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泱泱，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我不需要你的维护。你只需告诉我，你愿意不愿意让我留在你身边？"慕风扬直视着她，目光灼灼，"只要你答应我，纵是死，我也愿意。”
“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我知。”
“不悔？”
“不悔。”
段觉晴主动拥上慕风扬的腰，眼里情绪复杂，却是不后悔。
若要立于不败之地，百计不怯。
段觉晴如常带着荣王上朝，坐于珠帘之后，看着朝上百官，或鄙夷，或嫌恶，众多目光汇聚于荣王身后。
段觉晴并不怯场，示意一旁的太监。
“上朝。”
尖利的声音响起。
众臣寂静无声。
“有本请奏，无事退朝。”
鸦雀无声。
“既然大家都要做闭嘴葫芦，那哀家来说，宣旨吧。”
众臣依旧一片死气沉沉。
太监刺耳尖利的声音刺激着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爱卿慕风扬劳苦功高，退敌有法，特准其回京调任京城兵部侍郎一职，兼皇宫御林军统领一职，钦此。"
慕风扬装作一脸震惊地抬起头，看向那位太监和隐于珠帘之后的段觉晴，"这......皇上怎会突然下此旨意？"
"将军不必问，这是皇上的意思。"
"谢皇上。"慕风扬起身谢恩。
"慕将军免礼。"
慕风扬重新退回席位上，看着殿中群臣，心中疑惑万千。
却也不意外。
她还是这么一如既往地公私分明。
“陛下不可啊。”
“陛下。”
有反对的大臣当即出声，段觉晴冷声道：“祭天大典，诸位大臣鹌鹑龟缩在一侧，今日怎么突生勇莽？”
“娘娘，毕竟”
“好了，退朝吧。”
段觉晴以强势之姿，迅速敲定下来。
兵部，谁也别想染指。
宣旨的公公念完圣旨，众臣纷纷跪下，恭送圣旨远去。
段觉晴微微侧头，只见荣王面色阴郁，双手紧握成拳，似乎很不满意。
段觉晴心中暗叹一声。
诏书一念完，她的荣王殿下立马变成了孤家寡人，没人理他了，他自然不满，这种感觉，比杀了他更难受。
“陛下，我们走吧。”
“是，母后。”
“陛下跟太傅学的怎么样？”
“母后，儿臣多有受益。”
“为君之道，此计长远，陛下可要好好学啊。”
“娘娘，掌印求见。”
“宣他进来吧。”
不一会儿，段觉晴看向阔步而来求见的肖铎，一身玄衣，面容清秀，看起来二八年华。
他身后，跟着两名随从。
段觉晴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继续低头批阅公文。
肖铎行至段觉晴案几前，躬身行礼。
段觉晴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淡漠地点了点头，"起身说话。"
"是。"肖铎缓缓起身。
"有什么事吗？"段觉晴抬眸看向他，"若是要哀家赐你官职，或可以考虑，如果是来求情的，哀家劝你打消这份痴心妄想，哀家不会放过步家。"
段觉晴冷冷开口。
肖铎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如此，你还要求吗？”
肖铎不语。
“掌印可是调查清楚了？”
“娘娘一切尽在掌握，又何必问奴才呢？”
“即使如此，你还要为步音楼求情吗？”
段觉晴放下手中的诛笔，看向案前的肖铎，话音一转，“也不是不可以，你知道，哀家想要什么？”
段觉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的面上血色渐渐褪去。
"奴才......奴才知错！"
段觉晴站起来，走到他面前，轻拍他的肩膀，"既然知错，就要改正过来，否则你永远别想成为人上之人，明白吗？"
肖铎身躯一颤，抬眸，看向段觉晴的双眸中，满是不解。
"去吧，哀家等你的佳音。"
段觉晴笑吟吟地挥了挥手。
肖铎深吸一口气，拱手离开。
段觉晴看向他离去的方向，唇畔勾勒出一抹冷笑。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荣王冲进大殿，直扑段觉晴面前。
"母后。”
“起来，成何体统？”
“母后，肖掌印？”
“怎么？陛下与肖掌印”
“母后，儿臣知错了。”
段觉晴上前一步，将人拉起来，“你还小，分不清好坏，你瞧，祭天大典那日，你觉得掌印那只箭是对着谁？”
荣王回想起那天的情形，那只箭朝他射来的时候，他根本不知道该躲闪，也躲不开。
他心中的确产生了怀疑，怀疑是段觉晴派人所为。
可后来，那箭若不是被慕风扬挡下。
死在当场的便是自己了。
可是他不敢相信！
段觉晴温柔地摸着他的脑袋，"你还小，什么都不懂，母后是担心你被有心之人所欺骗。"
"儿臣知错。"荣王乖巧地认错。
现下，他的确觉得那箭是对着自己来的。
段觉晴继续说道："哀家早已经看穿你的用心，你想借哀家的力量，将肖铎赶出皇宫。又或者想让肖铎与哀家打擂台。可惜，哀家的力量不够大，肖铎也不安好心。你也别怪哀家，哀家也不是万能，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被哀家左右的。"
"母后，儿臣错了。"
"哀家也是不得不这么做。"
"儿臣明白。"
"既然明白，就别再犯傻了，你要记住，哀家是你唯一的靠山，你要是敢忤逆哀家，哀家绝不会姑息，懂吗？"
荣王垂首，"儿臣知错。"
"好了，快去处理国家大事吧。"段觉晴松开他。
荣王退了出去。
段觉晴揉揉眉心，靠着椅背，轻哼一声。
不管她怎么说，他还是怀疑她......
"娘娘，那个荣王还是不听您的，要不要让他......"
段觉晴摆摆手，"不用。"
没过几日。
“娘娘，肖掌印求见。”
“肖掌印可想好了？”
肖铎面色黑沉不甘，转瞬全都藏于眼底，“奴才愿用昭定司换步音楼和步驭鲁两条命。”
“你可想好了？”
“求娘娘放奴才归去。”
“东西留下，你走吧。”
一切都结束了。
慕风扬从后面的屏风出走出来，看着若有所思的段觉晴，“你不高兴吗？”
“高兴啊，怎么会不高兴？”
再也没有人可以阻碍她，威胁她了。
“以后，有我。”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