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脸上笑容都是一僵。
他们大多都在工地上待过,自然力气较之旁人更大,但那苹果就算是他们本人,能捏碎也未必能如时烟一般轻描淡写。
张征山再也忍不住,把杯子用力往茶几上一放——
“时烟,你这样,也太不给我们面子了吧!”
“那要看是什么面子。”
时烟挑眉,不卑不亢道:“在座的各位虽然是我的前辈,但大家也是彼此以前、现在或者未来的合作对象,从我进门至今,有人给过我一分最起码的尊重吗?”
“要尊重?”一人冷笑一声,将一瓶威士忌往时烟面前一放。
“咱们这行,要的就是一个爽快,对脾气。”
“你最近不是在急着出库存吗?只要你能把这瓶酒喝完,我就收你一千万的库存。”
那瓶威士忌是未经稀释过的,酒精度足有百分之七十,就算是酒鬼,也不敢不兑水,就生灌一大瓶。
这无疑是笃定了时烟不会喝。
他这话一说,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立刻道:“时总,你要是能喝完这一瓶,我也收你一千万的货,保证今晚立刻打款。”
“我收五百万。”
“我也来两百万。”
“我也来……”
时烟微微坐起了身体,拿起那瓶威士忌,好整以暇的挑眉:“这么说,我要是能喝完这瓶酒,各位就要按照市价,付我五千万的货款了。”
“时烟。”张征山冷笑道:“你可别要钱不要命,这威士忌没有稀释过,你要是强行喝,有个好歹,可跟我们无关。”
时烟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取出手机,打开摄像头。
“时烟,你干嘛?”
“以防各位反悔,我当然要提前录个证据了。”
时烟手里的镜头先停在张征山身上:“张总,你刚刚说,我要是喝了这瓶酒,你就按照市价,收我八百万的货物,你确定吗?”
张征山冷哼一声:“只要你能有命喝完。”
时烟满意的换了下一个人:“许总,你刚刚说,我要是喝了这瓶酒,你就按照市价,收我一千万的货物,你确定吗?”
许总下颌微抬:“你要是能,我收你一千五百万的!”
时烟挨个问过去,有人等着看时烟等下喝不下去出丑,好几个都和许总一样,又多说了点。
照这么下去,一瓶酒,七千万,库存都能快清完了。
简直血赚!
“尊贵的凤凰小爷。”时烟在脑海呼唤:“帮个忙。”
啾啾气哼哼:“呸,见风使舵的臭狐狸精,用到我了叫我凤凰小爷,用不到就骂我小太监。”
“等下帮个忙。”时烟也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体承受不了这瓶烈酒。
啾啾为难:“我刚出生不久,法力其实很微弱的,这瓶酒,我最多只能帮你降低到30的度数。”
但那也算是烈酒了。
“但你现在还发烧,这么一瓶酒喝下去,只怕……”
“够了。”时烟嘴角挑起,她又给助理发了个信息,让她十五分钟内来接自己后,把手机放到一边,起身,拿起酒瓶。
她晃了晃,酒瓶在灯光下,折射出些许梦幻的琉璃色彩。
四周满是看热闹的人。
时烟轻哼一声。
现在尽管笑。
等明天要打货款时,看他们还能不能笑的出来。
“那我就提前谢谢各位叔伯了。”
时烟将酒瓶凑到唇边,仰头。
她眼角很快被酒精激得微微发红,洁白的肌肤也蒙上一层艳丽的红色。
有些许酒液顺着她的唇角一路滑落,沿着雪白精致的下颌,划过宛如天鹅羽翼般优美的锁骨,最后隐没在衣领下。
一眼,就能激起人浓厚的保护欲。
但在场的众人,谁也没心思去想这些东西。
因为时烟竟然真的一口气,将那瓶酒喝的一干二净。
她单手掩唇,小声地打了个酒嗝,又将酒瓶反手朝下,示意这瓶酒自己喝的一滴不剩后,扬起被酒精一激,过分艳丽,以至于美得不可方物的脸。
“各位,希望明天我去公司后,能看到各位的订单以及货款。”
她脚步不稳的捡起沙发上自己的包,又将外套搭在手臂上:“我喝的有点多,就不奉陪了,祝各位今晚玩的开心。”
目的意外圆满完成,时烟再不想多留在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转身就要走,在经过张振山身边时,却被他一把攥住手腕。
“各位!”他面露凶光:“难道你们真的要让她就这么离开吗?别忘了她手机里的东西!”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彼此对视一眼,虽然意动,但多少都是体面人,还是要顾忌那层脸皮的。
张征山狠声道:“她不过是个女人,又喝醉了。再说了,咱们只是要把她手机里的视频删了而已,又不是要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儿,难不成——”
他目光扫视一圈:“各位真打算掏千八百万送给她吗?”
真金白银和脸面一对比,有人一咬牙:“没错!现在生意不好做,大家手里的周转资金都不多,那些钱可不是小数目!”
有人当了表字还想要牌坊,假模假样对时烟‘好言相劝’道:“时总啊,今天的事,不过是大家开得一场小玩笑,生意场上的事儿,哪能这么轻易定下呢。”
“这样,”他慷慨道:“你自己把视频删了,明天,我们每人去你公司按照市价,定十万的现货,如果质量和你父亲在时一样,咱们以后肯定多多合作啊!”
有了开头的,其他人忙附和。
酒劲儿上来,外加感冒,时烟现在头重脚轻,四肢无力,软的和面条一样。
面对这群道貌岸然的男人,她甩开张征山,艳丽的眸子凝结着一层寒霜:“各位,我敬你们是叔伯,你们确定要这么言而无信吗?”
“时烟。”一人靠近时烟,嘴上看似语重心长,冠冕堂皇:“你还年轻。做生意,不要看一时的得失,关键是以后的长远发展。”
实则全是威胁:“你今天把我们得罪了,以后,你的公司在a市可就是举步维艰了。”
时烟反而笑了。
如万千桃花一瞬灼灼开放,明艳的不可方物。
她嗤笑一声:“我不是已经把你们得罪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