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孤抱起时烟,转身走向屋内。
三步后,他停下脚步:“跟上。”
慕容百草左右看了看,而后指了指自己:“我?”
“不然?”
谢孤将时烟放在榻上:“看看她的手。”
慕容百草揣着双手,凑近扫了一眼,轻快道:
“磨破了掌心而已。你这里多得是灵丹妙药,随便上点就行了。”
他本就话痨,说着,又忍不住抱怨。
“我还以为你找我有什么要紧事,结果就这点小事儿啊?”
他撇了撇嘴:“若是没有旁事,我便先走了。我那儿还炼着药呢。”
“你突然把我传过来,我也没能吩咐下弟子帮我看着点火候,若是回去的晚了,那炉丹药可就废……你你你!”
看清谢孤往时烟手上抹的药,慕容百草的嗓音猛然拔高——
“这可是足以肉白骨的极品回春膏!”
“她不过磨破了掌心,你就给她上这么好的药?!”
谢孤语气淡淡:“此药药效最好。”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时烟被涂抹上药膏的掌心,不过几个呼吸,已经白嫩如初。
慕容百草心疼得都要滴血了!
“你知道这药的原材料有多难得吗?!你……”
谢孤只浅浅皱了下眉,慕容百草就只敢捂着发疼的胸口,转而用眼神狠狠谴责他!
奈何谢孤明显没有良心那种东西。
“此药的原材料,我私库堆积如山。”
慕容百草感觉自己要不能呼吸了。
他虚弱道:“你、你是仙尊,你宝贝多,你了不起……”
他不能再看下去了。
再多看两眼,这人仗着自己坐拥天材地宝,肆意使劲儿糟蹋的模样,他就要气急攻心了。
他一甩衣袖:“你慢慢给你爱徒上药吧,我走了!不必送了!”
只是半开的竹舍门,随之齐齐打开。
明显的——好走不送!
慕容百草这下是真的要心肌梗塞了。
他又是用力一甩衣袖,强行为自己撑着气势。
“哼!”
谢孤眼也不抬的继续为时烟上了药。
见她原本浅皱着的眉心舒适的松开。
他将玉瓶放到一旁。
抬手,虚虚为时烟拂去耳边的一缕碎发。
又解开她头上的发带,单手掐诀。
时烟身上立刻整洁一新。
做完这一切,他方凝神,看向累得还在昏睡的时烟。
纵然他因为卜算出的天命,决定收她为徒。
但也存了试探的意思。
好决定后续如何待她。
却没想到她身为仙魔混血,并不怨天尤人,更是足够乐观,努力、不言放弃。
他看出她的极限是挥剑三千五百下,没想到,她竟能坚持到四千下。
她比他所想象中的,更加是个合格的徒弟。
看来,他当真,要有一位需认真教导的徒弟了。
谢孤起身,走至窗边,单手背负身后。
清冷的眸子看向窗外的蓝天白云,鸟雀悠闲的划过天际,一派惬意安详。
他垂下眼眸。
沈鸿一月前大闹一场,两人两败俱伤。
他更是使出那般自损的招式,只怕未来,慢则十年,快则五年,皆有一段安稳日子过了。
这段时间,足够他想办法将时烟身上那一半魔族血脉剔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