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段觉晴喊他的名字。
长安抬起头,眼中满是惊艳和期待:"娘娘有何吩咐?"
"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伺候吧。"段觉晴说道。
"遵命。"
"娘娘,今晚奴才陪着您吧。"
"嗯?"
"奴才想多陪陪娘娘。"
他看着她,一字一顿地道,眼底深处带着几分期盼与祈求。
段觉晴心里一动,道:"那好,你也早点睡吧。"
"嗯。"
长安乖巧地点了点头,又转过身,走到一旁坐下,将自己缩成一团,静静地盯着隔着一块破布的纤细身影出神。
段觉晴心中有些诧异,她从未见过如此听话懂事的宫人,这简直是难得一见。
正如长安所说,第二天霍光的部下秘密找到了他们二人,并悄无声息送回宫中。
只是当朝贵妃失踪一晚,怎么可能会一点风声都没有呢?
而且他们也发现,这一切太顺利了,顺利得不像话。
段觉晴和长安的失踪引起了宫中不小的波澜,毕竟她和许平君争后一事才落下帷幕。
现在她又失踪一晚,这其中关联很难不让人遐想。
段觉晴在宫中的日子也是不好过。
她被禁足在昭阳殿内,不准踏出一步。
段觉晴心中烦闷不堪,这段日子她一定要好好筹谋。
她想,或许可以借助外人的力量。
比如,那个长安。
只是,长安是谁的人?
会是自己的人吗?
不久,宫中的人就开始四处传播这件事情。
一时间,段觉晴成为京城最热门的焦点,众人纷纷猜测,是不是皇帝不满霍家掌权,不想承认自己的傀儡身份,所以才派人掳劫了段觉晴,败坏她的名声。
一时间,各式版本的传言在皇城中流传开来,甚至引来不少民众的关注。
而这时的段觉晴,已经躺在自己的寝殿里睡着了。
翌日清晨,段觉晴被一阵吵闹的声音惊醒。
段觉晴睁开眼,看见长安一张俊俏的脸蛋在自己面前晃悠。
长安的眼睛大而黑亮,里面像是盛满了夜空一般。
他眨了眨眼,露出洁白的牙齿:"娘娘,起床啦。"
段觉晴:"......"
"娘娘,昨夜睡得可好?"
段觉晴:"......"
段觉晴看着长安一脸纯良的样子,真想狠狠揍一顿,"长安,你是不是想死?"
长安笑嘻嘻地道:"奴才是想娘娘了。"
段觉晴:"......"
段觉晴揉了揉眼睛,迷蒙的双眼里还有未褪去的困倦,"你来做什么?"
"娘娘,您忘记了吗?昨日答应过奴才,让奴才陪在您身边的。"
"哦。"
长安看着她的模样,忍不住抿嘴笑起来,"娘娘,您看您,又睡懒觉。"
段觉晴打了个哈欠,坐起身,"本宫不过是想补个眠罢了。"
"娘娘,您可不能再睡懒觉了,奴才等您一起去祭拜先祖,您要是病倒了,先祖会怪罪的"。
段觉晴:"......"
她有些懊恼地道:"好。”
回来这么久,她都差点忘了,还有祭祖大典一事呢。
"好吧,本宫就勉强原谅你了,起床吧。"
"嗯。"长安点了点头。
段觉晴正准备掀开被子去沐浴,结果就看见少年直直地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段觉晴眼神示意他避一避。
长安纹丝不动。
万般无奈之下,她只好出声,“长安,你干嘛呢?本宫要去沐浴。”
"奴才是伺候娘娘沐浴的啊。"长安笑嘻嘻地道。
段觉晴:"......"
"娘娘,奴才服侍您洗澡。"长安说着,已经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段觉晴赶紧伸出一根食指戳了戳他的脑袋,"你怎么进来的?"
长安一双漂亮的凤眼里满含委屈:"奴才从窗户翻进来的。"
段觉晴嘴角抽搐,"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万一掉下去,摔死怎么办?"
长安眨巴了一下眼睛,"娘娘会心疼么?"
段觉晴:"......"
她有种想把他扔出去的冲动。
长安看到段觉晴生气了,立马低头,乖巧地道:"娘娘,奴才错了,奴才再也不敢了,求娘娘恕罪。"
段觉晴:"......"
她叹了口气,"好吧,既然你诚心诚意认错,本宫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本宫就原谅你了,但是以后不管做什么事,你必须提前告诉本宫,免得惹来祸端。"
长安重重地点头:"奴才谨遵娘娘的教诲。"
段觉晴道:"去叫丫鬟准备沐浴水。”
她心下微叹。
这个小屁孩儿的话,她怎么能信。
段觉晴叹了口气,"算了,本宫也不想和你争辩,不过本宫要沐浴,你要是还不出去,本宫就叫人来请你出去了。"
长安立马从被子里探出半截身体,"娘娘,不行啊,您现在是伤患,不宜劳累。"
段觉晴冷哼一声,"本宫不过是伤到手,又不是废人,不需要你照顾。"
长安嘟囔着:"那您的意思是,您还需要别的男人来照顾吗?"
“这宫里,除了陛下,还有哪个男人?”
长安皱着委屈巴巴地一张脸,"那......那您的意思,就是只有奴才才能照顾您了?"
段觉晴:"......"
她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段觉晴话音刚落,长安就用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看着段觉晴:"娘娘,您好狠的心,奴才对您一片痴心,您却只想着陛下,不肯给奴才一点机会,呜呜呜,奴才真的好伤心,呜呜呜呜......"
段觉晴被他哭得有些头晕目眩,只觉得整颗头颅都快炸裂了。
"你闭嘴!"
长安一怔。
段觉晴咬牙切齿地道:"大早上的哭丧呢。”
长安哭的一哽,还打了个嗝,立马不可置信地捂住自己的嘴,好半晌,才用刚哭过的水洗般的明亮双眸,泪汪汪地望着段觉晴。
段觉晴被他这副样子吓坏了,"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本宫。"
"呜呜,娘娘,您是不是嫌弃奴才是个阉人,不算男人?”
可以看出来他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说出“阉人”二字的。
段觉晴:"......"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