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素来清冷自持的表壳终于碎裂。
露出内中始终掩藏的占有。
时烟被他这么一吼,她微微瞪大了眼,最后反应过来的噗哧笑出声——
她饶有兴趣道:“所以,你前面那样对我,是因为你怀疑我对别人也说过那样的话,做过那样的事,你在暗暗吃醋?”
隐藏的心思一朝被人戳破,程川墨纵然重新将那副清冷的表壳凝固在自己身上,却也遮掩不住发红的双耳。
时烟抱紧他。
“放心呀,我只喜欢过你一个人。”
“但你怀疑我,吃醋了,不开心了,这些都要说出来呀。”
她嗓音软软的,凑近说话时,口中还有她喝过的,果酒的气息。
应该是梅子酒。
酸酸甜甜。
就像是她一般。
她唇轻轻贴上了他的唇:“不然我怎么哄你,怎么解开误会呀?”
见程川墨没有躲开,时烟得寸进尺的试图更进一步。
程川墨对此明显很是生疏,愣了片刻,才学着她的动作,逐渐接过主动权。
分开时,时烟几乎是一点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完全挂在他的身上。
他简直像一杯甘醇的美酒。
她本就摇摇欲坠的理智,喝了这杯酒后,几乎要彻底醉过去了。
语言与动作愈发随心所欲。
她手向下,摸上了自己眼馋许久的上半身,感受着那手感好到爆的腹肌。
时烟上瘾的摸了一下又一下,赞叹不已:“要是早点说开,我就不用等这么久才能摸到了。”
“时烟。”
程川墨攥住她的手。
误会解开。
他又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她这样的行为,无疑是在找死。
时烟眨了眨眼,看着他无声翻涌着暗潮的黑眸,非但不退,反而更加放纵,懒懒应了一声后,就试图挣开他的手,继续刚才的动作。
程川墨的手却是犹如铁箍,让她挣脱不得。
再喊她名字时也带上了浓重的警告:“时烟!”
他重重喘息了一口。
被时烟那样对待,圣人也要有反应。
更何况,他还远远没有那种修为。
冰雪般的五官,不知不觉凝上了一层浅薄的绯红。
看得时烟蠢蠢欲动,恨不得立刻化身为狼,嗷呜一口吃了他。
然而这位人间尤物开口却是:“现在不行。”
“为什么?!”时烟瞪了大眼。
误会不是已经说开了吗?
还是——
时烟向下看去。
他有什么隐疾?
但她上次也试过货了。八壹中文網
没什么毛病啊。
她的目光太过于露骨。
程川墨强行抬着她的下颌,把她的视线掰回来。
他呼吸不稳,是高山雪莲跌入红尘,狼狈染上七情六欲的模样。
只是开口却是一派老学究:“你现在喝醉了,说出的话,做出的行为,皆有可能在你醒来后感到后悔。”
“等你醒来,在我们都清醒的情况下确定在一起后,再说这种事。”
时烟:“……”
她被硬生生气笑了。
“既然你觉得我们还没算在一起,那你刚才为什么亲我?”
她抬起下颌,明明身高略低,却硬是占据了道德高地,有了居高临下质问程川墨的感觉:“程先生,难道你经常会亲吻并不打算建立恋爱关系的女孩子吗?”
程川墨想也不想:“当然不会!”
除了她,他都没和异性有过什么亲密接触。
时烟近乎咄咄逼人道:“那亲吻是要确认恋爱关系后才能做的事,那种事也是,你为什么要厚此薄彼?”
“……”
程川墨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质问到无话可说的境地。
“川墨。”
时烟突然又含情脉脉的叫他的名字。
“你觉得我现在喝醉了,说出的话,做出的行为,都不作数。”
“但我清醒时,也有透露出追求你的意思,你却冷淡相对。”
“况且,人们常说酒后吐真言,我现在喝醉了,所有行为,更是出自本心。”
“你究竟为什么要拒绝我?”
她又重复了一遍方才话,这次,语气带了一点能轻易察觉出来的疲惫:“我是很喜欢你,但如果你执意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推开我,我真的,会伤心的。”
她没有说伤够心之后的话,但只这样,就已足够。
“我……”
程川墨看着她执拗的眸子,终究低低叹了一口气。
这次,他没有再连名带姓的称呼她的名字,而是唤了一个亲密的称呼:“烟烟。”
他话语带着几分犹豫与迟疑:“你说你喜欢我,但你或许是喜欢我这副皮囊,或许是因为我救过你,或许是因为旁人口中的我……”
“你并不了解我的本性。”
“等你清醒后再说,也只是,我想给你一个后悔的机会。”
程川墨这一番话说得让人感觉可谓是出自肺腑。
但同样的,也只有他,会对他此刻口中的话,嗤之以鼻。
所谓的贴心,所谓的考虑,所谓的退步……
不过是一场单独为时烟送上的表演罢了。
他就是要这样,示弱于她,让她爱他爱得愈发死心塌地,哪怕她后来发现,这副皮囊下面,隐藏着一个偏执到极点的魔鬼灵魂,也会因为愧疚、责任不会轻易离去。
因为他早已警告过她。
就算她真的要离去,也没有关系。
因为,从她今天又敲下那一下门后。
他就再不可能放她离开。
魔鬼的内心独白,只有他自己清楚。
猎物只如他所想的那般,再次毫无畏惧的送上门,并且那艳丽的唇畔开合,吐出了更多甜蜜的言语。
“我怎么可能后悔!”
“我对你是一见钟情,你所做的一切我都喜欢。”
“程川墨,我可以理解你的患得患失,可以理解你的犹豫不决,因为在爱情面前,再完美的人,也无可避免会感到自卑。”
“但你也要相信我一点啊。”
“你要相信,我比你想象中的,更加爱你。”
这次,她再次踮脚吻上来时,程川墨没有拒绝。
而且飞快夺回了主动权。
两人相拥在一起,跌跌撞撞的撞开程川墨的卧房门,一起倒在床上。
时烟只感觉自己已彻底醉了。
她大脑毫无思索能力,全靠本能的动作。
房间的温度节节攀高。
就在关键时刻,程川墨突然又问道——
“烟烟,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