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当空，繁星相随。八街九陌，人声鼎沸。
这才是真正的红尘嚣嚣呢。
……
白衣无尘的绝丽少女，坐在光明璀璨的人间烟火里，好看得像一块熠熠生辉的美玉。她的身边，伴着容貌俊美的天潢贵胄，当今圣上最宠爱的五皇子。
少女双目盈盈，认真地说着些什么。
华服金冠的天之骄子，叹息递上纨素绢帕，低柔劝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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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是涉事未深的九尾狐妖，一位是光风霁月的少年皇子。
干净清白的就像那块白绢。
司玄连衣裳都没来得及换，卸了铠甲匆匆赶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他刚刚操控鬼兵，绞杀了陈启的五万大军。
戈壁滩上，血腥味重得仿佛连空气都变成了鲜血的颜色。只有天边那轮寒月，一尘不染。一如初见时的狐妖，也是如此孤高无尘，却对他目色悲悯。
少年漠然抬首。
于尸骸遍野的修罗战场，仰望苍穹之上的遥遥月宫。
心想，那一定是他此生所见，最干净的东西了。
他踏血海而出，身后缀着森然鬼兵。不住盘算着归程。整整十日有余，挺久的了。
“是时候班师回营了。”少年喃喃自语，归心似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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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等他回到军营，已是人去屋空。
司玄站在破了个大洞的篷布前，脸色沉得滴水。
他还是心软了。
砍了手脚，她就是想跑也跑不了了。
他像黑夜里的影子一样，悄悄跟着染瑶。他倒是要看看，这只愚蠢的狐妖，到底要笨到什么地步。
防他防得跟什么似的，却可以那么轻易地相信另一个人。
萧北梧就是什么好东西吗？
若知道狐妖之心是公主昭华的救命良药，只怕第一个想杀她剖心的人就是萧北梧。
司玄一路跟着他们来到酒楼。
直等到，染瑶终于落了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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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按着她脑后柔软的长发，妥帖地人安置在他的肩头。
这时，一根墨色的细丝从狐妖发间飞出。
在半空中，化成一团人形的黑雾，叽叽喳喳地在司玄耳边汇报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黑色小人将二人的对话悉数转达完毕，少年难看到了极点，他冷声道：“知道了，你做得很好，回去吧。”
小人战战兢兢地冲少年鞠了一躬，迅速化为细丝，藏入狐妖发间。
“我倒要看看，你能知道什么。”
“真相，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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窒息一样的无力感，对于染瑶来说，不算陌生。
就像浑身的血液被一滴一滴的放干，毫无生气，只留下一个半梦半醒的脑子，偶尔有片刻清醒，大多时候，也是浑浑噩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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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瑶原本以为，是司玄一碗碗的汤药，她才变成这样的。如今看来，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她就算不喝那些药，也被他弄成这样了。
司玄究竟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逃出军营之时，她与萧北梧明明沿路隐藏踪迹了呀。
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问题。
染瑶稀里糊涂地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
正在这时，她仿佛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难道是系统回来了。
染瑶像往常一样，用只有自己跟系统听得到的声音，在脑海里唤了几声。却都没有得到什么回应。
反而是，那种古怪的说话声渐渐清晰起来。
“我罪孽深重，自知天地不容，万死难赎。但……
“恳求仙帝再允我三日，最后尽一次仙子之责，我必将那魔头的元神献上……
“你知道的，这桩事，上天入地，六界苍生，只有我能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