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镇上,虽然他们还没吃晚饭,但傅锦州还是光速回到酒店换了身衣服。
等他再次出来时,发现聂桑桑的视线凝在他严谨到一丝不苟的衬衣上不放。
“不合适?”
傅锦州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没有!”
聂桑桑摇摇头,很自然的拿起了放在床上的领带。
专注系领带的手指翻飞,傅锦州太高了,她必须要全程垫着脚。
怕她吃力,傅锦州一把将她抱到书桌台上坐着。
视线与他平行,男人的眼眸深邃中翻腾着令她陌生的暗潮。
聂桑桑错开眼神的对视,却发现他选的这条领带颜色略微老旧,不像是他平时喜欢的搭配。
越看越觉得眼熟,聂桑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这是我送你的那一条?”
“嗯。”
有力的手臂穿过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圈在怀中。
聂桑桑系好领带,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梳妆镜。
无限接近的距离,近乎拥抱的姿势。
但领带确实不是一个很好的搭配,将他的年龄瞬间拉高了至少五岁。
“要不,还是换身休闲的吧。”
她将领带缠绕在手指上,倍加真诚的建议。
“你嫌我老?”
傅锦州只比她大三岁,又怎么会老呢。
只是.....
“看起来有点不合群!”
在满是中老年的街道上,莫名出现一个西装革履的帅小伙,怎么都像一个异类一样引人注目。
“.....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以为你早就知道。”
聂桑桑的眼中快速划过一抹笑意,却还是被傅锦州捕捉到了。
男人扫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手臂收紧将她架在腰上,眼神瞬间饱含深意。
“那晚饭就两个小时后再吃好了。”
“??”
聂桑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掌着后脑勺重重吻住。
他早就想这么做了,在她开口说谢,在感觉到她有一丝靠近他时。
紧贴的双唇短暂分离,紊乱交错的气息中,聂桑桑弱弱的说了一句。
“可是我有点饿啊。”
“......”
男人抽出在她腰间探索的手,灼热的眉眼细细描摹着她的轮廓,最终还是偃旗息鼓。
整理平复后,傅锦州换了一身休闲的衣服跟着聂桑桑来到酒店附近的美食街。
说是美食街,其实也就是零星开着几家小餐馆而已。
晚餐的选择是带着当地特色的铜炉小火锅。
热气腾腾的火锅端上来时,聂桑桑问服务员多要了一套碗筷,然后夹了些菜放到一旁空出的座位上。
因为怕傅锦州觉得奇怪,她解释道。
“这里开了很多年了。我小的时候路过这里总是特别馋,但当时我们家没那个条件,好不容易等我爸发了工资才来了一回,就我们两个人,她从不外出跟我们吃饭。后来,她走后,我爸也不带我了。”
“嗯。”
“咦?这不是桑桑吗?”
这时,一个穿着工装的大叔停下了脚步。
聂桑桑认得他,那是聂谭之前一起工作过的同事张叔,聂谭没变混之前经常走动。
“叔,吃饭了吗?一起吃点吧。”
聂桑桑露出笑容发出邀请。
“唉,这怎么好意思呢。这次是带男朋友回来看你爸的?”张叔憨厚的笑着,目光盯着聂桑桑对面的帅小伙不放。
“对啊!”
聂桑桑也不否认,拉开了凳子。
“那这个秋风得打一下了。”张叔坐了下来,一脸欣慰的看着两人止不住的点头。“你爸要是还在应该会很高兴的,可惜啊!”八壹中文網
“小伙子,喝酒吗?”
聂桑桑刚想替他说不能喝,缓下脸色的傅锦州却点了点头。
“可以喝一点。”
于是张叔扭头让老板上了一瓶老白干给他倒了满满一杯。
一杯的剂量等于二两。
看得聂桑桑人都有点傻了。
“你也别怪我厚脸皮蹭饭啊,桑桑这丫头我看着长大的,老聂虽说是个混蛋但却不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人,所以这杯酒,算我代他喝。以后对桑桑好一点,别欺负她没亲没故!”
说完,张叔一口干了!
“不会的。”
傅锦州看了聂桑桑一眼,也将杯里的白酒喝了个干净。
廉价的老白干,又烈口感又粗,流入胃里就像是滚进了一团火一般在身体里四散开来。
聂桑桑感觉给他夹了一些菜,凑到他耳边问。
“你能不能喝啊?”
“小看我?”
“可张叔的酒量是白酒两斤起步!!”
“......”
这厢两人还在窃窃私语,张叔了然一笑后给傅锦州又倒满了一杯,然后打开了话匣子。
“你爸这人啊,这辈子就载在一个痴上,当初你妈攀高枝不成被有钱人抛弃,十里八村没有一个人愿意接手,眼看年龄越拖越大,这才哭着求着要嫁给你爸!”
“他们结婚我妈是自愿的?”
聂桑桑皱眉,从张叔这里听到的事实和游方莹说的也不一样。
“那肯定是自愿的,你爸那傻子,恨不得每天供着她,又怎么会强迫她呢?不过,任谁都知道,她即便嫁给你爸也不会安分太久,见过世面的女人,眼睛也长在天上,怎么会看得起我们这些凭力气吃饭的人呢。后来你妈怀了你,我还以为她终于认清现实准备跟你爸好好过日子了,却没想到还是留不住。”
张叔说完,重重的叹了口气,又将杯里的酒干了。
然后,压力就给到了傅锦州。
因为怕对方觉得失礼,冷面霸总也端起了酒杯。
张叔惊奇的看了傅锦州一眼,又给他倒了一杯。
杯子酒缓缓满上的刹那,聂桑桑眼皮狠狠的跳了一下。
“她这一走,你爸人也就废了,既不好好工作也不好好照顾你。好在你现在也有了着落了,他在天上看着应该也会觉得欣慰。”
原来,这才是事实的真相。
就像游方莹会在顾昂面前装作不认识她一样,她也会在看到自己时将和聂谭的婚姻关系抹黑成她是无辜的受害者。
这个人,是惯常在不同的人面前说着只对自己有利的谎言。
她的父亲不是个坏人,只是个在感情中一直卑微到一无所获的失败者而已。
“嗯,张叔,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聂桑桑拿过傅锦州的酒杯,将里面的白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