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说笑了。”
肖铎面上不显，想到他昨天对端太妃步音楼的命令，心下微惊。
“难怪掌印一直没有成家，想必掌印事务繁忙，没有时间考虑。”
“谢娘娘体恤。”
段觉晴笑笑，不再言语。
两人各怀心思地进了寝殿，肖铎站在段觉晴的后方，眼底掠过一抹阴沉。
看来他和福王的约定被人发现了。
他自认做的隐秘，怎么会被荣安皇后发现呢？
待肖铎彻底离开上穹宫。
荣王听到刚刚二人之间的交锋，心神颤颤，猛地跪下，冲着段觉晴磕了三个响头。
声线不稳，“求母后救儿臣。”
段觉晴：“……”
这孩子难不成跪上瘾了。
倒也不至于如此。
"母后这是......想要支开肖掌印吗？"
"荣王殿下多虑了。"段觉晴笑道，"本宫只是好奇，荣王殿下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本宫，本宫想知道，也是正常不是吗？"
"母后说笑了。"
荣王面色微微一白，低头掩饰住眸中的暗芒。
这荣安皇后真的是......
难道就不担心她与肖铎之间的事情泄露出去，引火烧身吗？
荣王心中疑惑，依旧孝顺恭敬地跪在地上。
段觉晴倒了一口茶，轻啜一口，幽幽道：“想必你也看出来了。”
“儿臣不知母后的意思。”
段觉晴无视他的装傻，看向阴沉密布中透出的一丝天光，道："这几日，本宫的耳边总是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声音，本宫虽听不清，却总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指使着本宫，让本宫去查一件事。"
"儿臣愚钝，不敢擅作主张。"
段觉晴轻笑道："本宫不是说过么？只是好奇，想要知道，荣王为何不敢擅自做主，莫不是，怕本宫把你卖了？"
"儿臣怎敢呢？母后若想知道什么，大可亲口问儿臣，儿臣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绝无半分虚言。"
段觉晴满意地点点头，"本宫也相信你。只是，有件事，想必你也心中明镜。”
“皇宫之中，父子母子亲情最是奢侈，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儿臣受教。”
"你与本宫之间的关系，早晚都是会被人察觉的。"
荣王垂眸，没有说话。
“外人不在意，本宫也不在意，肖掌印也不在意。刚刚肖掌印若是真的把本宫支开，你觉得你当如何？”
“儿臣……儿臣”
段觉晴适当接话，“你或许被他挟天子以令诸侯，又或者被送去给福王甚至是南苑王当做利益交换”八壹中文網
段觉晴看着地上跪着的小身板止不住地抖，却也狠下心来继续道：“你本是正统，毋庸置疑，但你一走，那就说不出了。”
段觉晴声音一厉，“荣王，你可知？”
“儿臣知……晓。”
“如今，你我才是一道。”
“儿臣谢母后。”
"本宫如今已经不是当年刚入宫的小姑娘了，不会再像从前那般愚蠢，任由他人玩弄。"
"......母后说的什么话，儿臣怎敢玩弄母后！"
"哼！"段觉晴冷哼一声，道："本宫不想多说废话，本宫只想知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儿臣没有......"
"呵呵，那么本宫就不知道，是不是本宫的错觉了？荣王你身上的衣服，不是本宫赐的，你的鞋袜、首饰，也不是本宫赐的。"
"儿臣不敢。"
"你敢不敢，只有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荣王抬头看了段觉晴一眼，心头忽然有些慌，却强忍住道："儿臣确实没有。"
"没有最好，想必你也知晓，宫中也有本宫照顾不周全的地方。"
"不，儿臣身边没有那样的人。"
"那便是有人在背后搞鬼咯？"段觉晴眯了眯眸子，"是谁，胆大包天，竟敢冒充本宫身边的侍女！"
荣王心脏骤缩，不敢抬眸，"不知是何人冒充的，儿臣也不清楚。”
段觉晴拨了拨桌上的香炉，“那荣王可要小心了。”
荣王看一眼段觉晴手中的香炉，想到段觉晴最擅弄香，心中惴惴不安，"母后的意思是......"
"若你有那份野心，不妨放手去搏一搏。"段觉晴将香炉往他面前一推，"本宫可以保证，你若是赢了，本宫便让你登基，辅佐你左右。"
荣王浑身剧震。
他没有忘记，当初段觉晴答应他之后，给他的条件是什么。
她让他去争夺储君之位，荣王并非不愿。
段觉晴便告诉他，只要他能坐上储君的位置，她就立刻让他登基为帝，并且将他的所有势力全数归附。
这是荣王做梦都想的，他怎么能拒绝呢？
不仅是为了活命。
更是为了替母妃报仇。
"荣王，你是皇室中人，你应该清楚，这世上最不能惹的人是谁，你自己掂量吧。"
"儿臣明白。"
"是，母后放心。"
"嗯，下去吧。"
荣王站起身，行礼告退。
出门前，他转过身，深吸了一口气。
"儿臣去去就回。"
段觉晴坐着未动，"去吧。"
荣王迈出大厅，走到门槛处，又停顿了脚步，回头朝段觉晴拜了拜，才快步离去。
段觉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嘴角勾勒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她就是喜欢他这股天生高傲、自尊心极强的性格，所以才对他另眼相看。
荣王，你若是识趣，本宫可保你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当然也是她的。
“跟上去，看看他们说了什么。”
段觉晴朝着殿中虚空道。
果不其然，肖铎并未走远。
看着从上穹宫出来的荣王，肖铎顿住脚步，便想拉着他退避到一个安静说话的角落。
谁知，荣王一个侧身，躲得远远地。
避开了肖铎的手臂。
肖铎：“………”
他冷沉道：“殿下何意？”
荣王鼓足了勇气看向面前这个把控朝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昭定司掌印，声音还带着孩童的软糯，却坚定道：“劳掌印费心了，但本王并不是愚钝之人，掌印是想将本王送去哪一方？”
肖铎：“……”
今天意外着实有些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