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楚风一时反应不过来,愣道。
白筝艰难地伸出三个手指,强调了一遍道:“精神损失费,三万两。方才楚公子不是问,丞相府要给我送什么钱吗?三万两,楚公子只要赔给我,这事我白府就不计较了,丞相府自然也会安然无恙。”
楚风吃惊地瞪着白筝,好歹他现在才是掳人的那个,这丫头是吃错药了,明明手脚被绑在床上不能动弹,竟然还敢反过身来找他要钱?
这是疯了不成!
楚风的脸阴沉下来:“你是在白日做梦么?看在过去的情份上,白小姐今日若好好向本公子赔罪求饶,本公子可能还会考虑不让那群……”
白筝直接打断道:“今日楚公子若不能与我白府私下和解,那我爹爹就只能去京兆尹府报官,围观众人皆可作证我白筝是你楚风所劫,人证物证俱在,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楚公子就等着进牢狱吃官司吧!”
“定远侯爷知道后,还会告到陛下面前,届时定远侯府与白府的联姻之事被丞相府破坏,焱城若战败,陛下雷霆震怒你丞相府如何担待得起?焱城若战胜,我堂叔立了大功来永定受封,于公于私都要替我出气,楚公子一个浪荡公子又如何拧得过我风头正盛的堂叔?”
说完,白筝冷冷逼视了楚风一眼,那冰冷之意,就像寒冬腊月里的北风,刮得人手脚冰凉。
楚风震惊地看着白筝,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原本以为她不过是个任由他揉捏的小女子,惹他不高兴了捉来吃个教训也没什么,一场小小的婚事而已,太子殿下肯定也会帮着他,现在却被白筝将婚事提到了国事的高度……
若,真如她所说,那事情就会很麻烦!
“楚公子可还记得,前段时间贪污案中刚被太子殿下揪出来的西梁奸细?现如今楚公子又闹这么一出,会不会也叫有心人发现,此事是丞相府与西梁勾结,企图扰乱大周军心!小小白筝确实不会让陛下对丞相府痛下杀手,但若是勾结外党,通敌叛国之罪呢?丞相府恐怕就不只是灭门这么简单了!”
“你胡说!”
楚风的脸色被她说得发青,但更多的,却是从未有过的震撼。
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竟然把二人之间的私仇,说成是他完全承受不起的通敌叛国之罪。
通敌叛国,那可是要诛九族的!
“你有什么证据?”楚风看着白筝,眼神闪烁地道。
白筝笑了,再次用一种看傻瓜的眼神看着楚风:“这么一个千载难逢可以打压太子殿下的机会,证据,还用得着我白府来拿么?”
楚风的脸色变得铁青。
是啊,这种时候,凤景煊凤景炀,一个个都会跳出来踩上一脚,还用得着她白筝去操心证据么?
“说,你到底想要什么?”楚风沉着脸。
“楚公子,难道你求人都是这样,把人绑起来求的吗?”白筝看了看手腕的绳结,不满地道。
楚风咬牙:“来人。”
辛奴马上冲进了屋里:“公子叫我?”
“给她解绑!”
辛奴一怔,下意识地反问:“啊?”
楚风没耐心地推了他一把:“还不快给白小姐解绑!”
“是,是……”辛奴一边应着,一边手忙脚乱地替白筝解了手脚上的绳。
白筝从床上起来,揉了揉手腕,一脸笑容地看着楚风。
楚风只觉得她那抹笑意刺眼得很,却又不得不强忍下去,对白筝道:“今日之事不过一场误会,我这就派人送白小姐回去。辛奴,去备马车!”
辛奴闻言正要出门,就听白筝懒懒地道:“不必了。”
楚风抬起头,只见白筝唇角微勾,带着股说不出的可爱动人走到楚风身侧:“我还有要事要去城外一趟,多谢楚公子送到这里,接下来的路我自己走就好。”说罢便欲拂袖而去。
“站住!”楚风叫道,“白小姐就是想去城外,也还是先回白府转一圈再去吧。”
辛奴虽不知道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听到自家主子不让白筝走,便迅速跑到白筝面前拦住了门。
白筝见此,回头朝着楚风挑眉道:“楚公子这是还想再劫一次么?”
楚风扶额,今日他抓白筝之前哪想过那么多,如今才发现自己捉了一个多么烫手的山芋!
若白家人真的把事情告到凤临澈面前,别说凤临澈,老丞相和太子殿下就会把他生吞活剥了。
他想到这里,赔上一副笑脸道:“白小姐,我不过是请你来做客而已,怎么能说是劫持呢。既然你不愿意,这不就打算送你回去了么?”
白筝似笑非笑道:“回去?难道本小姐是你想劫走就劫走,想送回去就送回去的?楚公子是不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这个道理么?”
“你到底想怎么样?”楚风咬着牙。
“楚公子早些把那三万两白银送到我府上,我爹爹也就不会去京兆尹府了。”白筝抱着胸,好整以暇地道。
“什么三万两?”楚风的脸色简直难看到无以复加,“白筝,别给脸不要脸!你现在要么跟我回去,说此事只是一场误会,要么,你我就此撕破脸皮,反正我丞相府大祸将临,我拼死也要拉下你白府陪葬!”
白筝一脸平静地道:“以前也没觉得楚公子这么抠啊,三万两白银,买你丞相府满门的性命,楚公子竟然宁可杀了我陪葬也不愿出钱?”
楚风差点要呕出一口血来!
凭什么,他才是劫持对方的那个人,他才应该占据谈判主动地位!怎么现在,却被这丫头牵着鼻子走?
“白筝,到底是谁给你的勇气这般嚣张!”楚风怒极,“既然你这般不识好歹,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你的清白重要,还是钱重要!来人!”
门霍得被打开,方才被领出去的流浪汉们一股脑全冲了进来。
“今日,你们定要给我玩死这贱*人!”楚风下令道。
流浪汉们对白筝早已垂涎已久,如今得了楚风之令,便再顾不上别的,争先恐后地朝白筝扑去。
白筝眼底冷光一闪,正要抬手拔下头上的珠钗,就见一道暗影飞快地掠过。
流浪汉们瞬间都倒了下去,楚风指着白筝的手停在半空,就再也无法落下。
一个低沉温和的声音淡淡的响起,“楚公子,你就是这样招待本侯未来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