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孟祁阳笑眯眯的点头,“既然姐姐没事,那我先走了。”
“呃……”段觉晴张了张口,却欲言又止,“祁阳……”
“嗯?”孟祁阳转过身来,看向她。
“我……我没事。”段觉晴垂下眼睛,“就是忽然间有些舍不得,所以……想跟你说几句话而已。”
孟祁阳愣了片刻。
段觉晴低声问:“如果我哪天突然死掉,你会不会伤心难过?”
孟祁阳猛然抬起头:“胡说八道!”
“我是认真的。”段觉晴深吸一口气,“其实,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我……活不长久的。”
“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没这样想过!”孟祁阳脸色沉了下来,“不管你有没有病,都永远都不准提!”
段觉晴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好吧。”
段觉晴顿了顿,继续说道,“虽然你平时看起来挺混账的,但我还是希望,我活着的时候,我们能够好好相处。。”
孟祁阳抿了抿唇,伸手握住她纤瘦的肩膀,“我不管你之前发生了什么,你现在只记住,你永远都是我的姐姐。我不允许你再说什么死啊活的。”
他说着,猛地将段觉晴抱在怀里,喃喃道:“姐姐,你说过的,永远陪在我身边。我答应父皇的事情做到了,你也不能食言。”
段觉晴很想说,死亡乃人之常情。
就算她不是普通人,但迟早也会死的。
仙人会陨落。
妖寿命也有尽时。
但她看着激动的少年,声音逐渐哽咽,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好,好……我答应你,永远陪着你。”她如是说。
看来看去,太医们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段觉晴倒是不担心,可能是这个世界的时限到了。
自己该走了。
只是少年脸上担忧之情溢于言表,她也说不出什么绝情的话。
最令段觉晴苦恼的是,少年越发黏自己了。
从前,他都是晚上自己一个人偷偷地通过暗道来到自己的寝殿,相拥而睡。
如今,也不避讳旁人了,将自己的一应用具搬到了她这里。
吃完饭装模作样地回自己寝宫。
不超过一盏茶的时间,便出现在段觉晴房间。
就连早上上朝,都是在她这里洗漱好直接穿过暗道去的。
总而言之,就是粘得紧。
段觉晴简直哭笑不得。
这样的相处方式令她很不习惯。
可是孟祁阳仿佛铁了心要粘着她,不管段觉晴拒绝多少次都无法改变。
而且,还总是趁她睡着以后,偷偷摸摸地亲吻她的脸颊脖颈。
段觉晴被他弄得哭笑不得。
但是,不管她怎么劝说,他都固执地坚持。
这天午休之际,孟祁阳坐在床榻旁,拉着她的手问:“我亲了你,你还要赶我走吗?”
段觉晴忍笑道:“……你要是真的喜欢,那就多亲一会儿呗,反正又不费钱,对不对?”
孟祁阳哼了一声。
段觉晴笑着拍了拍他的脑袋。
然而,下一秒,孟祁阳却忽然倾身过来,含住了她的嘴巴。
“唔……”段觉晴瞪圆了双眼。
“嘘……别吵醒灵儿。”孟祁阳低哑地说。
段觉晴怔住。
她睁大眼看着少年,心跳得飞快。
孟祁阳闭上眼,缓慢地亲吻着她,呼吸粗重。
他的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轻抚着她的脸庞和嘴唇,像是在品尝最珍贵美味的甜品,动作小心翼翼,生怕磕碰到了她。
段觉晴觉得自己像是喝醉了酒一样。
她浑身燥热。
原本平静安稳的心湖泛起层层涟漪。
孟祁阳亲吻的动作停住了。
他微喘息着看着眼前女子红润的双颊,喉咙滑动了一下,声音沙哑道:“姐姐……”
段觉晴眨了眨眼。
孟祁阳凑过去咬了咬她的鼻尖,轻声道:“姐姐,你不要走。我不知道你走了,我该去哪里寻你。”
这是段觉晴未曾有过的体验。
“我爱你。”孟祁阳贴着她的耳朵呢喃,“姐姐……我真的好爱你,这辈子都只爱你一个人。”
段觉晴眼眶微湿。
她伸出胳膊环住他劲瘦的腰,轻声道:“祁阳……”
她想问问孟祁阳,“何苦来哉,自己终归是要走的,他本可以大好的未来,如今偷偷摸摸的,岂非被人留下话柄,遭人诟病。”
她甚至控制不住地微颤起来,胸腔中满是窒息般的悸动。
她不由自主地环抱住了孟祁阳,任由他亲吻。
良久,孟祁阳终于放开了她。
“姐姐,我很高兴。”他捧着她的脸说,“我们……”
他们之前从未试过这样的姿势。
段觉晴僵硬着,一动都不敢动。
孟祁阳亲着亲着,终究还是按捺不住,伸手搂住了她。
段觉晴立即推拒他。
她的手掌抵住了他的胸膛,阻断他前行的路。
孟祁阳抬眸看着她。
段觉晴低垂眼帘,避开了他的目光,道:“祁阳,不要逼我,你还小……”
“我不小了!”孟祁阳皱眉打断她的话,“我们明天就成婚吧,好不好?”
他的语速有些快。
段觉晴一惊,“成婚”二字犹如炸雷般砸进她耳畔。
“你说……什么?”段觉晴呆滞地看着他。
孟祁阳急切地抓住了她的肩膀:“姐姐!我们……我们马上成亲!”
“祁阳。”段觉晴挣扎着,“你……你先冷静一点。”
孟祁阳不肯撒手,眼睛紧盯着她,说:“姐姐,等你嫁给我,咱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在一起了!这样你就不会再离开我……”
“祁阳……你还小,我们……”
“你骗我!”
段觉晴刚说到一半,就被孟祁阳吼了回去。
他的眼圈瞬间通红。
“姐姐你说过的,你不会离开我。”
“……”段觉晴张了张嘴,竟不知该说什么。
孟祁阳紧紧攥住她的手腕,几乎将她整个人拖向怀里,声音嘶哑而愤怒:“我已经及冠了,不是什么三岁孩童!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我害怕…………我真的害怕你突然就离开我……”
他不敢面对失去段觉晴的结果。
若是失去了她,他宁愿死。
他知道这样的感情很危险。
他从未想象过,有一日,自己会这样疯狂地爱上一个人。
这样深沉炽烈的爱,令他感到窒息。
也令段觉晴不适,可是他放不开。
小时候他们总说自己天煞孤星,克父克母克妻克子。
父皇将他接到身边教导,没多久便走了。
如今,段觉晴也要走了。
他便真的要成为孤家寡人了。
段觉晴怔怔看着他,心中涌起阵阵酸涩与疼痛。
她深吸一口气,勉强保持镇定,低头看着孟祁阳的眼睛说:“祁阳,你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