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瞥了一眼垃圾,让刘嫂丢出去。
思前想后,少女还是觉得画人像好,毕竟这次主题都是画人像兼备情景。
再加上情景色彩把控她并不出彩,而且在刻画细节方面她更擅长人物。
万一情景不怎么切题,画得还不好,她简直得后悔死。
但是以前那个人物她实在没办法将他画得更完美而且更加具有灵魂。
所以她特地找了个男模到家里。
谁知道,被阮月给截胡。
阮月勾唇一笑,抱住鹤晋梵的衣袖,眼神懒懒地盯着眼前帅气的男模,“晋梵,是不是昨天的事情,弯弯妹妹受到打击就放弃自己了。”
“怎么找个男模到家里来啊,她可是还没出嫁的女孩子。”
鹤晋梵解释:“弯弯画画都需要真人描摹,精进画艺,不用担心的。”
阮月还是一脸担忧地看着男模,低垂着眉宇,温声细语:“难不成不可以找女的吗,算了,是我多心。”
就站在二楼的少女听完了阮月所有的话,她的话音和腔调犹如变成一把钝刀,一下下地在心上切割,激怒着她的火气,让她恨不得杀了眼前的女人。
“你管我找女的还是男的?!”
“还没进家门呢,管得到挺多?!”
阮月被说红了脸,鹤晋梵忍不住斥责少女,“鹤弯弯你说话注意点,月月只是担忧你,你瞧瞧你什么语气?!”
阮月也有了底气,满眼怜爱地朝楼上的少女说道:“弯弯,对不起,是我多心了。”
鹤弯弯直接不搭理鹤晋梵,朝男模示意,让他先上来。
“那你挺多心的,一颗放在鹤晋梵身上还不够,还想分我一点。”
少女直接没理他们关上房门,让俊俏的男模坐在一次性椅子上。
“对,就这样……”少女描摹着他的轮廓,“你可以随意做姿势,我没要求。”
她要的就是生动地刻画。
下午,
少女画完结完钱后,站在画室外的阳台伸懒腰,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却意外地多了一丝阴森,让少女打了个寒颤。
明明是立夏,却有些冷?!
“这段时间真是见鬼了……”
少女呼出一口气,转身盯着偌大的画室,翻看着手机里的监控,不时地看着手臂上的绷带。
“谁弄的啊,不可能是我啊……时运不济,待在画室都出迷糊了,找个师傅看看吧……”
少女整天看着阮月和鹤晋梵腻腻歪歪,她都不知道这阮月怎么去参加锦江金像比赛。
鹤弯弯找个女师傅带进鹤家,这一幕被鹤晋梵瞧见了。
他的语气很克制有些缓和之意,语气中隐隐的不满和责问呼之欲出,半点不肯将温柔施舍给少女。
“这人是谁,鹤弯弯,家里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
鹤弯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正在荡秋千的阮月,阴阳怪气地撇撇嘴。
“哥哥有这耐心,还不如多哄哄她,万一一会又得哭了。”
女师傅跟随鹤弯弯来到画室。
女师傅眼眸梭梭地盯着四周,手中的铃铛摇晃,盯着藏匿在角落里的白烟,沉声道。
“确实有脏东西……”
跟随上来的鹤晋梵无语地望着少女,想到少女近期的不对劲失望地说道。
“鹤弯弯,我们家一向唯物主义,怎么到了你这里就信神拜佛的?!”
少女看着自己以前疼爱自己的哥哥变得如此模样,她哑了声倔强地转过头压低声音。
“我受伤了,哥哥不道歉就算了;我现在寻求一个心理安慰,哥哥还责怪上我了?!”
“哥哥,那个女人来之前,你不是这样对我的,弯弯也从未受过伤!”
他从来不会在外人面前苛责,宛如一把刀扎进少女的心脏,呼吸急促。
那种穿插而入的难过情绪,犹如瓶中污水里的泥沙,渐渐沉淀下去,再也漂浮不起来了。
逐渐消沉。
“师傅不用管他,继续你的事情即可。”鹤弯弯缓和情绪朝画室里的师傅大声说道。
随之关上门将鹤晋梵隔绝在外。
阮月听到动静上楼梯到鹤晋梵的身边,看到低垂着头的鹤晋梵,他的眼角渗出眼泪,顺着锋利的下颌骨流淌。
“怎么了?!”
鹤晋梵抱住阮月,嘶哑出声:“月月,我不知道怎么了,我不想苛责妹妹的。”
阮月眼里的幸灾乐祸瞬间冷淡,回抱住鹤晋梵的身子,温声安慰:“既然她犯了错,就应该责备,你没有错,晋梵,没事的。”
“弯弯这么大了,也应该理解你的苦心了。”
“…………”
画室内,
女师傅擒住铃铛逐渐击碎着角落处的白烟。
鹤弯弯坐在一边叼着烟,猛地头昏脑胀,耳边回荡着嘶哑痛苦的声音,当时被撕扯的网状纤维那般空洞无力。
女师傅看到少女的异样,“有人叫你吗?”
鹤弯弯点了点头,手中的烟蒂落在手掌心,她停顿着抖落烟灰,喃喃道:“他让我不要伤害他……”
难不成真的有脏东西,敢情她是冤枉了那女人了吗?!
女师傅点了点头,加速摇晃着铃铛,在偌大的画室里彻响,清脆又急促。
“你不要答应他便行,一会就会魂飞魄散。”
“好。”
女师傅看着白烟中的人影逐渐消失,将视线转移到少女刚完成不久的画像上,思忖良久慢慢说道。
“你是不是画过其他的人像画,而且花了很长一段时间?!”
鹤弯弯站起身,“我之前画得一幅人像画,是我想象创造的,耗时七八个月,而且画了基本上百次……”
“但是我觉得画不行就丢了……”
女师傅:“那画呢?!”
“我让家里的刘嫂丢了,估计现在已经被焚烧了。”鹤弯弯说到这里,询问女师傅,“是有什么问题吗?!”
女师傅抿唇笑了笑,环视一周,启唇:“没什么事,销毁完就好。”
“那这到底是什么脏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我这里,难道就因为之前的一幅人像画?!”
少女有点不理解地挠了挠头,虽然心里觉得有些奇葩,可下午阴森森的气氛让少女心感不安。
她慢慢地挪动着手臂交叉于胸前,背靠在书桌边。
女师傅慢慢地开口,高深莫测地望着窗外余晖,宁静的环境里她的声音越来越诡谲。
“正因为不存在,所以一切有了合理性。他有了情感,不甘愿留在画里,他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