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聂桑桑一句塞一句犀利的吐槽。
傅锦州脸色逐渐发沉。
他以为她会很高兴的,但她回来的时候都没第一时间注意到,而且即便他提醒了,她看起来也不是很在意。
所以,她到底是懂还是没懂,他做这些的意义?
还是她懂了,但这些也跟结婚一样变得不重要了?
“那我应该怎么做?”
“菜成熟了就该上餐桌啊,这才是它的使命,然后空掉的地会种上新的菜,如此反反复复。没有人会守着一整片菜地却只期待一收成的。”
聂桑桑的话穿破夜空滑落进他的耳中,恍惚间,傅锦州觉得,她说的这些话里有很多种暗示。
“那是你种的,是吃掉还是扔掉,你来定。”
这都能拗?
聂桑桑看了几眼傅锦州,此时的她并不知道他心里的翻江倒海,她只是很认真在怀疑,他是不是什么时候摔坏了脑子。
“那我明天将就拿它煮碗面?”
“嗯,吃饭吧。”
傅锦州的眼神恢复淡漠,声音也冷了下去。
顺着他的方向,聂桑桑看到客厅的餐桌摆上了晚餐。
此时,她是想跟他说自己吃过了的,可话到嘴边,她恍惚间将他的背影看成了自己的。
那个每天做好了一桌子菜,心心念念等着他回来的聂桑桑。
屋里突然就变得很安静,她拿起筷子正要说点什么时候,发现坐她对面的傅锦州盯着有些冷掉的菜,情绪不高。
“菜冷了,我去热一下吧。”
聂桑桑伸手端起盘子,却被傅锦州叫住。
“聂桑桑,你是不是吃过了?”
她脚步顿住,小声的回了一个字。
“嗯。”
其实,能不能一起吃饭,也就是一个微信或者一个电话的事情。
但聂桑桑把他的微信电话都删了。
“那不用热了,我不想吃。”
傅锦州起身准备回到房间。
沉默继续蔓延了半分钟,聂桑桑开口说道。
“那我其实没吃饱,看见这些也有点馋,不能陪我一起吃吗?”
她到底还是心软了,不想她过去经历过的在傅锦州身上重演。
因为此时他们之间的裂痕,根本就不是你来我往,现在的我变成了昔日的你就可以填补的。
“好!”
傅锦州脚步顿住,轻声回应。
在聂桑桑厨房的时候,傅锦州坐在沙发上,又一次点开了张德宝给他发的最新报告。
聂桑桑观察日记(part2)
一、早上八点五十,向来很准时的聂小姐出现在画廊前,她最近应该是发工资了,平时她早餐都不过五块的,今天却吃的是必某客家的汉堡配咖啡。不过,她应该是点到了不合口味的那款,汉堡只吃了一半就喂给了常来她店门口蹭饭的流浪狗,看着狗子三两口将汉堡吃完,聂小姐当时的表情很沉痛。
二、中午十二点三十,整个上午,聂小姐的店一个客人都没有,游老板走了之后,客人就少了很多,她几乎每隔一会就会出来左顾右盼,然后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唉声叹气,大概是心情受了影响,中午她就吃了一个小小的三明治。(ps,因为上次报销的帐还在走流程,所以我不能帮忙增加业绩了。)
三、下午三点,聂小姐的店门口来了个经常在附近问人要钱的讨饭男,其实聂小姐知道他不是真的惨,只是好吃懒做,但看到他那落魄样还是没忍住给了他十块钱,由此我大胆猜想,聂小姐其实是个特别容易心软的人。但即便如此,我还是秉着不能纵容懒汉的义务把那十块钱要了回来,并警告他以后别去聂小姐那边讨饭!懒汉被我吓坏了,哭着喊着要报警。
四、因为我被警察带到派出所问话。(未完待续!)
特别容易心软吗?
傅锦州眸光放柔,看着在厨房忙忙碌碌的聂桑桑。
好像是这么回事。
然后,他一边目光追逐,一边给孙志发去指使。
“明天起,找几个嘴巴严实的扮成客人去聂桑桑店里买画。”
“是!”
又一次收到老板奇奇怪怪的指示,孙志还是不敢多问,只能听话照做。
然后没多久,傅锦州又发来了一句。
“张德宝的帐还没给他报?”
“财务正在走流程。”
孙志回的飞快,顺便在心里亲切的问候了这个老六好几遍。
真是,什么话都敢跟老板说,是真不怕惹了不高兴被发配到非洲?
“明天立刻给他报!”
“好!”
结束和孙志的对话,聂桑桑也把菜热好了。
傅锦州重新坐回桌上,原本他是没什么食欲的,但这些菜经过她的手之后,仿佛又变了种味道。变得可口了起来。
“吃吧。”
聂桑桑把碗放到他面前,考虑到他现在是用左手吃饭,又给他递了一只勺子。
“谢谢。”
傅锦州夹起离他最近的虾球,然后顿住了。
虾球上有葱花!
他嫌弃的目光太过明显了,聂桑桑想忽视都不行。
不过,她刚巧帮他挑走时,傅锦州已经拿起了筷子,分外别扭的动起手来。
不得不说,有时候时间也是好东西的。
比如习惯被聂桑桑当成大爷一样伺候的傅锦州,在她走之后,也开始渐渐的自己动起手。
所以,这世上原本就没什么非谁不可的。
只不过是看能不能接受失去的事实罢了。
“傅锦州,明天别等我一起吃饭了,我有时候回去摆摊,时间不定。”
今天要不是因为钥匙不在,她回来的时候应该快凌晨了,那他也会等着她一起吃饭吗?
“你回不来的时候,跟我说一声,你有我电话的。”
说完,傅锦州将虾球放进嘴里,他吃的慢条斯理,不管再饿,骨子里的优雅总是存在的。
不过聂桑桑还是照顾到了他的不便,将虾球里的葱给他挑干净了。
不是再度纵容他的意思,只是不想看到他的笨拙而已。
因为,那真的很不傅锦州!
总的来说,这一顿饭吃的很安静,气氛还算是和谐。
但不管是聂桑桑还是傅锦州都清楚,那不过是暂时的表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