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车子都到了,人却半天不下车,季末也没什么耐心等季长羽磨蹭,直接将手机的飞行模式解除,一个电话打给了季长羽。
她怀中这小奶娃拱得厉害,一张只知道找食物的小嘴儿可哪儿嘬,她身上的衣服被口水晕湿了一大片,都能当口水巾了,再被嘬下去,整件衣服都得是口水,还是赶紧把这四个付扶桑人处理掉才好,这孩子也能早点吃上奶,检查上身体。
一到地方就扒着车窗往外看,季长羽把所有看过的神话剧都想了个遍,才压住心中对夜晚森林和漆黑工厂的恐惧。
心中暗骂,季末果然非人,约见面的地方都这么阴间,季长羽尝试了两次去开车门,大脑很清醒的下达了指令,手却不想照做。
也没想到自己竟是这样怕黑,一直自予很大胆的季长羽暗暗想着,实在不行,就先看看能不能望到季末,望到她了自己就下去,望不到就再等等。
对于黑暗的排斥,已经让季长羽的大脑刻意忽略掉从灯光亮的地方望黑暗处,是什么也看不到的这一点,更别说季末所在的位置,距离大马路还有相当一段远的距离,季长羽要是能在这么黑,这么远的环境下看到望到季末,季长衍能压着他进军营。
就在季长羽纠结又纠结,不停做心理建设的时候,季末的电话打了进来。
整个车里的空间就只有自己一个人,四周漆黑一片,荒无人烟的,光是看着树木斑驳的影子都特别渗人,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吓得季长羽一个激灵,头顶险些没撞到车棚。
一看来电显示是季末,季长羽心里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不是什么乱码的阴间电话。八壹中文網
深吐了一口气,季长羽调整好心态,想着,可不能让季末发现他有一点点怕黑,笑话他,季长羽接通电话。
"你人都到了,待在车里磨叽什么?"
觉得自己在电话里说得很清楚,让他人到了,就往自己给的坐标走就行,有路,这人却待在车里不出来了。
"你看到我的车了?
我这不是想着望一望能不能看到你么。
不是,你那边怎么还有个孩子的哭声……。"
也没光顾着害怕,跟季末解释自己没下车的原因,季长羽很快就注意到,这一次通话,季末那边多了一道小婴儿的哭声,那哭声特别明显,听上去惨兮兮的。
上个月才见过季末,之前也听说她一直活跃在镜头前,还拍摄了大秦战将那部好多打戏的影片,绝不可能去生什么孩子,季长羽现在是满头的问号。
这个黑灯瞎火的山里,季末上哪里弄一个孩子?偷的还是捡的?她弄个孩子,又把自己找来是想干啥?
"孩子呀,秦楚丢的儿子,你先上来,见了面再说。"
还有不少事情要交代季长羽,再多等一会,保护季长羽的人也到了,就不好说话了,季末让季长羽先进山里。
要是不知道季末就在山里,身边还抱着个孩子,季长羽可能还要做做心理建设才能下车,这会儿处于对秦楚的孩子怎么跑季末手上,季末又为什么跑到这里来充满了好奇,季长羽的胆子也一下大起来了,二话没说,拿着未挂断的电话下了车,往刚才观望了半天的小路走去。
季长羽一天都在工作,他也不怎么关注娱乐圈的事情,顶楼又只有他的办公室和秘书部,秘书部的秘书们不会闲到跑去季长羽面前说网上娱乐圈发生的八卦,为了不让老板觉得她们上班时间摸鱼,她们就是看到了热搜也不会出声,中午吃饭,季长羽更是享受送上门服务,不用跟员工们挤,他自是不知道,秦楚孩子被人抱走丢了的事。
他更不知道,这会网上关于这件事的热搜已经大爆特爆,闹得全网皆知了,好多人都在等着后续进展,孩子到底有没有消息,是不是绑匪抱走的。
季末给季长羽的坐标十分精准,季长羽挂了电话,一开导航,按照导航的指示转了几个弯就在一处能看到山下马路,又十分偏僻的位置找到了季末和被季末抱着的孩子,以及四个差点儿没把他绊个狗吃屎的人形路障。
打着手机照明,瞧了瞧乌天黑地下只能勉强辨认是三男一女的是四个躺尸,季长羽看向不停哭嚎的小婴儿,声音满是疑惑道:
"这什么情况?这里怎么还有四个人?"
季长羽只是比起他大堂哥季长衍那样的聪明人来说不够精明,不代表他没脑子,他要是真的一点脑子没有,哪怕有季家做后盾,长羽集团也不会发展那么好,早就赔个底朝天了。
一看自己脚边躺着的四个人,他就反应过来,事情可能不简单,赶紧询问季末怎么回事。
"想来你是没看到热搜吧,我长话短说。
地下的这四个人,扶桑的,这娃娃,秦楚和李杨的儿子。
他们把这孩子抱到这偏远的山林里,打算让他自生自灭,我闲来无事过来这附近练武,正好撞破了他们的歹毒阴谋。
大概是秦楚和李杨两个人得罪了扶桑人,这才让他们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你也知道,我就是普通百姓,没有对付扶桑人的能力,那些人连你都敢算计,更何况我。
而且那些人能对付这小孩子一次,估计也会像针对你一样会来第三次第四次,甚至不弄死这孩子不罢休。
思来想去,我觉着季长羽你身为镇国公府的公子,来处理这事儿最合适了,也可以帮助这孩子。"
没有向季长羽透露,自己知道为什么扶桑人会针对秦楚和李杨的儿子,李杨犯的事情目前还没有向外界公布,除了李家,任何人目前都不应该知道李杨被细作利用的事,李杨情人给他戴绿帽,诓他做王八的事情,更不应该有人知道。
一听地上躺着的四个竟然是扶桑人,季长羽怒火中烧,恨不能上前每个人踹上几脚。
好呀!这还是在他们大秦的土地上呢,这帮阴险的扶桑人就敢明目张胆的算计他们大秦的子民了!还是针对这么一个连牙齿都没长的小奶娃!真是令人不耻。
没人比他更清楚,那帮扶桑人的阴谋能恶心人到什么程度,也没人比他更知道那些扶桑人有多缠人,在那次设计他不成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在和他们斗!直到现在,那些人也没放弃算计他!他们就像狗皮膏药一样,会反复粘着你设计,可能直到达成目的才会放手!
不过,季末刚刚说的那话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普通老百姓?没有对付扶桑人的能力?
她哪一点普通了!哪里没有对付扶桑人的能力了?她连他堂堂镇国公府的小五爷都敢威胁恐吓,还敢动手揍!更是隔着千里远就能对付得了扶桑那帮狗东西,她还敢以普通人身份跳伞进灾区,都不怕被余震吞了,她可一点儿不普通。
有些品出来,季末话语之间,是想让自己帮她背今天晚上这口锅,不想暴露人前,让扶桑人知道这事儿和她有关,别的事季长羽可能还会犹豫一下,针对扶桑人的事情,哪怕是口大黑锅他也愿意顶上!
他都和扶桑那帮鳖孙斗上了,也不差今晚这件坏他们计划的事儿!
"放心吧!这孩子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今晚,打倒这四个畜生的人是我季长羽,我倒是要看看扶桑那些狗东西准备怎么对付我。"
还是第一次在季长羽身上看到属于季家人的血性,季末抱着小娃娃,头一回对季长羽露出赞许的眼神。
败家确实够败家,私生活也让人无法苟同,优点倒是还有的。
说着这些话,远处的山边马路上又开来了两辆车,一辆是普罗大众都会开的白色吉普,一辆是一点儿不起眼的黑色轿车。
这两辆车看到被季长羽停在马路上的兰博超跑,全都将车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了六个人,四处张望着,寻找季长羽的身影。
这个时候季长羽才发现,季末之前没有骗自己,站在她的位置确实能看到下面的马路,而且相当清楚。
才知道自己身边竟然跟着这么多人,意识到这些人可能是谁派来的,季长衍回头看了看抱着孩子一脸淡定的季末,又瞅了瞅马路上的三辆车,六个人,主动伸出手,准备接过季末怀中的婴儿。
"你的帮手来了,这孩子受了凉,之后会不会发热说不好,把你衣服脱下来给他裹上。"
既然就不打算暴露人前,这裹孩子的衣服自然也要带走,不能留在孩子身上,季末让季长羽脱衣服,用他的外套包孩子。
"好。"
闻言,季长羽动作很快,速度脱下自己的外套,替换了季末的衣服。
"后天上午,还是之前你去过的那个小院,接电话吧。"
没有说要做什么,季末知道季长羽听得懂,交代了季长羽一句,还是之前的地方,季末示意季长羽他电话响了。
大概知道这通电话是谁来的,离着老远,隐约能看到马路上的人好像在打电话,季长羽看了看陌生的来电显示,想要回季末一声知道了,自己会准时到的,却发现,周围已经没有什么季末的身影了,只有他自己和一个一直没停止哭泣的孩子,以及四个躺尸的男女。
天都咸阳,镇国公府。
已经在天都待了一段时间,从之前为了清仁源氏去军营参观军演一事飞到这边,就始终没有离开,季长衍这几天晚上,只要有空就会跑来库房禁地这边待上一会儿,思考一些问题。
接到黄继承电话时,他刚打算库房禁地离开,回自己屋里去。
"你是说长羽打晕了四个准备对婴儿行凶的扶桑人?
这是他说的?"
听着电话那头黄继承说季长羽在京市救下了李杨和秦楚的孩子,还抓到了四名可疑的扶桑人,季长衍可不太信季长羽能有这能耐。
季长羽的武力是什么水平别人不清楚,他从小看他到大,再清楚不过。
他要是厉害到能一下子打晕四个人,就他小叔叔担心他死了没地儿葬的性格,说什么也得把人送到军营里历练去不可,哪里像现在,虽恨铁不成钢,却也默认了他不进军营。
不就是因为武术不行,打架照他们其余兄弟四人差好多,只有挨打的份儿,再加上从小长的漂亮像个女娃娃,长辈舍不得他吃苦,这才没进军营么。
要说他一人打四人这季长衍信,季长羽说什么也是练习过季家武学的,虽然练的不好,可比起寻常人要厉害不少。
可要说他一下打晕了四个人,季长衍可就不太信了,打晕一个人可不容易,何况是四个。
季长羽小的时候,一练武就叫苦,占了长的漂亮像女娃的福,成为了兄弟五个中,唯一一个可以偷懒的,后来还直接不练武了,如此,自然也是兄弟五个中,武术水平最差的。
"被派去保护小五爷的兵是这样听小五爷说的。
他们还说,那四个扶桑人,其中貌似有扶桑大使馆的工作人员,目前几个人还在昏迷中,但光看李家孩子这件事,就不简单。"
军营的调查速度比警方还快,京市这边,保护季长羽的人把事情往上一报,整个事件的经过,不用那四个扶桑人交代,就几乎已经是成形了,更别说,那四个扶桑人手上还有用途十分可疑的卫星电话。
"可能是要报复秦楚用计弄掉那个扶桑女人孩子的事情。"
针对一个不足四个月的襁褓,却没有再对李家其他人出手,唯一能让季长衍联想到的,就是那个名叫合子的女细作,没了的那个孩子。
或许,是那孩子的亲爸在打击报复?
亲爸,会是谁呢?扶桑有身份的官员?
合子被抓起来后说的东西不多,几乎是问什么都不承认的状态,但是她不说归不说早在盯他们那帮人很久了,季长衍知道,这个女人不止李杨一个男人,她怀的那个孩子,也不是李杨的,而是那个她特别在乎那个男人的,要不然不会在孩子掉了后,她那般承受不住,歇斯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