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的眼神,确实亮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暗淡了下去,添上了不屑,“你自己都自身难保,还想要用这些话骗我?”
“那咱们不妨试一次,你今天晚上跟春娘说,让我明天再去伺候那些人。我让你明天,艳压绯月。到时候你觉得我可以,咱们在合作?”
顾瑾妤微微抬起下巴,面上带着一丝自信的淡笑:
“你跟春娘那儿说一句话,不是什么难事儿。成了你得利,输了我买单。你也想想,我看春娘那样儿,已经对你很不耐烦了,她还能忍你几时,给你找几个徒弟?”
这一句话,算是在明月的心底生根了。
她不是不知道,这楼里面的姐妹,都是势利眼。
尤其是春娘,要是顾瑾妤真的死了,她也不会再给自己派一个了。
别人拿新人当徒弟带,她那新人做挡箭牌。
春娘不是不知道,确实不耐烦了。
明月不由哼笑:“你可真是聪明,才来就能理清楚这么些事儿。……好!”
她一拍桌子站起来:“要是你没用,我也不留你!”
在门口的春娘看着明月带着顾瑾妤出来,伸手就拦住了顾瑾妤:“干什么?”
明月斜眼看过来,“春娘,小桃子今晚我保了。你跟着我,现在就去我房里拿银子。”
春娘眼睛一亮,这楼里上上下下,谁不知道明月有个百宝箱。
要是能把那个拿来,她可真是发财了。
只可惜,人明月又不是傻的。
只给了一锭银子,就把春娘关在外面了。
顾瑾妤听着门外的春娘骂骂咧咧了一阵,才走。
明月走到窗那儿,看着楼下唱歌的又换成了绯月,忍不住咬牙:
“楼里的都想做花魁,花魁可自己挑客,甚至可不接客。满一年的花魁,还能给自己赎身。我还差三天就满一年了,被这个贱人将我打回原形。”
顾瑾妤心想,这还真是深仇大恨。
不过,这春娘的经营手段也真是高明。
人有来有回,无形之中成了一种竞争,她都不用管。
毕竟,谁喜欢做妓?
她站在后面,拍了拍明月的肩膀:“你现在一切都听我的。明天晚上,我能够让你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
从前世至如今,不管有什么困难,都是她自己一个人面对。
她顾瑾妤,什么都不怕。
明月转过身来,听了刚才顾瑾妤给自己分析的,如今带了破釜沉舟心。
她握紧拳头道:“好,那你说说。”
“你之前想要在这酒池肉林地,将自己包装成仙女,但是男人会看厌。要是想要你这样的端庄仙女,那找那些大家小姐就行了,何必来找你?”
顾瑾妤走到了明月的衣柜跟前,打开了之后,选出来一身黑色的衣服:
“我给你改几刀,你把黑色换上,这就是你明日的战袍。男人是什么?都是贱骨头!得到的不珍惜,得不到又惦记。你要记得,男人不单喜欢幼白柔,还喜欢征服女王!”
顾瑾妤又拍了拍明月的肩膀,就明月这御姐样儿,就应该往暗黑系打造。
她一副“朋友我看好你”你表情,语重心长道:“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明月讶异的张大嘴巴:“你以前开过妓院?”这也太懂了!
顾瑾妤严肃的看着明月,“现在,我们改衣着,改妆容。”
“只是这样,我明天就能够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明月怀疑的看着顾瑾妤。
顾瑾妤拿起剪刀,在那一件十分保守的黑色衣服后面剪下去:“当然不能,今晚我会好好的慢慢的教你,你只管听我的,放手一搏。”
‘咔嚓’,剪刀一下,那一件上好的蚕丝衣,背后被顾瑾妤剪出来了一只镂空的蝴蝶。
刚好,这个位置,正好能够露出蝴蝶谷。
她在腰部也下了刀,在改了两针,要明月穿上。
“从前面看,良家妇女,从后面看,迷惑人心。明月,我还要教你一招!”
明月看着自己的这个妆容,也深深的被惊艳了一把。
以前她都只喜欢穿白色,把自己打扮的跟脱离世俗的仙女一样。
现在,她一身黑衣,眉粗上挑,暗红唇色,眉间一朵赤红凤尾花。
举手投足之间,仿佛在叱喝——
男人,跪下!
明月生出希望,转头拉住顾瑾妤:“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顾瑾妤自信一笑,她有手艺,就算是在青楼,她也饿不死。
后世的那些什么咬唇妆,什么梨花妆,随便拿出一个来,都能够在这里流行开,让男人侧目。
她握住明月的肩膀,“你换回衣服来,帮我要两个生鸡蛋,还有一些牛乳,以及珍珠粉。我要给你——做、面、膜!”
鸡蛋,牛奶,珍珠粉,搅拌在一起。
给明月敷上时,明月心中还是很忐忑,“这样就够了吗?”
“等敷面后,你好好睡一觉,明天早起,我教你一支好上口的曲。外面的男人听那些淫词艳曲,也腻味了,是时候给这些男人换换口味了。”
明月还是有些紧张,前所未有的紧张,“我要是成了,日后日日保持黑色?”
“开什么玩笑?”顾瑾妤看着敷面的明月,她盘腿坐上明月的床,“明天一定能成!明天你就是女皇,女皇之后,我还给你想了许多的人物,一个个来,一年不重样!”
其实顾瑾妤自己都不确定到底能不能赢,但是对方的心态很重要,必须要让她相信自己。
至于人物模仿?
那些男人怎么会这么喜欢角色扮演,就是因为有新鲜感,刺激啊!
她已经把后面的事儿,都打算了好。
窗外风声阵阵,明月已经安然睡下了,顾瑾妤怎么都睡不着。
也不知道霍骁怎么了?
月上中天,老黄趁着家家户户关门锁户之后,叫上了长言,一起朝着山上赶去。
长言到了山脚下,还是犹豫了,“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非要去找主子?没有信号,我们是不能私自去的。”
老黄是不会说他在妓院看见顾瑾妤的这件事的,只道:“我怕主子想不开,你赶紧的。两个人一起去,到时候有事儿主子也不会重罚。”
长言被老黄拖着,上了山。
才到门口,就看见这是个时候了竟然还大门敞开。
老黄脸色心道“不好”,快速冲了进去:“主子!”
正屋的门打开,无人!
“主子不见了?”长言从厨房出来,握住老黄的肩膀:
“顾瑾妤也不见了,她会不会对主子不利?不行,我要去报官,我要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