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韫湛眉梢微微一挑,狭长的鹰眼上睫毛微微一颤,手里的玉佩此刻已在腰间凉透。
“不像,皮相罢了。”
他眼尾泛起薄薄的红,桀骜又偏执,带着玩世不恭的冷意,在这一刻脑子里突然回溯着刚才躲在暗处的男子,笑了笑。
“确实,这笔墨之间洋溢着蓬勃的力度,但眼眸中却带着柔软和怯懦,一举一动像是在掩饰她的卑微和畏惧,更加惹得人怜爱。”
“能说会道的,买了吧。”
…………
鹤弯弯接连几天都去给摊主送画,自然也赚得了不少银两。
也不知道湘南姐姐在家如何了。
他们前几日进行了考试,新的排名将会在今中午张贴出来,殿试将会取前十位。
一旦被赏识,官帽加身,前途不可限量。
而后面的人将是随机抽取。
秦晖搓搓手心急如焚地看着张贴栏,不时地将眼神落在鹤弯弯雪白的后脖颈,他发现鹤兄皮肤有些问题,脸黄却身白。
估计长年脸被暴晒所以才会形成这鲜明的对比吧。
还有鹤兄这嗓子,英气十足,一听就知道是正人君子。
“鹤兄,你觉得你是第几名?!”
鹤弯弯放下书,看着空无一物的张贴栏周围站满了皇亲贵胄以及世家子弟,勾唇淡漠地笑了笑:“努力就行了,名次不重要。”
秦晖刚听完少女的话,就大声喊道:“出来了,出来了!来贴红榜了!”
少女看着红榜,上面的名次一一陈列,她背过身,看着天空低语道:“第十,稳住,小不忍则乱大谋。”
秦晖也看完了,兴致勃勃地抓住鹤弯弯的手腕,却发现异常纤细,再看到鹤弯弯那黄不拉几的脸,心疼地说道。
“鹤兄,今日你我都上了榜,今日秦某请你吃一顿好的。”
“不必了,我还得回去看书。”
鹤弯弯辞谢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包裹里的风景画,这些风景画是她精心加工的,不是当初那番粗制滥造的模样。
“我一定会让这些地方与世齐平!”
榜上十名是由官场人员评比出来的,而这十名还要比试一场,这一场的考官是皇帝,并且是皇帝亲自阅卷评排名,通过排名高低面见他们。
少女那天特地早早起来,紧紧地拿着包袱来到殿试府衙门口,天蒙蒙亮的光色泄洪在少女瘦弱的身板上。
“我的天呐,怎么还有这样的人,十几年寒窗苦读,竟然还真有成效……”
“可殿试中不是任谁都可以高官厚禄的。”
“……走吧……”
少女没有搭理,在小生的牵引下来到自己的考位。
他们的考位被设置在露天地带,上方就坐着皇帝。
可这皇帝不是真的,不过就是皇帝派来监考考试的傀儡。
但他们仍要行跪拜之礼。
钟鼓响起。
……
落下,余音阵阵,沙漏里的沙粒漏得极快,好似瞬间消失殆尽。
时间之快,白卷未满,让在场的人纷纷苦恼皱眉。
少女从座位上起身,回去安静地等待通知,她想成为第一位。
她怕到最后,皇帝思想疲软听不进去她的见解。
她要在皇帝最好的状态回答最好的答案。
放榜要等到五日之后。
鹤弯弯闲来无事坐在驿站边沿,仰头盯着辽阔的天空,翻开一层一层的卷云,氤氲着雾气好似下一秒要下雨。
鹤弯弯刚抬脚想进去就撞到了硬朗又充斥着男性荷尔蒙的胸腔,上面的金线勾勒让她的鼻子酸疼。
她往后一退,难受地捂着鼻子,眼里蒙蒙地升起一片雾气,似乎与天融为一色,旖旎又晦涩。
“你撞到了我!”
少女抽噎地说道,声线不免有些粘稠,像是情事扶起乱颤的嗓音。
“大胆,明明是你自个儿不长眼,起身碰到我家主子的!”赵韫湛身旁的男人厉声吼道。
“明知前面有人,还上前讹诈!”少女低垂着头,怯懦又气鼓鼓地反驳着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