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明将众人带上二楼雅间，“劳烦你们稍等片刻，我去通知家父。”
他一出门，就有小二端来了茶水和糕点。
“让大家久等了。”一道豪迈地声音从门口传来。
“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家父。”贺明笑道：“那位是沈姑娘，旁边的是她的爹娘，这位是我好友的妹妹宋姑娘。”
贺天德穿着一身深色长袍，虎背熊腰的，看着面相有几分凶狠，但是一开口却是很平易近人，“大家都坐，不必客气。”
他看向沈佳音，面上带着笑：“想必沈姑娘也知道我此次前来的目的，不如咱们开门见山的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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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佳音对上他打量的眼神，不躲不避，淡然道：“这是自然的，不知道贺东家，打算出多少银两来买我手里的方子？”
“实不相瞒，贺家酒楼也是诚心想买冰粉的方子。”贺天德稍加思索，伸出一只手比划，“这个数，沈姑娘意外如何？”
“贺掌柜，你既是诚心的，就不会开这个价了。”沈佳音摩挲着手里的茶杯，不紧不慢地说道。
贺天德眸光微闪。
原以为这个农女好拿捏，如今看来，还是有几分胆识，不过……
“想必沈姑娘你也清楚，这冰粉，充其量也只能当个饭后点心和小吃，不比那些硬菜。”
“况且沈姑娘拿来的蜜桃冰粉，一开始也才卖四文钱罢了，想必成本也是极低的，五十两，可不少了。”贺天德悠悠地说道。
“贺东家，我敬你是个长辈，既然你都说了要开门见山的说，何不爽快些？”
沈佳音喝了一口茶，意味深长地说道：“这可不关成本的事啊，物以稀为贵，这冰粉的方子，天下之大，也就我手里独一份。
况且，贺公子难道没和你说，方才在楼下，一品居差点把我带来的冰粉截胡一事吗？人家明晃晃地告诉我，要出双倍价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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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外之意很明显了，你们不买，还有别人想买呢。
贺天德眼神一凛，“可有此事？”
贺明苦笑一声，“确有此事，也多亏沈姑娘讲诚信。”
贺天德眯了眯眼，“既然如此，八十两，不能再多了。”
“一百两。”
赶在贺天德说话之前，沈佳音狡狡黠地笑道：“贺东家先别急，你听我把话说完，想来，贺家酒楼的采买，一品居那边也是时刻关注着的吧？”
毕竟一品居，从一开始的不如贺家酒楼，到现在已经有赶超贺家酒楼的趋势了，若真如贺明之前所说的，那一品居，定是没少关注贺家酒楼的采买和动歪心思。
贺天德不置可否。
沈佳音继续道：“贺公子说要买方子，方才在楼下，那一品居的掌柜也是听得真切的，事后他们肯定少不得一顿打听。
若是今天你们买了方子，后面去找做冰粉所需要用到的材料，都容易被一品居看在眼里，若是他们知道了所需材料，复制起来还不简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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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天德端起茶杯，看着她，“沈姑娘想说什么呢？”
“我想说的是，这一百两银子，不仅可以从我手里买下方子，我这边还可以把方子里最重要的材料送来。
这样，别的不说，今年盛夏，这冰粉肯定是只会出现在一品居。”
沈佳音的话音落下，室内有片刻的寂静，只有贺天德放下茶杯的轻响。
气氛有些令人窒息。
陈氏手心都出汗了，她和沈父对视一眼，沈父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忽的，贺天德笑了，他打趣道：“没想到你这小姑娘，还真是有几分机灵。不过，这做冰粉的方子，有几个人知道？”
“我一个，我爹娘，还有我哥。”沈佳音掰着手指，笑吟吟道：“就我一家人知道，你放心吧，既然都说了买断，事后我们也不会对别人说的。”
贺天德问道：“若是成了，沈姑娘打算送多少你口中所说的材料过来？”
“五桶。”沈佳音比划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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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点？”贺天德有些不满意。
“这可不少了，我和你说，一桶都可以用很久了，待会儿写了方子，贺东家你就知道了。”
贺天德稍加思索：“成，小明，你带着沈姑娘去写方子。”
贺明带着沈佳音，去了旁边的小书房里。
这个雅间很大，除去外面吃饭的桌子，屏风后面，里面还摆着供人休憩的软榻，以及一排排书架。
沈姑娘把制作冰粉的材料和比例，都告诉了贺明，并且告诉他，除了可以用桃子皮煮水，葡萄皮也是一样的。
反正一句话：想要啥颜色的冰粉，你们自己看着来都行。
贺明咂舌，他没想到灯笼果也能吃。
写完方子，贺明拿来了贺家酒楼的印章，还让沈佳音签字画押，最后才能作数。
拿到了两个小银锭的沈佳音：总之就是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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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个价格，沈佳音还是非常满意的。
诚如贺天德所说，冰粉的成本低，也不是什么硬菜的祖传秘方啥的，的确是拿不到太高的价格。
而且冰粉也就盛夏的时节好卖，若是凭着自己每日出来摆摊，一天最多也就几两银子。而且还要顶着风吹日晒，每天摆摊还要被收税。
这也算是她的第二桶金了吧……沈佳音不确定地想，毕竟第一桶金，是麻袋给她制造的机会。
不管这么多了，反正就是很开心！
贺明吹着还没干透的笔墨，问道：“对了沈姑娘，那五桶冰粉籽什么时候能送来？”
沈佳音认真道：“今天下午送两桶来，明天送三桶。”
毕竟冰粉果虽然多，但是突然就要采摘几大桶，也不是个容易事。
出了贺家酒楼后，沈佳音就带着家里人去逛街了。
这次她特意去菜市场转了转，香料的种类倒是挺齐全，但是这个国家，目前还没有土豆、红薯、玉米、辣椒、番茄这些农作物，也许是因为禁海令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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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袋里有钱了，沈佳音总想买点啥，她和宋桃拉着陈氏进了一个胭脂铺。
胭脂铺的东西很多，就连水粉都有好多种：紫粉、迎蝶粉、玉女桃花粉、玉簪粉、石粉……
宋桃好奇地打量着旁边年轻姑娘的妆容，问道：“掌柜的，你们这儿最便宜的水粉是哪种？”
“姑娘，紫粉的价格，相比起其他的水粉要便宜很多，这满满一盒只需要一两三钱，前面摆放着的紫粉，是可以试用的，您可以试试。”
沈佳音用指腹，取下来了一点紫粉抹在手背，凑近鼻尖闻了闻。
紫粉是用米粉和铅粉，再往里加入某种花汁调制而成的，问起来倒是没多大的味道。
宋桃扯了扯她的衣袖，“算了，以后再来看吧，最便宜的我都觉得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