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觉晴随着乐器节奏,循着身体的记忆舞动着手指,每个音符都是那么清晰,她仿佛看到了一群少年少女在草原上奔跑嬉戏,他们的背影在月光下显得那样的纯粹无邪,他们脸上幸福满足的笑容像极了曾经自己的梦。
她忽然想起了一个人,却想不起那人的名字,不知道为什么,他在她脑海里永远是最鲜活最完美的一张脸庞,她不由自主地停止了动作,呆愣愣地望向远方,眼神空洞而又茫然。
这时一阵脚步声从前方传来,紧接着一名少女走近了她。
温婉和善的一张脸,附在小腹上交叠的双手手上布满了老茧,可以想象出她曾经做过很多粗重的事情,但是她的眼睛依旧明亮干净,她穿着一件素白色的长裙,头发挽成了髻,上面插着一支白玉簪子,虽不华丽却透着一种淡雅的高贵气息。
"陛下,娘娘。"少女低唤一声,行了个不甚熟悉的礼。
段觉晴旋转舞动的步子一僵,险些就要摔出去,被一英俊非凡的男人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地查看着伤势,温柔体贴道:“有没有哪里伤到。”
段觉晴看着男人的脸,心跳如鼓擂,却强忍住没有伸手触碰,因为那张脸实在太陌生了,让她觉得害怕。
"你叫什么?"男人问。
少女垂眸答道:“奴婢名叫苏兰芷,乃是宫里的婢女。”
段觉晴闻言一怔,宫里的婢女?
但是这服饰打扮有点不对劲吧。
显然不是普通的宫女。
段觉晴眼眸微闪。
"我没事。"段觉晴摇摇头。
男人将她扶正,让她坐好,"朕刚刚听说你在跳剑舞?这首曲子很适合你,不如再唱两句吧?"
他说话的语调很轻,带着一丝讨好,可见对于怀中之人有着绝对的耐性。
一个堂堂皇帝还需要对一个女人,后宫女人如此卑微讨好吗?
而且他们两人的脸,怎么那么熟悉。
她穿了件黑色的长袍,头发高高束在头顶,只用一根红色的缎带扎了个结,眉目如画,五官精致,整体给人感觉很舒服。
"成君?你怎么了,没事吧?"男人关心问道。
"哦,没什么......"段觉晴回过神来,有些矫揉造作地抚了抚自己的额头,力不从心道:“妾有些不舒服,许是……”
段觉晴不放过男人眼里一丝一毫的情绪,尽管他隐藏的很好,却没能逃过她的眼睛。
那抹一闪而逝的厌恶和憎恨。
"朕扶你去休息吧,你这身体太弱了。"
男人说着便要起身扶段觉晴,可段觉晴却躲开了,她站起身,朝着男人的方向走了几步,弯腰行礼道:"陛下,请恕臣妾失礼,妾身先告辞了!"
段觉晴快步离去,背影消失在夜幕之中。
而男人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眸中的暗色越发浓烈,一双深邃而又迷人的眸子,似乎可以吸引所有的视线,可是他的眼神却冷的像冰一般。
他没有追赶,只是看着段觉晴渐渐远去。
一直等段觉晴离开许久之后,刘病已才抬腿向前走去。
"霍成君?"刘病已念叨着这三个字。
段觉晴并不知道,在他们不知不觉间竟然被人跟踪了,而且还被跟踪到了皇宫内院。
段觉晴一路疾驰,终于来到一座宫殿门口。
这座宫殿很宏伟壮观,金碧辉煌,门口挂着一块巨大的匾额。
段觉晴抬手按住自己的胸口,这颗心脏正剧烈跳动着,好像快要跳出喉咙一般,她的呼吸也有些急促起来,脸蛋泛起绯红,这颗心脏好热,她的身体仿佛要被烧灼掉一般,她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娘娘?"
"娘娘?"
宫女一连喊了几声,可是段觉晴依然没有反应。
这是怎么了?
段觉晴有些疑惑,这具身体的身体怎么会这么热?
她抬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试图让自己清醒,可是身体的燥热和心跳的速率仍未减慢。
难道是因为她喝了酒?
段觉晴有些懊恼地咬着唇
她深吸了一口气,缓解这种难受。
然后她伸手轻轻地推开宫殿的大门,大步走进去。
里边的摆设极其奢侈,富丽堂皇,处处彰显着皇权与尊贵,这是一个富丽堂皇的皇宫,她在这个地方,只是一颗尘埃。
宫殿很空旷,除了她以外,便是一些宫女,太监,还有宫女端着盘碟在宫中穿梭,她们有的忙碌着,有的则是在玩耍嬉闹着,看起来十分愉悦。
这样的氛围,让段觉晴很舒服,她的心也安宁下来了,可能是因为心境的缘故吧。
这一刻,一片寂静。
她也随之安定下来。
他来到了皇后宫前,却不敢进去。
他知道他现在的身份,他不是刘病已,不是一国之王。
他是一个没有能力的懦夫,是一个废人。
可即使如此,他也不能让别人知道,他是一个废人,是一个废物,他必须变强,他必须变得更加优秀,让人知道他才是天子。
才是天下之主。
这天下是刘家的天下,而不是他霍家的。
他现在不过是霍家推举上位的一个傀儡而已,这个傀儡必须尽快的变强,变得有能力保护自己,守护自己爱着的人,让那些觊觎自己天子之位的人付出代价,他一定不能辜负刘氏一族在天下百姓心中留下的英雄形象。
他要变强,强大到让霍家和霍光无法反驳的程度。
他必须让他们知道,他才是真正的刘病已,他才配做一代明君。
他的心里充斥着无数的念头,却始终不敢踏入这座宫殿。
他害怕面对许平君的眼神。
这是一个伟大的梦想。
而此时的段觉晴回到自己的宫殿,渐渐冷静下来,开始思考对策。
她旁敲侧击地问了丫鬟一些问题。
终于确认自己是穿到了云中歌。
美艳有能力,家世显贵,拥有绝世容貌,有倾城之姿。
她不禁有些羡慕,也许这就是穿越的妙处,但是她很快就要被灭族抄家,打入冷宫了。
这可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这不是云中歌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