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头大哥笑着说:“没错,已经找到了。”
“是谁?”顾纤纤忍不住问道。
“牛青峰。”
顾纤纤听了点点头,“果真是他。”
她原本就想着,可能是牛青峰,因为村里面的人大多比较实诚,就算是打个架什么的,也不会坏到烧人房子。
但牛青峰不一样。
牛青峰一直对她有着很深的误会,甚至不惜出卖色相,在被拒绝之后,他整个人都崩溃了。
做出这种事情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那案子什么时候审理?”
“目前还在整理,回头有头绪了,就会通知你过去衙门。”
“好,那辛苦捕头大哥了。”
“应该的,都是分内的事情。”捕头大哥说着,挥挥手,跟她告辞了。
从镇上回来,顾纤纤刚走到进顾老五的家里,就听见里面传来了哭嚎的声音。
“纤纤!”一个妇人朝着她扑了过来。
顾纤纤本能的一挥手,将那人挡住了。
谁知那人竟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纤纤,求求你,你就原谅了青峰吧!”
顾纤纤这才看清楚了,跪在地上的人,居然是牛青峰的娘山茶花。
山茶花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说:“纤纤,现在就只能是求你开开恩了。我们也不知道青峰,他怎么就这么糊涂,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来。”
顾纤纤说:“牛婶子,你先起来,咱们有什么话好好说。”
“我现在哪里还能好好说?”山茶花哭得撕心裂肺,“现在镇长大人说,只有你原谅了他,才可能被从轻发落。”
桑叶红过来帮忙将她搀扶了起来,“她婶子,你起来说话。”
山茶花哭哭啼啼地爬了起来,“我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呜呜呜,我们家为了培养青峰,已经花了很多的银子,好不容易才将他供到了秀才,现在,他变成了这样,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看着她哭得伤心欲绝,顾纤纤心中微微一动。
这时,从外面又走进来了两个人,正是牛青峰的爹牛柏仁和他的妹妹牛鲜花。
牛柏仁一直在镇上做生意,很少回来,这一次,被捕头告知牛青峰放火的事情,他顿时惊呆了。
这怎么可能?
牛青峰一直是他最疼爱的孩子,他也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牛青峰的身上。
之前牛青峰成了村里唯一的秀才,他还高兴地摆了一天酒席,请村民们吃了一天的流水席。
原本指望他能继续发奋努力,今年能中个举人。
没想到,居然迎来了这样的结果?
“纤纤,算是叔求你了,青峰放火烧了你家的宅子是不对,但是你能不能看在他好不容易才中了个秀才,原谅他。”
说着,他颤抖拿出了一个红布包,一层层打开,里面是一摞银票,“这是一百两银子,希望纤纤你们就高抬贵手吧。”
山茶花说:“纤纤,这些几乎是我们家所有的积蓄了,你要是再不原谅我们,我们也活不下去了。”
说着,她哭得眼泪汪汪。
牛鲜花很生气,“顾纤纤,我们家都这样求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闭嘴!”山茶花上去就是一巴掌,扇在了牛鲜花的脸上,“你回去!”
牛鲜花捂着脸,恨恨地看了一眼顾纤纤,哭着说:“娘,你都给了她,我的嫁妆怎么办?”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你的嫁妆,你哥要是出了事,你就别嫁人了!”
“娘!”牛鲜花哭着说:“都是乡里乡亲的,就算是我哥一时糊涂,做了糊涂的事情,他们也不能这样毁了人家的前程!”
桑叶红说:“这个钱,你们拿回去,房子烧了也就算了,我们刚好也想着要盖新的。”
顾纤纤说:“那不行,他放火烧房子就是犯罪,幸好那晚我们没有睡着,若是我们睡着了呢?不就给烧死了吗?”
她说着,看了看牛柏仁,“牛叔,你儿子放火可不是泄愤,他是杀人!是死罪!”
这样一说,牛柏仁和山茶花都不由吓得浑身颤抖,“纤纤,求求你帮我们去打点打点,你跟杜少爷熟,只要你这边原谅了,他们再高抬贵手一切就过去了。”
牛鲜花哭着说:“顾纤纤,你就看在曾经喜欢我哥的份上,饶了他一次吧。我哥长得那么好,你怎么忍心看着他死?”
顾纤纤说:“我没有喜欢过他!另外,他是成年人,既然做了坏事,就要负起责任!”
“可是,他要是死了,就连个改过的机会都没有了。”
桑叶红小心翼翼地说:“纤纤,娘没有读过书,也不懂得什么高深的道理,但是娘听过一句话,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咱们家也没什么损失,你就帮帮他吧。”
顾纤纤叹息了一声,“好吧,那我就帮他一次,但是,我在这里把话说清楚了,机会只有一次,不可能再有第二次。”
牛柏仁听了赶紧给她跪下,“纤纤,你这是救了他的命!”
“这件事就这样吧,银子我收一点损失就好,其他的,你们看着要不要去打点一下。”
“那还是要麻烦你跟杜少爷说一声,你不追究了。”
“好的。”顾纤纤这个忙帮得是心不甘情不愿,但是桑叶红出面了,她不能不给娘亲的面子。
而她也不知道牛青峰会不会就此收手,若是他就此收手,从此安安分分地去读书上进也算是功德一件。
“牛叔,牛青峰是咱们村里唯一的秀才,我自然也是希望他能好好读书上进的。”
“你放心,我昨天见了他,他已经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光后悔没有用,还改正,希望他从此能好好读书吧。”
顾纤纤摆摆手,“你们赶紧去打点一下,就说我已经答应了不追究就好。”
说着,她从那一摞银票中抽了一张五两的,“这个算是补偿。”
“是是是,”牛柏仁和山茶花千恩万谢,“纤纤真的是太谢谢你了。”
送走了他们之后,桑叶红叹息了一声,“纤纤,你是不是怪娘多事?”
“没有。”
“娘不是喜欢多事,而是这一次情况特殊,咱们必须要退一步才好。”
顾纤纤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娘,您怎么这么说呢?”
桑叶红毕竟比她年长,很多的事情,她看得要比顾纤纤长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