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叹息着看了眼在场众人,无奈道:“错皆因天界所起,我没资格阻拦,如果你执意要毁鸿蒙熔炉,我也只能袖手旁观,只是当熔炉倾塌,因果消散,你所有的朋友和亲人也要一同归于混沌,你真的想看到这样的结果吗?”
久不出声的禹司凤此时也道:“璇玑,你忘了我们在凡界的十世吗?三界有好多好多我们的回忆。若是三界没了,我们过往的一切也都消失了,你忍心吗?你看你的姐妹玲珑,你的父亲,你便当真如此狠心吗?”
段觉晴看着因之前的打斗护在自己身前而遍体鳞伤的少年,眼眶泛红,嘴角染血,当真是让人怜惜得很。
可她是谁啊?
她不是罗喉计都。
不是褚璇玑。
她是段觉晴。
满满破碎感战损风禹司凤苦口婆心劝道:“罗喉计都,回头看看你的亲人和朋友,他们本可以留在少阳,保全性命,可他们舍不得忘掉那些,忘掉那些大家一起的经历,所以他们才不辞万难的来到这里,就算明知会死,他们也希望你能知道这段情谊是有多么重要,你是罗喉计都也好,是璇玑也好,这一世你身边的人都深深的爱着你,保护着你,你不再是那个孤独的魔煞星了,你是大家放不下的亲人,朋友,心爱之人。”
元朗见段觉晴没有动作,适时出声道:“魔尊,您听听这些人说来说去,还是试图把您变成褚璇玑啊,其实在他们心中,魔尊您怎么样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褚璇玑怎么样?毕竟这些所谓的亲人和朋友亲爱之人都是褚璇玑的,不是您的。我们妖界大军已经把元神分出留在魔域,到时候只等熔炉一倒,三界尽毁,这天地间就只剩我们妖魔存活了。不要因为他们几个人的话乱了咱们的万年大计。”
段觉晴都着急死了,元朗,你根本说不到点子上,重点是你说的那句新的琉璃盏。
段觉晴被逼无奈之下,只能放狠话道:“既然柏麟都不在乎万物,那我为何要在乎人间情义,好友亲朋,一念而生,一念而死罢了,天帝,鸿蒙熔炉,我毁定了。”
天帝嘴上说着无所谓,一袖子又挥过过来,“既然如此,那请便吧”。
段觉晴脑中顿生幻象,大殿上的所有人,禹司凤,玲珑,六师兄,无支祁一个个消失。
一滴晶莹从眼角滑落。
“我刚刚动了黄梁之弦预先让你看到,如果毁掉三界之后会发生的事情。这不是幻想,若你执意毁掉鸿蒙熔炉,你看到的将是现实,我不能阻止你复仇,可是三界众生,我只希望你做的决定,不要后悔。罗喉计都,你说你是个无心之人,可你刚刚已经留下了眼泪,一个无心之人,怎么会流眼泪呢?你分明心中已经生出了血肉,试着去接受自己吧,不要被仇恨所蒙蔽。”
“住口,我是不会相信你们所说的一切的。”段觉晴坚定道。
“魔尊若是因为这几个人的花言巧语乱了心绪,那听完属下禀报之事,便不会再迟疑了,这禹司凤早就背叛了你,他之前说上天界与柏麟帝君商谈,其实他们早就商量好了,帮助天界动摇你的决心,只要您听他的话,不毁三界,那就说明他能控制啊!这禹司凤分明就是想做柏麟帝君手上能够再次封您心魂的一尊新的琉璃盏。”
段觉晴嘿嘿一笑。
元朗,你总算是干了一件正经事。
从头到尾,从羲玄与柏麟打赌,战神是不是有心的人而不是魔煞星开始,便是在用脉脉温情和男女情缘绑住战神,用情义捆住褚璇玑。
还有什么为了在三界的记忆不要毁了鸿蒙熔炉。
可不就是一尊新的琉璃盏吗?
还是褚璇玑,或者说罗喉计都资源被封新心魂的可移动的上天入地最稳固的琉璃盏。
段觉晴果断用完就扔,破了元朗的护身法术。
元朗不可置信地望着段觉晴,“魔尊,您破了我的护身法术,您要杀我。”
“元朗,你要换一个旁人诬陷我也就信了,可禹司凤,他十世历劫,所做的每一件事我都记得,你说他背叛我,你觉得我会信吗。你背叛魔域,陷害无支祁,夺战神之力,件件桩桩都是诡计,若说柏麟恶毒,那你就是阴损,我留这么一个阴损之人在我身边,我实在是放心不下,你自裁吧!”
元朗听完疯癫大笑,“我为您奔走千年,眼看就要大功告成,您让我自裁?”
段觉晴心累。
现在的人怎么都这么伪善。
明明为了自己,非要说什么为了她人,为了三界众生。
你去问问三界众生,知道你是谁吗你。
有点自知之明吧。
你这么普通却又那么自信。
“你奔走千年,不是为我,而是为了你自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若是我真毁了三界,那接下来对付我的应该就是你了吧?”
“没想到我为了妖魔大计尽心竭力,最后把自己的命都搭上了,真是失算,看来魔尊信了这些人的鬼话,不打算毁了这鸿蒙熔炉了,既然如此,那您就在大日金焰中化为灰烬好了,元朗,要做这三界之主。”
元朗,你真是话太多,还没等他话说完,段觉晴法宝一扔,钧天策海就穿透了他的胸膛,只为时已晚,鸿蒙熔炉还是被他打翻了。
段觉晴再不看众人一眼,飞神上去撑起鸿蒙熔炉,用尽全力扶正。
她看向在场众人,目光锁定在柏麟身上,冷声道:“柏麟,你说我是魔煞星,嗜杀之人,你如今,便睁大了你的狗眼看看,维护三界的是我,魔煞星罗喉计都,你罪恶那消,借我之手杀我族人,我不过想要一个公道,要你自裁以死谢罪,你却百般推脱。”
她又看向似是早已料到的天帝,笑道:“天帝这一手玩的很溜,不用一兵一卒便成功维护了三界苍生,天界又添一笔功绩。当真是高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