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青闻言有些不高兴道,“怎么了,男人死了,消失了,没成婚。女子难道还要给他守寡吗?他以为他是谁啊。不是,我不是说薛大哥人不好的意思,之前王小姐看上他,我才觉得她脑子坏了呢。我要是丞相府的大小姐,我也不会嫁给一个乞丐。”
张伟有些无语地看着大放厥词白日做梦地小青梅道:“葛青,你到底是哪边的人啊?”
“不是哪边不哪边的人,癞蛤蟆就要有点自知之明,不要想着吃天鹅肉。”
葛大想起那个几面之缘的薛平贵,长长叹了一口气,“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是了,不要再提起不相干的人,各人有各人的活法。”
葛青看到一块掉落的铜钱,又赶忙去捡。
“哦。”张伟心不甘情不愿地应道。
葛大心里却是另一番心思,希望薛兄弟不是被人害了才好。
委顿在地缩在垃圾旁边的薛平贵,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姑娘的婚嫁队伍越行越远。
就像自己苦难悲惨的人生一眼望不到头。
“公子,人我们已经驱逐开了。"李子昂的贴身侍卫道。
"嗯,不用管他。”
李子昂淡淡瞥了一眼角落里瘫着的垃圾,一甩鞭子,策马领着迎亲队伍和花轿向王府而去。
今天是他和段觉晴的大婚之日。
他绝对不允许有人破坏他的大事。
而且他放薛平贵出来早就做好了准备,也不怕他跑了。
只不过想在薛平贵本就漏风的心上狠狠插个千疮百孔。
想必晴儿会很开心的。
这一刻的李子昂满脸春色。
一路上,他的笑容就未曾停止过。
"公子……"
李子昂摇头道:"不必了,那里和他很配,就让他好好待在那里吧。"
李子昂嘴角上翘,勾勒出一抹得逞的微笑。
李子昂的贴身侍卫不解。
李子昂继续说道:"我已经派人去将他赶走了,我不想他在京城碍手碍脚。"
侍卫点了点头,"属下懂了。"
李子昂一行人走后不久,薛平贵身边围绕了几个衣冠楚楚的富家子弟。
像是见到什么新奇玩意儿似的。
衣衫褴褛的乞丐他们见多了。
像薛平贵这样的一脸菜色的绝望痛苦的乞丐倒是不多见。
薛平贵心中悲凉,只想着逃避,并不想和他们多废话,更不想让他们瞧不起自己。
薛平贵一直蜷缩在角落里,不敢吭声,只盼着能有人发现自己,然后救他出去,或者送自己回府。
但是,一炷香后,周围静悄悄的,连个鬼影子也没有。
薛平贵感觉自己的心沉入了无尽深渊里。
"喂,你叫什么名字,我叫王宝钏,我是丞相府的三小姐。你归家之后带着这枚玉佩去丞相府,他们会认下你这个救命恩人的。”
“平贵,我王宝钏此生非你不嫁。”
......
外面的骚乱,段觉晴也有所耳闻。
人声鼎沸中,她似乎听到了薛平贵的声音,再一联想罗刹说的惊喜。
她就明白了。
给了希望之后的不见底的绝望更让人痛苦。
薛平贵啊,一个丞相府贵女被你欺骗,抛弃,背叛,被你猜忌怀疑,寒窑十八年,挖野菜度日。
是你先背弃了你们之间的约定。
所以,如今的苦难你都该受着。
那失去的小生命更是你的孽。
我们两清了,以后再无瓜葛。
外面锣鼓喧天,贺词祝词像是不要钱似的往外蹦。
段觉晴坐在花轿里,心绪万千,她想起了那一日在酒楼遇到薛平贵时,他说:"我喜欢你,可是我们没有机会在一起,你是丞相府嫡女,身份尊贵,而我只是个普通百姓,我高攀不起你,我只求你嫁一门好亲,我就满足了。"
他的心中藏有深厚的感情,那种感情让人动容,让人感同身受。
他对王宝钏的感情,王宝钏又何尝没有呢。
可是......
只那情浅薄的可怜,到头来,薛平贵爱的不过是王宝钏丞相府的名头。
还有他自己。
登基为帝后誓要处死王允,对王家人不假辞色,对代战呵护备至,满怀爱意和敬意。
段觉晴闭上眼睛,懒得去看他凄凉痛苦的模样。
更何况,寒窑守寡的王宝钏远比他惨多了。
薛平贵罪不可恕。
首先,薛平贵四宗罪薛平贵在婚后去参军结果与西凉对战过程中受伤,被西凉公主代战所救并招为驸马,薛平贵又娶妻生子逍遥快活十八年。
其次薛平贵中间找过一次王宝钏,听信别人谣言以为王宝钏在他死讯传来后就再嫁,没见人又跑回西凉。
然后得知王宝钏没有再嫁,还言语调戏试探王宝钏是否再嫁。
最后薛平贵与王宝钏大结局相认,不仅立刻就要处死王宝钏的爹,还在王宝钏与代战母亲觐见的时候区别对待,对代战母亲笑脸相迎阻止见礼,对王宝钏的母亲安心受拜,面无表情。
这桩桩件件是一个女人的血泪史,又有多少人能看见王宝钏的付出和牺牲呢。
他们只会心疼同情薛平贵,若是没有遇见王宝钏,或许早就凭借战功一飞冲天。
可笑,所谓战功是被代战带回西凉直接入赘成西凉王吗?
段觉晴对这种看法嗤之以鼻,懒得搭腔争辩。
得了便宜还卖乖都比不上他们在这里胡扯。
在最后一刻,薛平贵终于忍受不了饥饿,奋力爬出了垃圾堆。
薛平贵的脸色苍白,双目无神,追着送嫁队伍一瘸一拐向着王府而去。
他不信。
他不信对他一往情深的宝钏怎么会如此轻易嫁与他人。
薛平贵摇摇晃晃回到王府,见着那气派无比辉煌喜庆的裕亲王府,张灯结彩,一片喜庆之色。
他一步一颤想要进府邸。
"大胆!"一个家丁拦住了薛平贵,凶巴巴地问,"哪里来的乞丐,还不退下。"
薛平贵眼珠转动,不理睬家丁。
"你不说话,那就滚,滚出裕亲王府。"家丁怒喝。
薛平贵突然大哭起来:"呜呜呜......"
"大胆,哪里来的泼皮,竟敢闹到裕亲王府。"府里的护院闻声而来,一看薛平贵狼狈的样子,都吓呆了。
薛平贵一看是护院,一把拽住他们就往前拖。
一群护院猝不及防,都被他扯到了地上。
管家暴怒,一群人拖着他到了偏僻角落,棍棒伺候。
"哈哈哈......"薛平贵突然笑了起来。
"宝钏......"
一群男人面面相觑,不知薛平贵笑些什么,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们是不是都在嘲讽我是个乞丐?哈哈哈......"
护卫们打的越狠,薛平贵笑得越大声。
后来护卫被薛平贵的笑声慎得慌,干脆直接堵了他的嘴。
发泄一通后,将这个像一块破布一样的疯子远远扔掉。
为了不影响大婚进程,管家留下两三个护院看着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疯子。
李子昂自然也看到了薛平贵这个不速之客,但是他根本不在乎。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没有人能够破坏他的计划。
一身喜服衬得本就妍丽非凡雌雄莫辨的脸庞越发精致绝伦,李子昂看着自己的手指头。
指甲修剪得十分整齐,手指头修长,圆润白皙,每一颗都像上好的羊脂白玉雕琢而成的,看起来晶莹剔透,让人爱不释手。
他看了半晌,抬头看向喜堂,看到了刚下花轿的段觉晴。
他勾了勾唇。
他在众人惊呼声中,公主抱起自己心爱的姑娘,跨火盆,走过了一遍仪式。
在众目睽睽,众人艳羡的目光中,同段觉晴拜堂。
一切都很顺利。
李子昂站在喜房内,看着喜娘将一杆喜称头递到了自己手中。
喜娘是一位身材高挑的美妇人,穿着喜服,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
“公子,请揭新娘子的盖头。”
李子昂看着今日凤光霞披安静垂首等着被揭盖头的段觉晴,突然心中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有些不舍。
"公子?"喜娘见李子昂迟迟未动作,有些着急了,催促,"您倒是快点啊,时辰就要到了。"
李子昂回过神,接过了盖头,轻轻撩开段觉晴额前的碎发。
他心里说不出的愉悦。
他将段觉晴的头盖头完全掀开,露出一张娇俏动人,美艳动人的脸颊,一双乌黑水灵的杏眸含着羞涩,红肿的双唇轻轻抿着。
这样的段觉晴美的像个精致的瓷娃娃。
"真好看。"李子昂忍不住赞叹。
段觉晴的脸更红了,低下头不肯抬起。
李子昂看着眼前的段觉晴,一颗心砰砰砰跳的厉害。
他从未想到这世间会有这样的美人儿,他不禁伸出手抚摸着段觉晴的脸颊,指尖在她脸上轻轻摩挲,心中涌现出浓浓的爱慕,想要将她占为已有。
段觉晴的眼睫毛微微抖动,睁开眼,就看见近在咫尺的李子昂。
一旁的喜娘见状不对,正要提醒,却已经被人捂着嘴带了出去。
李子昂身着一身红衣,眉目俊朗,眸色温柔,他看着段觉晴,轻启朱唇,缓缓吐出两个字:"晴儿。我知道你不是她,但我本来要的就是你。"
"什、什么?"段觉晴惊讶地睁大了双眸,难以置信。
"我们重新认识下,段觉晴,晴儿,我是李子昂,罗刹也是我。”
“我……”
段觉晴刚要开口,却被满脸喜气的男子打断,“没关系,我不会探究你的秘密,但是我的秘密,我愿意与你分享。晴儿,只要是你就好,其他的我不在乎。”
段觉晴看着面前这个眉梢眼角都是笑意的俊美男子,即便被抓包的此刻也没有丝毫慌乱之感,只是有些不真切。
"你是我的娘子。"李子昂轻轻吐字。
"嗯。"段觉晴点头,低着头,脸蛋红彤彤的,看起来像是熟透的苹果。
"我的娘子是这世界上最美丽的娘子。"李子昂继续说。
他的声音温柔,似情人之间的呓语,让段觉晴的脸更加红润。
李子昂看着段觉晴娇俏的脸蛋,喉咙一紧。
段觉晴见他盯着自己瞧,更加慌乱了,低下头,不再说话。
"你真美。"李子昂忍不住凑近,在段觉晴耳边吹着热风。
他的呼吸很轻,带着薄荷香气,让段觉晴浑身颤栗。
"你......你走开!"段觉晴想推开他。
但李子昂却抱得更紧了。
段觉晴的脸颊已经烧红了,她的双手也放弃挣扎了。
李子昂看着段觉晴绯红的小脸,心里一阵激荡,恨不能将她压到地上狠狠欺负一顿。
"晴儿。"他低沉的喊出段觉晴的名字。
“娘子。”
"你......你叫我什么?"段觉晴有些惊讶的问道。
"你是我已经过门的妻子啊。"李子昂理所当然的回答。
"啊!"段觉晴受不住了,她扭过头去,想要躲避李子昂的吻。
可是李子昂又怎么会给她机会呢?他轻轻拉过段觉晴,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用手捧起她的脸颊,轻声问道:"你愿意做我的皇后吗?"
李子昂的话犹如惊雷般劈在段觉晴头顶,段觉晴睁大眼睛看着李子昂,心脏砰砰直跳。
这走向有点不对啊。
不是裕亲王的嫡幼子吗?
皇位和他有什么关系?
我记得李伟在失去薛平贵这个儿子后,再无一子,寻到薛平贵直接让他登基为帝了。
"你......"段觉晴想说什么,却被李子昂打断。
"嘘!"李子昂用食指放在嘴唇前,示意她噤声,"晴儿,你想做皇后吗?这是我能想到的给你最高的荣耀。"
李子昂笑眯眯的看着段觉晴,眼神充满诱惑。
他的眼睛很好看,很有魅力。
段觉晴从来没有这样仔细看过李子昂的眼睛,仿佛一泓清水洗尽铅华,露出本色的蓝天白云。
李子昂长得真是漂亮。
难怪有那么多女孩子都想嫁给他了。
段觉晴不禁感叹,她运气的确不错,个顶个的高富帅。
“我……”
“我只问你想不想坐那个位子?”
段觉晴也不装了,直接摊牌,“我若是想要,你又当如何?”
“当然是送到你手上啊。”含情脉脉的桃花眼里满是宠溺,像是要将人彻底拉入其间,一起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