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很快开始。
为了让人安心,拍卖师除了介绍拍卖品,还会将它的来路与持有人一并简短提上一提。
一件又一件的物品开始拍卖,很快就到了时烟的字画。
听着拍卖师对字画的介绍,时烟不用扭头,都能感受到不进她专属包厢,而要和自己一并坐在外面的林羽筠那得意的视线。
她压低了声音:“时烟,我等着你来求我!”
时烟无所谓道:“哦,那你等着吧。”
拍卖师很快说出价格:“起拍价,五百万!”
时烟放松的靠在椅背上。
原来是这招啊。
倒是她疏忽了。
想着京泰出名,起拍价一并交给对方定了,自己只匆匆扫了一眼,并未多看,倒是让林羽筠抓住这个空子了。
这幅字画最多也就是一两百万,她直接吩咐人把价格提到五百万,就算有人会不卖她面子,却也没人会当这种冤大头。
果不其然,场下一片安静。
“10秒后,如果无人出价,那这件物品便要流拍了。”
拍卖师开始倒计时:“10。”
“9。”
……
林羽筠已经可以想象到不久后,时烟再不复刚才嚣张,而是卑微恳求自己的画面了。
真是贱皮子。
非要她出手,给她点教训!
“3。”
“一千万。”
二楼包厢,突然有人出价。
场上立刻引起一阵小规模的骚乱。
京泰二楼的包厢只有六间,只有贵客中的贵客才有资格,除了京泰内部人员,甚至无人知道他们的身份。
可现在看来,这位贵客的脑子——
好像不太好使。
花一千万拍不过一两百万的字画。
谁听了不得说句大慈善家。
饶是训练有素,拍卖师也愣了片刻,才道:“月字包厢贵客出价一千万。一千万第一次,一千万第二次,一千万第三次!”
“成交!”
“怎么可能!”
等着看时烟热闹的林羽筠如遭雷劈,满是不敢置信;“去查!快给我去查!究竟是谁拍下来的!还有,把她剩下的东西,价格继续给我提!往高了提!”
时烟也有些不真切感。
微微侧头,看林羽筠跟班小步跑出去的背影,她单手拖着下颌,重新将目光转回台上。
要是查出来了,最好说得大声点。
她也想知道会不会是那个人。
而台上,拍卖还在继续。
仍是时烟的东西。
拍卖师得了吩咐,但也不敢太过火。
这次价值三百万的花瓶,八百万起拍。
那月字包厢仍是一千万。
随着一件一件物品拍下去,每件时烟的物品都被高价拍走。
林羽筠脸几乎都要扭曲了。
等到拍卖结束,她再也按捺不住,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时烟面前。
时烟先挑眉,悠悠开口:“林小姐,看来没人买你的面子啊。”
“时烟!你少得意!”
林羽筠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谁知道你个狐狸精用了什么办法,勾引了男人,让他这么为你一掷千金!”
狐狸精对别人而言,或许是骂人的话。
但对时烟而言,却是对她身份的一种认可。
她阴阳道:“不会吧,京泰不是林小姐家的产业吗?你不会连那个人是谁都查不到吧?”
“谁说我查不到!”林羽筠根本受不得时烟的激将法:“你给我等着。”
她派出去的小跟班终于一路小跑着回来了。
“小姐……”她喘着粗气。
林羽筠不耐烦道:“快说,这个贱人究竟勾引上了谁?”
能这么有钱的,肯定上了年纪。
赶紧说出来,让她好好讥讽她一番,好出一口恶气!
“是……是……”小跟班吞吞吐吐道:“是程川墨程先生。”
林羽筠猛然扭头,双眸不敢置信的瞪大:“你说什么?!”
时烟却是不意外的扬眉笑了起来。
不联系她。
倒是很关注她嘛。
给她送了这么大一笔钱,她不上门道谢一番,未免太失礼了。
但怎么道谢才显得真诚实意呢。
“时烟。”
林羽筠自从见过程川墨一面后,就对他芳心暗许。
奈何他太过于高高在上,不染尘埃,让她不敢轻易靠近,只能安慰自己,她得不到他,至少别人也得不到。
可是他竟为时烟一掷千金!
“你用了什么办法,勾到了程先生?!”
“你想学?”时烟故意踩着她的痛脚猛戳。
“当然是凭借我得天独厚的美貌了。”
她故意叹气:“哎,长得漂亮就是麻烦,读书每次都要当选校花,出了校园,又要被人狂追,真烦。”
“真羡慕林小姐,你就从不会有这种烦恼。”
“你!你!你!”林羽筠指着她,气得全身颤抖。
“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时烟心情颇好的冲她一笑,艳丽逼人,好几个路过的男人都不由驻足。
啧。
她这么好看,怎么程川墨跟个睁眼瞎一样。
——
以这几次接触下来,程川墨的性格,如果她直截了当告诉他,她知道拍下她东西的人是他,只怕他更会躲着她。
时烟摸了摸下巴。
想起他不嫌弃她满身酒气,细心照顾她的那晚。
要是再生病,难受的可是她。
但要是喝醉就不一样了。
喝醉酒的人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再说了,酒后那啥一下,也是很常见的事情。
见时烟开酒的动作,啾啾凉凉道:“是谁之前和我说,不能主动扑男人,而是要男人扑她?”
时烟面不改色道:“只要结果一样,何必在乎过程。再说了,你懂不懂什么叫女追男,隔层纱啊。”
根本说不过她的啾啾:“……”
理都是她的!
等看到程川墨家灯光亮起,时烟才坐在阳台上,悠然自酌。
她的酒量自己清楚,很快就喝到了七八分醉。
她随意披上外套,下楼去敲程川墨家门。
程川墨刚洗完澡,就听到了不客气的敲门声。
助理和物业纵然有急事上门,也不会敲成这种动静。
门外是谁,呼之欲出。
他立在原地,仿佛脚下生了根。
而敲门声还在响个不停,带着引诱——
引诱他打开房门的同时,解开心中的牢笼。
让这几日始终努力压抑的浓重渴望,再不受制,尽情脱笼而出。
敲门声逐渐小了下去。
或许她已经离开了。
程川墨说不上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后悔。
若是她再继续,哪怕只是轻轻敲一声,他就绝不会再放过她。
就在他脑中刚冒出这个想法,门口轻轻一声——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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