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临渊扬起手……
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不好了,不好了!”
那男子顿时转了身走到书房外:“怎么了?”
“莫统领,你在这里啊,小姐那儿出事了!”
“小姐出事了?”那个被称作“莫统领”的男子声音一下子高扬起来,显然十分紧张,他顾不得书房,便随着报信的人一起跑远了。
直到门外彻底没了声音,白筝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在这时,狭小的空间里,紧紧挨着的两个人,才突然感到了一丝尴尬。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本就靠得极近,方才白筝慌乱之中的一扯,更是让他们如同拥抱在一起般,白筝的整个身子都已完全处于凤临渊的怀抱中。
凤临渊回过头,下巴正好抵在白筝的脑袋上,鼻尖闻到了一抹淡淡的,来自眼前这个女子发间的清香。
凤临渊的心,怦怦跳了两下。
白筝尴尬地别开脸,一把将凤临渊推了开去,打了个结巴道:“郑嫣,郑嫣定是已经发现了凤景炀的事,时间不多了,我们快去找吧。”
说罢也不看他,逃也似地跑了出去。
看着白筝仓促中带着慌乱的背影,凤临渊淡淡一笑,素来深邃的眼眸中多了几分星光般的柔和。
此时的侯府别苑,不复之前来往奴仆丫鬟众多,已经没有什么人影,显得十分幽静。
“看来郑嫣把事情闹得很大啊,我这堂姐果真没叫我失望。”白筝眼见一路走来都没撞到什么人,不由感叹道。
凤临渊微微一笑:“你这位堂姐,确实不可多得。”
白筝戏谑地看向他:“侯爷若是喜欢,就娶了她呗,也好为我除害不是?”
凤临渊挑眉,瞥了一眼白筝笑道:“三小姐知道的,本侯一心只在你身上。”
“别,”白筝撇撇嘴,“我哪有堂姐好看,你何必把心放我身上。”
“本侯就喜欢不大好看的。”凤临渊一脸郑重其事地道。
“你什么意思!”白筝再次暴走。
“到了。”凤临渊却突然头一扬,下巴指着前方说道。
白筝收敛情绪,随着凤临渊的视线望去,只见眼前有座高大的假山,旁边可以看到一角池水。
她走过假山,眼前豁然开阔起来。
竟是一个不小的湖。
湖水碧莹如玉,上头还飘着一层将将融化的浮冰,倒映出四周怪石玲珑,大片大片的素心腊梅芬芳正艳,浅黄的玫红的素白的,色彩鲜明,夺人眼目。
白筝凝眸望去。只见湖心正中央竖着一座白纱丝幔围绕的宅子,四周皆无连廊或者桥木相通,孤零零架于碧波之上,也不知道府中之人都是怎么进出宅子的。
“就是那里吧……”白筝潜意识觉得这宅子应当就是要找的别苑,还在盘算着该怎么过去时,身子已是一轻。
凤临渊搂过白筝的腰身,足尖一点,大雁般横波掠起。
待白筝反应过来时,人已到了湖中的宅子前。
“没吓到白小姐吧?”凤临渊温和地问道。
“没有没有,”白筝回过味来,兴奋地道,“还挺好玩的,下次侯爷有空,可否带我多飞几圈?”
“……”
凤临渊转身走了进去。
宅子不大,里面的布局也十分简陋。
踏进门槛,正对着大门的是一张红木方桌,方桌背后的墙上挂着两幅画像,分别是先侯爷与先侯夫人。
宅子的左右两边各有一个房间,后头还有一个开阔的小亭子。
凤临渊与白筝对视一眼,默契地分开,各自走进了一间房。
白筝认认真真地翻了一遍,床头,床底,木柜。却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凤临渊走了进来,问道:“怎么样?”
“只剩地上没有找过,其他地方都没有。”白筝简单地交代道。
凤临渊看了一眼房间,蹲下身,食指中指成勾,开始仔细地敲起地上的青砖,没多久就在一块颜色普通,但敲下去的声音却更显空灵的青砖前停了下来。
白筝疑心大起,也跟着蹲到了地上盯着那块砖。
凤临渊的手指拂过青砖的每一边,终于在摁了一圈之后,停在了一个角上。
“你让开些,小心里面的东西。”凤临渊朝她说道。
白筝知道自己在机关面前没有什么自保能力,闻言也不推辞便迅速退到了一旁。
凤临渊这才使劲往下一摁,青砖“咯噔”一声,翘起了一边。
只见里面是一格凹下去的四方小洞,洞里存着一只木盒。
白筝惊喜地道:“透骨草?”
凤临渊的眸中也露出一丝希冀,他看了看木盒上的锁,又巡视了四周,在床头的小竹篮里,翻出了针线。
他熟练地把针头插入木盒上的锁孔里捣鼓了一会,就听到锁“吧嗒”一声,被打开了。
“想不到侯爷连这些偷鸡摸狗的事也这般擅长?”白筝眼见凤临渊一番行云流水的开锁动作,眉梢轻轻一挑。
“本侯年轻时与父亲斗智斗勇,难免就熟练了些。”凤临渊微微一笑。
白筝望着眼前一派温和的凤临渊,脑海中却突然出现了一个明媚绝艳的少年,在父亲的庇护下肆意任性纵马青春。
“白小姐再退开些吧。”凤临渊提醒道。
白筝收回思绪,这是要打开盒子了。
在这位于湖心的宅子里翻了半天,也就翻出了这么一个藏得隐秘的木盒,可以说是他们目前唯一的希望了。
白筝伸着脖子,清晰地看到凤临渊骨节分明的手,慢慢抬起木盒的盖子。
木盒被打开,只见里面有一叠绸缎,上面遍布着黑色字迹,显然都是家书。
“这……”白筝皱眉。
她不死心地走上前,在盒子里翻了又翻,果然只有家书,并没有什么旁的东西。
白筝与凤临渊对视一眼,都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深深的失望与无奈。
一阵初春的寒风透过窗户的缝隙吹进屋里,凤临渊抑制不住地咳嗽起来,身体因为咳嗽而剧烈抖动着。
眼看凤临渊一边咳嗽一边还死死握着手中的盒子不让它掉下来,白筝忙把盒子抢过来随手放到床沿,替他轻拍后背。
“咳得这般严重,有没有带什么药?”白筝焦急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