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掌心扣着桌面,面色阴沉。
“我儿体弱,老五又担不起事儿。眼看贤皇贵妃那个贱人愈发得意,本宫方想着用秦赴渊刺刺她。”
“江南的差事,纵然不落入我儿手中,也不能落在那个贱人儿子手中!”
“本宫连朝堂上的大臣都安排好了,秦赴渊却在这当头惹得陛下不快。”
“那些什么京都劫匪,杀便杀了,若是旁人,陛下更是早就下旨颁奖了。”
“无非是忌惮秦赴渊,方才再三训斥,他还言语如此不敬……本宫的一番心血,这下全都白费了!”
“母后……”
大皇子妃颤颤巍巍的劝道:“此事,此事也未必是坏事啊……”
“你懂什么!”
皇后愈发大怒。
“秦赴渊好战弑杀,若是由他处理江南贪污,那杀神必定从京城一路杀到江南去。”
“朝中关系盘根错节,如此他纵得民心,却亦失了朝中助力!”
“待他同老三对上……”
说到此处,皇后满脸煞气的看向大皇子妃,恼怒的拿过一边的团扇,掷在她头顶。
“还不是你不争气,嫁给我儿三年了,连个孩子都没有!”
大皇子妃捂着被掷到的额角,疼的眼泪都下来了,却连一点哭声都不敢露,哽咽道:
“是……是儿臣无用。”
皇后冷然命令:“此事不能再拖了,你想办法,无论如何,也要尽快怀上一个孩子。”
“本宫会另想办法,让这两人对上。”
“秦赴渊是外族女子所生,自不能荣登大宝,待除了老三……”
皇后盯着大皇子妃的肚子:“你再生下我儿嫡子,这皇位,自是我儿的。”
“是……”大皇子妃眼泪汪汪道:“儿臣,儿臣一定不负母后期望。”
——
凤栖宫中发生了何事,时烟自然是不知道的。
她被秦赴渊带出殿外,待四周没了宫女太监,她忙小声道:“你是不是有点太放肆了?”
在皇帝、皇后面前,都是自称为我,更是那般对皇帝说话。
秦赴渊面色不动,冷冷挑眉:“本王已足够客气了。”
“那江南一事怎么办?”时烟接着问道。
她虽所知不多,但也听出了江南一事,对秦赴渊必定大有裨益。
一想到是因为自己,让他错失这等良机,时烟便觉得愧疚不已。
她尽量想着弥补办法:“要不我去找皇帝认个错?”
秦赴渊猛然停下脚步。
他本想同那日从丞相府归来般,随口骗一骗时烟,在哄她干点别的事情。
但对上时烟真切满是对他担忧的眸子,他无声轻叹一口气。
屈指在她额头轻扣一下。
“别想那么多,此事与你无关。”
他难得同人解释:“就算不发生这件事,他一样会另寻借口,不会让我去的。”
“为什么?”时烟猜测:“是忌惮你在民间的声望吗?”
“不错。”
秦赴渊点头:“你应知晓我的身世,我母亲身份卑微,只是异族进献的舞女。”
“我幼时,在这宫中,无人管顾,以至于能偷偷溜出皇宫隐瞒身份从军。”
“后来累计军功,身份才再瞒不住。”
秦赴渊一手背负身后,语气平静,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他自知对我不好,自然担心我功高盖主,心生谋逆。”
“所以,这种事,不会让我去的。”
时烟轻轻扯了一下他的衣袖。
“那你呢?”
她轻声问道:“你想坐上那个位置吗?”
她眸光平静,仿佛只是问他今晚想吃什么般。
秦赴渊反手握住她的手,继续往前走,脚下踏碎了刚落下的枯叶。
他只淡淡反问:“你说呢?”
自然是想的。
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甘心这样一直屈居他人之下。
时烟握紧了他的手,认真道:“我会帮你的。”
“嗯。”
秦赴渊看她一眼,悠悠道:“王妃养好身体,早日帮本王开枝散叶,便是对本王最大的帮助了。”
时烟:“……”
她又一次停下了脚步。
秦赴渊回头:“又怎么了?”
“王爷,”时烟心里有点忐忑。
毕竟这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古代。
人的性格想法都是受环境影响的。
纵然两人在一起两世,时烟如今也拿不住他能不能接受。
“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时烟不太敢对上他的视线:“那个,我可能……不太能生。”
她话音落下,就感觉秦赴渊掌心微微一僵。
她忙又道:“但是,就算我不能生,你也不能找别人生!”
“你若是敢找别人,我们也不必在一起了,直接就此和离。”
她话说的硬气,但头却始终没敢抬。
格外外强中干。
“王妃。”
秦赴渊过了片刻,方才不紧不慢开口:“不能生,可是个大问题。”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只凭这点,你便亏欠本王良多”
“更别提,你还威胁本王。”
时烟深呼吸一口气,别的事情可以退,但这件事,绝对不能退。
“我说的是实话。”
“你要是敢找别人,我立刻就走,绝对再也不出现在你……唔……”
时烟话还没说完,就被秦赴渊强行堵住了嘴。
这可是宫道上!
远处,有太监宫女看到两人这模样,忙匆匆绕开了路。
时烟试图推开他,但秦赴渊却揽得更紧,甚至动作更加凶狠。
时烟感觉自己肺里的空气都要被他一并掠夺走。
直到她实在呼吸不上来,眼泪都憋不住流下时,秦赴渊才终于放开她。
但是,仍是警告性的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力气有些大,时烟吃痛,都尝到了一点隐约的血腥气。
“再敢说离开,本王就把你腿打断。”
他语气狠厉,半点不似作伪。
时烟却是不退:“你要是敢找别人,我就敢走!”
“啪!”
时烟呆愣一下,脸瞬间红了。
她捂着自己屁股:“秦赴渊!你又打我!”
“打你还是打轻了。”
秦赴渊面色冷然,直接将她扛在肩头,大步向宫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