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烟诧异的瞪大眼，而后试图和他讲道理：“你送我的衣服，我的确很喜欢，但总是长款穿久了难免会腻，我只是稍加改造。”
“而且，我穿漂亮衣服的确是穿给你看的，可也有很大一部分，是穿给我自己看的。”
“我喜欢穿着这么漂亮的裙子，看着这样的自己，我的心情也会好。”
她说着有些烦躁：“寒川，恋人也是要给彼此一点自由空间的，我想要去直播，你拒绝，我顾虑你的感受，可以，我不去。但是你现在连我的穿衣自由也要剥夺，未免有些太过分了。”
如果说，她穿的暴露，他作为男朋友不开心，她可以理解。
可她这件衣服，长及膝盖，只是露出双臂和锁骨，就算出席宴会，也不会有人说失礼。
完全就是再普通不过的衣物。
傅寒川深深拧着眉，灯光拉长了他的阴影。
他好似没有听到时烟全部的话，只听到了那一句，语气咄咄逼人：“恋人也是要给彼此一点自由空间的，所以，你这是厌倦我了？”
“你真是……”
时烟简直要气笑了。
不知道他怎么得到这样的结论。
“你真是让我无话可说！”
时烟气得呼吸急促，又怒极补充：“你简直就是无理取闹！我不想和你多说了，今晚，我们分开睡！”
再说下去，她怕她气劲上头，两人直接吵架。
然而，她想停止战火，傅寒川已一把将她扯回，禁锢在自己双臂间。
“自从我拒绝你直播，你就对我态度冷淡。”
“如今，更是要和我分房睡。”
阴影遮掩了他大半五官，只露出一双愈发癫狂的眸子：“接下来，你是不是就要和我分手了？”
“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
时烟狠狠磨牙：“好，你要说，我就和你说。”
“你不觉得你掌控欲太过分了吗？”
她的饮食、衣物、行动都在他的掌控范围内。
她最开始或许没什么感觉，但日子久了，他给她的压力，就像是潮水，一波又一波，不断翻涌而来。
但是她总想着，这一切都是他爱她的表现，所以不曾多说什么。
可他如今，未免有些太过分。
“傅寒川，我是人，不是你养的宠物。”
她目光毫不避让，灼灼逼人：“我有自己的想法，不可能完全按照你所想的行事。”
“你作为恋人，至少应该尊重我，而不是什么事，都一厢情愿的替我做决定，肆意掌控我的一切！”
傅寒川同样毫不避让：“我只是想把我认为一切最好的给你……”
时烟打断他：“但这并不是你强迫我接受你安排的一切的理由！”
两人的眸子对上。
他们曾经无数次，用这样的姿势，总是很快会有一个人主动，而后进行一个缠绵的亲吻。
可这次，却是彼此毫不退让的对视。
而时烟，清楚的自傅寒川眸中捕捉到一抹一闪而过的痛苦。
宛如针扎般，让她满腔怒火瞬间泄了大半。
“傅寒川。”
时烟最后有些疲惫道：“我不想和你继续吵下去，我也不会和你分手，只是我现在气劲上头，我不想说出更多伤你的话。”
她抚摸上他的侧脸，轻声道：“我们今晚分开睡，都冷静一下，好吗？”
她补充：“只今晚。”
傅寒川面无表情微微侧首，在她掌心轻蹭一下。
时烟在他唇角轻轻一吻。
而后推开他，转身向外走去。
而傅寒川望着她的背影，紧抿了唇角，眸中那近乎癫狂的偏执占有欲非但没有消散，反而愈发浓烈。
——
自从搬来这里，时烟就最开始几天在自己房间睡过。
如今，她的房间虽然每日都有人打扫，可她总觉得不适应。
床上应该还有另外一人。
只要她一个翻身，就能躲进他的怀抱，然后寻找一个舒服的位置，他自会轻拍她的后背，哄孩子般，让她很快进入梦乡。
可如今，四周空荡荡。
毫无着力点。
时烟单臂搭在眼睛上，惆怅的长叹一口气。
她要怎么和傅寒川谈这件事。
她自暴自弃的闭眼，想着无论有什么事，都明天醒来再说，然而许久之后，依旧了无睡意。
就在她要心烦意乱起身出去走走时，突然听到了一点轻微的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时烟忙又闭上眼，假装睡着了。
她能感受到傅寒川站在她床边凝望她，不知多久，感受着他的气息靠近，温热的吐息都几乎落在她的脸上——
时烟的心跳不由更快了。
然而，他只是抬手，帮她盖好了被子，又将她的碎发拨好。
片刻后，房门被轻轻关上。
时烟无声的叹了一口气，睁开眼睛，黑暗中，恰正对上一双正沉沉看着她的眸子。
时烟捂住嘴，一瞬间，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你……”她几乎能听到自己耳边，心脏因惊吓过度，疯狂跳动的声音，一时间，她甚至都说不出完整的话语。
“你不是走了？”
“我只是把门关上。”傅寒川把床头灯打开。
他的额发散落下来，遮住了他略锋锐的眉眼，加之灯光暗淡，略柔和了他的五官，当他用低沉的、略有些失落的嗓音说话，仿佛时烟是个渣女，无情的抛弃了他。
“你果然醒着，只是不想见我。”
“我……”
时烟坐起身，刚想抬手，一杯温水就已经送到她手边。
时烟手停顿一下，接过抿了两口，压下还在狂跳不止的心脏，方：“没有。”
她只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而已。
“我本来也打算，晚一些时候去找你的。”
“嗯。”傅寒川视线看向虚空，应了一声，完全不像是相信她的样子。
两人一时陷入沉默。
时烟小口小口不断抿着那杯水，好似要把那杯水喝到天荒地老，这样就可以不用开口说话。
“烟烟。”
傅寒川终于再次主动开了口。
“你今晚说的话，我想了想，是我不对。”
“我不该那样对你。”
“我只是……我也不知为何，一对上你，就总觉得没有安全感，总担心你会被人抢走，会抛下我。”
他抬眸，漆黑的眸中，盛满了痛苦：“我不能想象，如果失去你，我会变成什么样。”
“时烟。”
他吻上她的指尖，仿佛虔诚的信徒，顶礼膜拜他的神明。
“你是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