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如今,本就是临门一脚了。
他却偏偏停下,问出了这种问题。
脑子已经一片空白,毫无思考能力的时烟听着熟悉的称呼,心头的火再也憋不住,唰的一下就上来了。
她原本在他腰上的腿,转而踹了他一脚——
“傅寒川,你能不能行了!”
原来房内火热的温度,一刹那降至冰点!
原本一手握着她纤细腰肢的手,悄无声息的加重了力道。
疼痛让时烟轻抽一口气,终于回归了一分清醒。
她用力眨了眨眼,朦胧视线,终于隐约看清了此刻自己身上人的模样——
纵然如出一辙的五官,气质却是截然不同。
然而如今那清冷的面孔,被浓重的怒火充斥!
几乎要将时烟寸寸焚烧殆尽!
他……他怎么这么生气的样子!
好像是因为她说了什么……
她、她说了——
终于想起来自己说了什么的时烟,惊慌地捂住自己的嘴!
完、蛋、了!
她又慌张的松开手,转而拉住程川墨的手,试图亡羊补牢——
“川墨,你听我解释!”
程川墨面部肌肉紧绷,沉沉如寒冰。
只冷冷地、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生生从牙缝里寄出来——
“说。”
“他……那个名字是……”
时烟那句‘你听我解释’只是下意识脱口而出,真让她解释,她现在一团浆糊的大脑怎么可能拿的出合适的理由。
她支支吾吾半天,突然福至心灵:“这是我养过的猫的名字!”
程川墨冷笑一声。
他灼热的指尖动作轻柔地划过时烟的脸侧。
时烟却只觉得凉得她想打冷颤。
“傅寒川。”
他明明语气并无太大的波动,时烟却从这三个字中品出了咬牙切齿。
“你给你的猫,起男人的名字?”
“还是一个姓氏与你毫无关系的男人名字。”
“烟烟。”
这种时候,他反而还在叫这个亲密的称呼:“你敷衍我,未免太明显了。”
“我……我……”
时烟再答不上。
她只能徒劳无功道:“事情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她又不能说实话。
实话比傅寒川是她养过的猫更不可信好吗!
程川墨已起身离开。
他抬手拿过一边的衣服,很快将那副完美的身材再次包裹的严严实实。
又是以往那副在人前,宛如雪山之巅的模样。
他语气冷如冰霜,没有一丝温度:“出去!”
“我……”时烟可怜巴巴的看着他,试图用双臂撑起身体,然而才一半就又无力摔回床上,她小声道:“我没力气。”
她躺在他的床上,衣衫凌乱、乌发披散。
裸露在外的肌肤,满是他方才留下的痕迹。
眸中的春水几乎要凝为实质。
就连嘴唇,也有一点隐约的血色。
是方才他太粗鲁咬破的。
她这模样,只是一眼,就足以引来任何一个正常男人贪婪的目光。
那那个傅寒川也见过吗?
只是稍微一想,程川墨就心绪不稳。
在他失控,做出无法弥补的事情前,他最后冷冷扫了一眼时烟,转身,大步离去。
“程川墨!程川……”
“砰!”
房门关闭的声音。
时烟头疼的快要炸了,她把脸埋进枕头中,用力捶打着撒火:“这都什么事啊!!!”
程川墨也是有病!
好好地,都关键时刻了,怎么还问那种问题!
往她身上啃得那么多口都堵不上他的嘴吗!
还有她自己!
就算要喝醉,也不能喝那么醉啊!
但她会说出傅寒川的名字,也不全是喝醉的原因。
毕竟他那样叫她名字的时候,她真的很难不想起傅寒川……
“啊!!!”
酒硬生生醒了三分的时烟简直想仰天长啸。
谁能!来!救救!她!啊!
原本听到她呼唤的啾啾想要听听她遇到什么倒霉事了,好开心一下,结果听完之后,直接装死再也不露头了。
狐狸精这回可是闯下了大祸。
当着现任的面叫前任的名字……还是这种场合,这种情况——
虽然前任和现任是一个人吧。
但是现任不知道啊!
只能说这种修罗场——
远远围观,远远祝福。
阿门。
时烟最终还是没能抵抗住身体的疲惫,沉沉睡过去。
第二天醒来,身上总算有了些力气,她爬下床,走出去。
这才有心思观察程川墨的家。
整整齐齐、一尘不染、没有什么多余的摆设,好像售楼处的样板房。
她挨个推房间门找了一圈,没有程川墨的身影,他已经离开了。
只是侧卧有睡过人的痕迹。
救命!
稍微一想昨晚的事,时烟就巴不得她这一睡再也不醒。
她试图和啾啾打商量:“我们可以直接去下个世界吗?”
逃避虽然可耻,但是有用。
“可以。”不等时烟欣喜,啾啾下一句话就凉凉落下:“但我家主人会少一块灵魂碎片,不能真正归来。而你,也再不能成为九尾天狐,你确定?”
时烟狠狠抹了一把脸。
这后果她承担不起。
既然走不了,那她就迎难直上!
时烟非常光棍道:“我有什么可怕的!他又不能生吃了我!”
“再说了,我身为一个成年人,就算真在遇到他之前谈过一两段恋爱,那又怎样?”
“没有失败的前任,怎么凸显出他这位现任的可贵!”
啾啾啧啧道:“这话你别对我说,你对我家主人说啊。”
方才还气势满满的时烟,顿时宛如一只泄气的皮球。
她倒是想。
但真没那个胆。
程川墨昨晚那面沉如水,几乎要凝结成冰,一双黑眸却是燃烧着熊熊怒火,似乎恨不得把她直接烧成灰再扬了的样子,她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那你说,我要不要让他冷静两天,消消火,再过去解释?”
啾啾无情揭穿了她:“你是想趁机想借口吧?你可以试试,反正我觉得,他的火只会越烧越旺。”
无路可走的时烟:“那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啾啾梳理着自己漂漂亮亮的羽毛,语气轻松:“我能有什么办法,等死吧。”
时烟迁怒:“你这只没用的破鸟儿。”
能看她乐子的啾啾大发慈悲不和她计较:“啊对对对,我就是没用的破鸟儿,你有用,你倒是想办法呀,你别躲在这儿愁眉苦脸啊。”
时烟:“……”
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