接下来的答案并没有出乎赵芸儿的意料。
这些老奶奶能够风雨无阻地前来念诵经文三万天，拜火教早就已经成为了她们的信仰。
对于她们来讲，给钱只是一种能证明自己信仰真诚的方式。
“怎么会贵呢，如果能够将全部家财捐献出去，换来一辈子身体健康，我都想要贡献出全部家财了！”
“就是，只不过可惜的是我没有这个钱，不然我早就捐了！”
“我们年纪这么大，早就已经活够了，人这一辈子，生不带来死不带去，钱财没有什么好惦念的，都是身外之物。
现在想要成为拜火教的资深信众，也不过是想要给孩子，孙子辈的祈祈福，保佑她们顺顺利利、平平安安。”
……
在这些觉得钱财捐献出去都无所谓的老奶奶当中，方奶奶没有出声。
等这些老奶奶都说完了之后，方奶奶才字字句句虔诚道：“钱不钱的，没什么关系，我更加看重的是自己的信仰纯不纯粹。”
“比起用捐钱来证明自己的信仰，我更倾向于用心，用自己，来证明我对太清道德天尊的信仰。我觉得我对天尊的信仰已经十分纯粹了，完全不需要通过捐钱的方式来证明，所以我不会捐钱。”
赵芸儿闻言，深深地看了她奶奶一眼。
这样的思想，其实很危险。
别的人或许只是资深信众，但方奶奶的思想，其实已经够得上“狂信徒”的标准。
原本她以为方奶奶心态比较豁达，对一切事情都看得很开。
现在看来，她之前的想法是错误的，方奶奶分明是“中毒”已深。
这种信徒，对拜火教的教派与道义，已经有了另一种不同的解读，并且对自己的解读深信不疑。
她们可以为了心目中的信仰，去做出许多常人眼里很难理解的事情。
对于别人来讲，会觉得这群人很怪异，可对于她们自己来讲，她们觉得自己是得到了解脱。
而方奶奶这番话，其他老人家早就听了许多遍，见怪不怪，纷纷佩服她的信仰虔诚坚定。
“我就做不到方妹子这么虔诚，所以已经决定购买一套火云纱衣了，能够在沐浴圣火时，让我的身体和灵魂免受伤害。”
“一套火云纱衣也不贵，就20来万，我也有点想买，但是又觉得没必要，以我心中的虔诚，应该是可以扛过圣火这一关的。”
“我也不怀疑我对拜火教的虔诚，可是我听主教说，如果穿上了火云纱衣，有很大的概率可以直接跟太清道德天尊交流，我挺期待这一点的。”
在众多对话中，赵芸儿看了下方奶奶，她一直表现得很淡定。
等其她人都说完了，她才缓缓开口：“拜火教有段经文道义是这么说的，只要心思虔诚，信仰越是纯粹，就越是能够跟太清道德天尊交流。”
“这十年来，我风雨无阻地前来念诵经文，努力钻研道内经典，为了保持纯粹，我不沾染铜臭，也不杀生，更不吃肉，改吃素斋。”
方奶奶自信十足道：“火云纱衣我是不会购买的，我有把握能够靠自身纯粹的信仰，见到太清道德天尊！”
仿佛是受到方奶奶自信的感染，接连有好几个想要购买火云纱衣的老奶奶也放弃了购买，她们认为自身的信仰并不比方奶奶差。
赵芸儿在一旁默默听着，并没有提出任何想法。
因为她知道，哪怕她唱反调，这群老奶奶都会有上千个理由来反驳她，并且敌视她。
虽然赵芸儿有很好几次都想开口，她们口中的道德天尊，根本就不是真正道德天尊。
自我英雄似的坚定，其实都是一片痴妄。
另外，虽然已经成为神灵，但并不代表神灵不缺钱。
只是神灵爱财，取之有道。
只要是通过正规方式得来的钱财，祂们全都来者不拒。
但如果是通过“欺瞒”、“诈骗”这种不正当手段得来的钱财，哪怕你送再多上去，神灵也不会接受。
等这群老奶奶讨论完了之后，赵芸儿单独跟方奶奶交谈了好一会儿，想要知道她们沐浴圣火的地点。
赵芸儿道：“我没有旁观圣火的资格，我就是想要去你们所在地方随便逛逛，看能不能吸收一丝气运，最近我太倒霉了。”
方奶奶爽快地说：“教内并没有说不能透露出去，只是许多成员担心会出现意外，所以大多都不往外透露。你只要答应我自己一个人过来，不往外说，也不发在网络上，我就告诉你。”
赵芸儿认真回答：“我不会主动往外透露出去的。”
同时，她补充道：“但难保有其他人调查出来，一窝蜂地赶去现场，这就不关我的事了。”
方奶奶笑了笑，无所谓地说：“如果真有本事能够调查的出来，那就来呗，反正她们都是好奇拜火教的神奇。”
从方奶奶那儿得到地址，赵芸儿返回酒店，认真观察手里的两只蜡烛跟两根火炬。
其中一套是方奶奶赠送，另外一套是她自己买的。
赵芸儿眼里划过一抹思索，功德金光不会无缘无故的消失，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契约。
一旦点燃火炬，人身上的功德金光就会减少一部分，就代表契约在发挥作用。
所以维系这份契约的，一半主体是人，另外一半主体是蜡烛跟火炬。
这般想着，赵芸儿拆开了蜡烛。
两只蜡烛内部都很平常普通，没有特殊的地方。
唯一要说特殊，那就是蜡烛的表面，都印有一个类似于半截符箓的印记。
从印记上观察，普通蜡烛跟紫金蜡烛的印记，并没有什么改变，都是同个印记。
赵芸儿把目光看向了火炬，她将火炬拿在手中抛了抛，似是在掂量火炬的重量。
她闭上了眼，在这一刻进行了很复杂的计算。
三分之一秒的时间，她睁开了眼睛，掌心用力一握。
——轻微的咔擦声传来！
打开手，掌心里精致小巧的火炬，已然四分五裂。
在火炬的内部，她赫然看到了半张黄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