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弯弯抬眸与男人对视,刺眼的光色微微照映入少女的瞳孔,扎得她眼睛疼。
“我不认识他。”
大婶乐呵呵地转过身,瞥了少年一眼,灵光一闪,手中的花生揣回包里,“这不是刚下乡的知青吗,怎么有空到这里来了?!”
她将目光投向他,眼里藏不住的乐滋滋。
大婶马不停蹄地跑过去拉扯着秦隽的手臂,阿谀奉承:“你应该是知青队伍里的队长是不,不是听说那鹤家知青死了吗,是不是要替补啊?”
秦隽点了点头,在大婶的拽拖下来到少女的跟前。
鹤弯弯拿出兜里的几分钱,拧眉:“婶儿,我着急用电话呢,你先和他说呗,我先进去,成不?!”
大婶眼看着就要收钱。
秦隽拦住了她的手,疏离而又陌生地说道:“弯弯,今儿你们家办丧事,需要打什么电话?!”
大婶虽然是村里唯一一个小卖店,但电话钱能多则多,看了一眼鹤弯弯几张破碎的票子,明朗的情绪也暗沉下去。
“弯儿,你不去帮衬家里,打电话干甚,家里可是有钱了嘞?!”
鹤弯弯拍开男人病态的手背,不悦地瞪了一眼他,着急忙慌地跟大婶说道。
“婶儿,我真有事,让我打一个呗。”
“还有你,能不能别多管闲事儿?!”
秦隽的话不容置疑,依旧斩钉截铁:“回去,弯弯,家里人会着急的。”
大婶本想攀上秦隽这个高枝,也就跟着附和,把手里推搡来的钱重新塞进鹤弯弯的包里。
“弯儿,你姐办丧事呢,你怎么这般不争气?!”
鹤弯弯见大婶被秦隽迷惑了心智,低声说了一句离开。
大婶幸灾乐祸地掏出包里的花生递到秦隽的手里,“秦知青啊,你们队里缺个女娃,你看看我闺女行不行,她可比那弯儿读书读得多!”
秦隽不动声色地将花生推回,温柔地朝她笑了笑,“已经有人了。”
“该不会是那弯儿妮子吧?!”大婶愤愤然,瘪着唇,“秦知青,那弯儿可不是个老实玩意儿,可精明着,跟那隔壁的小子走得可近了,可不是正经姑娘,你别被她骗了。”
男人低垂着眼眸,浓密的睫毛微微下垂,遮掩着狭长的眸光,“是吗?”
还没等大婶儿反应过来,秦隽早已消失眼前。
鹤弯弯在巷子口拦住了男人的去路,步步紧逼,恼羞成怒:“你跟着干什么,还不让我打电话,秦隽,我不懂你?!”
秦隽的手缓缓松懈,身子微微朝前仰,“我懂你就行。”
“你打电话能干什么?!”
“报警吗?”
他揽着少女的腰肢,“人不是我杀的,你非不信,是他们自己不小心罢了。”
鹤弯弯气红脸挣脱开他的桎梏,咬着下嘴唇吼道:“娘要把我卖给你,对吗?”
“我才不信什么破故事,纯粹瞎编。”她扯了扯嘴唇。
母亲父亲对她如何,她心知肚明,怎么会被母亲的三言两语所挑拨,什么烂交易,什么烂誓言,什么烂故事。
不过就是一场现实最残酷的买卖。
其中的真相只是依旧藏在迷雾中,令人发怵。
“啧。”他和煦的笑容透露着丝丝的邪气,迷雾般的瞳仁藏着丝丝入扣的凉意。
“不是的,弯弯。他们是自愿将你送给我的,用来交换你的姐姐——鹤云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