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招了,说他是受人指使!”七皇叔脸上的怒意更甚,“苍凉,镖局可都是你的手下,能指使动他们的人,这世上怕是没有几个。”
他说这话,倒是真的。
因为那些镖师,有一大半都是来自北疆退下来的将士。这些人一向纪律严明,听从号令。
“皇叔到底想要说什么?”郁苍凉神色不悦。
“既然是你的人,那你就亲自审问吧!”七皇叔一脸不满,甩着袖子在主位上坐下,端起茶盏似乎想要喝,又因为太过气愤,砰一声放下。
外面响起脚步声,是丫环扶着千层雪从外面进来。
她一看到郁苍凉,苍白的脸上立刻笑靥如花,“表哥,你是来看我的吗?”
“你的毒都解了?”郁苍凉看过来,见她走路都被人扶着,不由皱了皱眉。
“没事了,太医说,只要再服两天药,就能把毒性去除了。”千层雪见七皇叔黑着一张脸,急忙问道,“七皇叔,是表哥惹你生气了吗?表哥脾气不好,我替他给你赔礼道歉。”
七皇叔瞪了眼丫环,“还不快点扶着小姐坐下?”
郁苍凉对七皇叔道,“下毒的镖师在哪?”
“在地牢。”七皇叔指着门外的小厮,让他带郁苍凉过去。
千层雪一愣,见表哥向外走了,急声道,“七皇叔,什么镖师?”
“给你下毒的人,是镖局的镖师,人已经被抓住了,现在你表哥要亲自去审问他。”七皇叔说得气愤。
千层雪脸色一白,不相信的摇头。
“怎么可能会是镖师?镖局的人,不都归表哥管吗?”她一脸焦急,“七皇叔,你是不是弄错了?”
“来人,让人把镖师带过来,让御王当着表小姐的面审问。”七皇叔府上的人,一直以为千层雪是七皇叔故人之女,都称呼她为表小姐。
很快,郁苍凉就返了回来。他刚坐下没多久,就看到一名满身是伤的镖师,被人从外面带了进来。
这人他有印象,是京城镖局的任志高,上次往北疆押送粮草时,他也参加了。
“任志高,雪儿种毒的事,是你干的?”他一脸不相信。
任志高看了他一眼,目光有些躲闪,最后才道,“主子,是我一时糊涂,我有罪。”
“我不相信,你能干出这种事来,任志高,你说是不是有人威胁了你?”郁苍凉不相信,自己亲自选的人,会害表妹。
任志高低头,不再说话。
“苍凉,你这是什么意思?本王还能屈打成招不成?”七皇叔震怒。
他看向任志高,“你说,毒到底是不是你下的?”
“是我下的。”
“是你给我下的毒?我跟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千层雪难以置信的看着任志高,“我和你还曾经一起往北疆押送过军粮,也算是生死之交,我不相信,你会这么做!”
任志高道,“就是我干的,是因为有人想要你死!但我是不会招的,你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任志高说得一脸骨气,然后便闭上眼睛,一副等着受死的表情。
郁苍凉气愤,过去就给了他一拳,“你到底招不招?到底是谁指使的你!”
任志高苦笑,“主子又何必给自己找不自在,雪儿小姐不是没死吗?你就当此事没发生过便是。”
“来人,给你用刑!”七皇叔下令。
任志高眼中闪过一抹惊恐,“是不是我说了,你们就能给我个痛快?”
“是。”七皇叔道。
任志高瞥了一眼郁苍凉,眼中似乎有愧疚之色一闪而过。
“好,我说,是夫人指使我的。”话落,他便向着屋内的柱子撞去,砰的一声之后,他倒地气绝。郁苍凉冷冷的看着任志高的尸体,眼中一片愤怒。
任志高说谁指使他,他都可以相信,唯独夫人这两个字,他不信!
瑾儿是他娘子不假,但她根本不认识任志高!
“表哥,我不相信他说的话!你也别往心里去。”千层雪边说边红了眼睛,“表嫂怎么可能害我,他一定是在胡说!”
郁苍凉不满,“他说的夫人,又没指名道姓,你如何知道就是我家娘子?”
千层雪一噎,眼泪簌簌而落。
他说完,又看向七皇叔,“东风镖局是我自己开起来的,以后,谁的手也别想伸过去!要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苍凉,你放肆!”七皇叔气极。
郁苍凉已经走了出去,到了外面,他又回头道,“雪儿年纪也不小了,既然是皇叔养大的她,那就再操操心,替她找个婆家吧!”
“我不嫁!”千层雪喊起来。
郁苍凉没说话,直接离开。
千层雪追到外面,“表哥,我不嫁,我这辈子就要跟你在一起!”
郁苍凉没回答她,他急着去镖局,想问问任志高到底是怎么回事。
穆一瑾在吉祥酒楼尝过大厨的手艺后,立马拍板定下来,自家酒楼就用他了。
大厨说他认识两个伙计,人很勤快,问穆一瑾用不用。穆一瑾正缺人,自然同意。
她回到家时,见穆飞花来找她。
“杨花,小苏和寒随今天搬走了,你忙什么呢,怎么没看你过去?”
“呀,我把这事给忙忘了。”穆一瑾道,“你能找到他们住哪不?我得过去看一眼。毕竟是迁牵之喜,有了自己的宅子,她得过去送一份贺礼。”
“能,离我们这也不太远。”穆飞花今天跑了二趟呢!
两人步行出门,过了两条街,就来到了集市。
穆飞花往前一指,“出了集市,前面不远处就是小苏的家。”
穆一瑾思来想去,想到人牙子手里,买个丫环送给小苏。正四处找人牙子时,突然听到一道阴测测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穆杨花,穆飞花,真是天堂有路你们不走,地狱无门,你们偏偏闯进来!”这个声音,有些耳熟,又有些刺耳,听得人头皮有些发麻。
穆飞花一个激灵,这个声音,怎么这么像崔海东?
她扯着穆一瑾的手,急忙向身后看去。
在两人身后,三米开外的地方,站着一名小太监,身子微躬,眼神狠戾。
不是崔海东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