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巴掌拍不响。”
啾啾煞有其事道:“主要还是你做了让人误会的事,不然人家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向你告白?”
时烟:“……”
她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喊她比喊别人喊得亲热,那是因为她厨艺最好啊!”
“我要是不亲热点,她不给我送吃的了怎么办?”
“我哪知道她会因此误会啊!”
“可你现在是女扮男装啊。”
啾啾拍了拍翅膀:“你这张脸……”
它不得不承认道:“又确实太出众了些。你又不收敛着点,天天好姐姐叫个不停,把人家哄的眉开眼笑,一来二去,人家多想也是有情可原。”
时烟沉默片刻,干巴巴道:“女扮男装业务不熟练,没太注意男女有别,真是不好意思哦。”
她也没想到就这么几天都能有人喜欢上她。
“那现在怎么办?”
时烟想了想:“要不然我跑吧,不然万一有人再跑来对我告白怎么办?”
这具身体本就虚弱,这段时间连日赶路,时烟已经觉得力有不逮,她本想今晚好好休息一晚,明日精神好些再去见秦赴渊的。
但如今事情有变。
时烟觉得她有点应付不来这种场面。
她留下身上的几两银子,牵了一匹较瘦小,适合她骑的马,悄悄走了。
然而半盏茶后,时烟突听得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她扭头,在月光下,隐约认出是这段时日同行的镖师,似乎是姓张。
她抬手一拉缰绳,扬声道:“张镖师,我有急事,已留下了五两银子,足够买两匹这样的马了。”
张镖师冷笑一声:“你留了钱又如何?不问自取为盗!”
“而且,你哪有什么急事?我看是你骗了雨姑娘,做贼心虚,这才连夜跑路吧!”
提起雨姑娘,他声音都更大了。
“老子生平最看不上你们这样的江湖骗子!”
他恨恨道:“整日就知道坑蒙拐骗,油腔滑舌,占了人家姑娘便宜就跑!”
时烟终于听明白了:“你……喜欢雨姐姐?”
“冤枉啊!”
时烟真是无语了:“我哪里占她便宜了?”
“我今晚看到你拉她手了!还拉了半天!”
张镖师怒声道:“这还不算占便宜,你还想怎样?!”
时烟:“……”
“那你想要如何?”
“不如何,只是给你个教训罢了。”
张镖师取下背后的弓箭。
时烟心中警铃大作。
他飞快拉弓搭弦,时烟尚来不及下马,他已一箭射在马屁股上。
“嘶!”
马儿吃痛,长啸一声,扬蹄狂奔。
时烟险些被甩下马。
她忙拉紧缰绳,双腿夹紧马腹,不让自己被甩下去。
“吁!吁!”
时烟试图让马慢下来,然而根本毫无作用。
耳边风声呼啸,吃痛的马撒蹄狂奔,四周景物飞快后退,时烟被颠得身躯不稳,好几次差点被甩下去。
她力气本就不大,这样强撑着,没多久,双腿几乎要夹不住马腹。
“啾啾!”
时烟感觉脸被风刮得生疼。
最可怕的是马已经跑离了官道,若是继续放任,谁知道会不会跑到深山老林。
“你的迷药对它有没有用啊!”
“应该有。”
啾啾也很紧张:“但是突然把它迷晕,你也会摔下去的。”
“顾不得那么多了。”
时烟咬牙:“快用!”
“行。”
啾啾提醒她:“那你做好准备啊。”
发疯的马骤然停下,时烟抱紧马脖子,才没有因为惯性被甩出去,但也重重摔在地上。
“唔……”
地上扬起一小片尘土。
时烟从马背上翻身下去,使出了吃奶得劲儿,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腿从马腹下拽了出来。
她瘫倒在地,只觉得全身上下,骨头都断了般的疼。
望着只有一轮残月的空中,劫后余生的大口呼吸着。
“你还好吧?”啾啾担心。
“还活着,能有什么事儿?。”
时烟有气无力道:“我只感觉,人生如戏。”
“谁能想到,我不过想搭个顺风车,结果被女人告白不说,还要被她的暗恋对象教训,差点没了小命。”
现在她还感觉,心脏扑通扑通狂跳。
时烟略平复了下心跳后,翻身坐起。
她掌心因为拉紧缰绳,被勒出了两道极深的勒痕。
如今又破了皮,乍一看很是严重。
她撑地站起来,双腿也软得没什么力气,膝盖也隐隐作痛。
幸好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到骨头。
“啾啾,我还有多久才能到苏州?”
啾啾大概算了一下:“如果骑马,只要一个时辰。”
”走路呢?“
时烟从路边捡了根棍,拄上了。
啾啾不敢置信:“你打算走着去啊?”
“不然呢?”
时烟没好气道:“这又不是官道,还能等来人,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也是哦。”啾啾心虚的啾了一声:“但你要是走路的话,就要三五个时辰了。”
时烟一瘸一拐拄着拐杖,踏着月光,根据脑中啾啾的提示,向苏州而去。
——
别院内。
秦赴渊本正在同人商议调派官员的事,亲兵突然走进来:
“王爷,王妃到了。”
秦赴渊指尖一顿,面上并无什么表情道:“先送她回房,再将备好的东西都送去。”
“是!”
表面看,秦赴渊并未对此事有什么情绪波动。
但他说话的速度却明显变快,三言两语将事情大致安排好,还剩下些许细枝末节。
“本王还有要事,你们处理即可。”
不等他们回应,秦赴渊已大步离去。
留下官员面面相觑。
“王爷还真急啊。”
一人看向桌上秦赴渊的佩剑:“连素不离身的佩剑都没顾上拿。”
“你懂什么。”
一人小声道:“我听闻,王爷派人去京中秘密将王妃接来时,就开始布置别院。否则,就他多年征战有块硬板就能安眠的人,怎能想起要人去买什么云纹锦的被面,更别提其他的了。”
“小别胜新婚,王爷这样也是人之常情。”一人听不下去道:“少在背后非议王爷了。”
秦赴渊大步走到卧房门前,丫鬟屈膝一礼:“王爷,王妃正在沐浴。”
“嗯,下去吧。”
秦赴渊推门而入。
门内热气萦绕,隐约露出洁白姣好的身躯。
听到动静,她扭头,紧张又羞涩的看着他:“王爷,您怎么进……”
她话音尚未落下,秦赴渊已大步走进来,大掌握住她的脖颈,毫不留情收紧,面如寒冰:“本王的王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