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这里应当是没有人了。”
就在霍骁刚要开口之时,就听见了隔壁假山那一处的声音。
她跟霍骁互看了一眼,心照不宣的闭住嘴巴不发声。
“那边已经妥善了,三王爷交代的,奴才也都办妥了。”
霍骁听不出来这是谁家的人,就是顾瑾妤眼中带着询问看过来,他只是摇头。
那边又有一个女声:“不过是一个庶出的女儿,虽然是丞相府的,但是也不金贵。能够死在这件事情上,也是她的造化!只有她死了,太子才能死。这件事情,还要多亏了长公主啊。”
这一声叹息,倒是让霍骁知道了这是谁!
顾瑾妤看他的口型,说话的这人,居然是三王?
三王负手而立,笑的不动神色:“人溺死在了长公主的府上,到时候长公主拖不了干系。皇后他们没有了孔华宁这个牵制,到时候就不能威胁太子娶东周公主,到时候,这东周公主,还不成了我手上的人?”
顾瑾妤浑身一凝,已经不想要再听下去。
转头,就要去找孔华宁。
她自觉跟这些丧尽天良的人还是有区别的。
起码,她不会让无辜,好人,受委屈遭殃。
霍骁抬手拦住了她:“那边都说,办妥了。”
办妥了,就是没有活口了?
顷刻之间,顾瑾妤的喉咙像是被一双手紧紧的遏制住。
这些个畜生!
三王胆大的很,料定了现在没有旁人了,笑道:“到时候太子一死,本王再去求娶东周公主。料想本王的风姿,且母家荣耀,她一个公主嫁给我,也不算是委屈。”
三王在花丛游历,最知道怎么抓住女人心。
就在这时,孔三小姐溺死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在园子里面爆炸开了。
皇后还在安抚这太子,一听见这话,猛的从椅子上弹起来。
“你说什么?”太子急的从椅子上坠了下去。
“孔三小姐失足落水,死在了后庭院的荷花池中。捞上来的时候,人已经没气了。”
太子的手抖了一下,猛的看向了长公主。
长公主的面色骤然一暗,“我没有!”
“华儿……”太子目眦欲裂,狰狞咬牙看向了皇后,“母后!”
皇后这一瞬,也是心疼了的。
跪下要将人搀扶起来时,太子忽然喷血。
皇后惊的跌坐在了地上,凤冠之上,沾满了血珠,满脸都是血污。
“睿儿!”
“太医,快传太医啊!”长公主拔腿出去,听见皇后的痛呼,浑身瘫软在门口。
*
霍骁送了顾瑾妤到园子里面,什么也没有说,这就走了。
顾瑾妤倒是觉得这男人奇怪的很,问了自己一句,也不见持之以恒,倒像是有别的打算。
刚到了花楼下面,就看见淮王跟宸王匆匆而来。
两人一左一右站在了她的身边,淮王:“越西太子薨了!”
……
太子是带着绝望死的。
权利的漩涡里面,没有无辜的人,也没有可怜人。
“享受权利带来的利益,就要承担权利带来的痛苦。”
整整一个月,因为国丧的原因,顾瑾妤倒是清闲的很。
仿佛又回到了以前悠闲自在的日子,每天吃吃喝喝,也不见有人来烦扰。
“国丧已经过去了,我带着你去外面走走?”
宸王不知道何时站在了窗下,忽然冒出来一声,吓得顾瑾妤一个激灵。
顾瑾妤脸头都没有转,看着落在屋子里面的三个影子。
面上,多少是有些不耐烦了。
“这里没有别人,我就不跟你们打哑谜。我只不过是个和亲的,你们不成天打我骂我,我倒是不习惯了。有什么话,就直接说。”
说到底,顾瑾妤觉得这三人是因为忌惮了自己放在夜阁的书信。
淮王道:“做戏也是要做全套的。”
宸王轻笑:“是啊,毕竟你为我们东周牺牲了这么多,说来这越西的京城我还没有来过,不妨你跟我们出去走走?”
封墨扭扭捏捏的:“你收了我这样多的铺子,你就不想要看看去?”
顾瑾妤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皇后给我吃了毒药,如今也不见给我解药来,但是我也没有病发,三位若是好心,就帮我去问问,毕竟我的时间不多了。”
一提到这个,他们的面色就沉了些许。
解药已经在研制了,这匆匆的过去了一个半月的时间,毫无头绪。
淮王朝着封墨看了一眼。
封墨摇摇头。
之前他把她骂的这样恨,还跟假妹妹欺负她,如今,真的不敢亲近去。
宸王也抬手推了他一下。
封墨瞪了两人一眼,直接绕进来了。
二皮脸。
骂的时候狠,讨好的时候也狠。
“妹妹。”
顾瑾妤的眼睛一睁:“你叫我什么?”
她皱着眉,厌恶的看着封墨。
封墨脸红,心慌,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把脸放在了口袋里,“不是说了吗,做戏做足了。这太子薨了这么长时间了,我们带你去转转,之后你怕是没有机会了。”
“什么意思?”
顾瑾妤的话才说完,就听见小厮来禀。
“王爷,越西的三王爷来了!”
封墨看两个哥哥先去了,厚着脸皮朝顾瑾妤的身边挪了挪。
顾瑾妤冷冷的看了过去,“滚一边去!离我远点!”
封墨自知理亏,仍由顾瑾妤骂,笑着往后又挪了一点。
他们这家人也是怪异的很。
对自家的家人,总是无限宽容的。
毕竟,跟幼时的经历有关系。
别人可能就心软了。
但是顾瑾妤对这种人,只有无限的厌恶。
“楚王别在我身上犯贱了!”
她眼底的冷色越发灼热,“我最厌恶的就是你们这种人,我只不过是棋子,用不着这么装。在外面我忍着恶心跟你们装装就算了,在这里装什么装?你们不嫌恶心,我还嫌弃呢!”
封墨的脸色白了下来,心里有些难受。
她只是这样说自己,自己都这样难受。
可想,当时她知道自己是个孤女,被利用,被送去和亲的时候,该是多伤心?
“我……我们没有把你当做棋子……”
“当做猪狗?别忘了你怎么逼我跳崖的!我这个人性子烈,别人对我好一分,我对别人好十分。别人对我恶一次……”
她转眸笑了,金色的眼光照进她的眼底,冷意森然:“你有这么多的心思,不妨去看看你母后什么时候能够把解药弄来。我死,你们三个也别想好。”
封墨眼底一滞,“那也是你的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