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景炀“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找到玉佩了?”
明棋连连摇头,正要回答,就听赵贵妃冷声开口:“慌慌张张地像什么样子,也不怕冲撞了圣驾。”
明棋这才回过神,吓得慌忙跪倒在地:“陛下恕罪,贵妃娘娘恕罪。”八壹中文網
凤临澈不悦地挥了挥手:“何事如此惊慌?”
明棋低下头:“奴才方才去取玉佩,到了四殿下换衣裳的房门外,竟看到一个丫头鬼鬼祟祟地想要进去,奴才上前喝问,那丫头却是什么都答不上来。”
“什么丫头,可查出是哪个宫里的没有?”赵贵妃细眉微挑。
“不是宫里的,看那穿着打扮,倒像是……”明棋说着一顿,又略提高了声音道,“像是哪位小姐身边带来的。”
听到这话,白筝顿时眼皮一跳。
“这倒是有意思了,方才陛下分明下令,让所有参加宴席之人都回到殿内,怎么这丫头不好好呆在自家主子身边,反倒去四殿下换衣裳的房门外鬼鬼祟祟。”云熙公主好整以暇地道。
卓凌霄笑着接口:“这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丫头是去偷四殿下的玉佩呢。”
“是谁家的丫头?”高昌侯一听,顿时急了。
赵贵妃顺势询问凤临澈:“陛下你看……”
凤临澈点了点头。赵贵妃即刻扬手,便有细长的太监高声唱道:“带上来!”
很快,便有一个被绑了手堵住嘴的青衣丫鬟,在两个大内侍卫的夹持下被拖了进来。
“青芍!”
看到来人,林氏顿时惊讶地控制不住,低呼出声。
白筝拧眉,只见青芍一身狼狈,右侧手臂还被划了一条血痕,虽被简单包扎了一下,但因为两个大内侍卫的粗鲁夹持,渗出的血再次洇透了衣衫。
“这,这不是筝儿身边新来的那个丫头吗?”白笛惊讶地道。
“是啊,我记得这丫头今天也一直跟在三小姐身边的。”又有人出声道。
一时间,所有人再次看向了白筝。
高昌侯狠狠地瞪着白筝:“三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白筝看着被一脚踹倒在地上,红着眼眶对着她连连摇头的青芍,心中惊疑不定。
青芍是被她派去盯着凤景炀的,如今却成了这副模样,显然是被凤景炀察觉之后,先发制人地抓了起来。
高昌侯逼近了她,目光诡谲而阴寒:“到底是怎么回事,三小姐给不出交代么?”
“我……”白筝被他盯着,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不知道的事情又如何交代,谁知道是不是四殿下在演独角戏呢?”一只手忽然伸了过来,撑在了白筝的后背上。
白筝只觉得顿时找到了支撑。
她不由偏转过头,顺着扶住自己的那只手臂看过去。一室冰寒中,凤临渊眉眼含笑看着她,眼神温和而坚定。
刹那间,一股暖流涌进心头。
白筝对着凤临渊扬起了一抹笑。
会有人永远坚定地站在自己身边——不用怕。
她抿了抿唇,走到被布条塞住了嘴的青芍面前,蹲下身,伸出手指轻轻地拂过青芍还在洇血的手臂,眼中满是疼惜:“你受伤了。”
“呵呵。”凤景炀冷笑着出声,“三小姐这是怪我们下手过重,不该拦着,应当任由你家丫头偷走玉佩是么?”
“三小姐,这丫头手臂上的刀伤,可不是奴才划得!”明棋突然喊道。
白筝双眉微皱,就见青芍在听到这句话时眸中一红,她紧紧地盯着白筝,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看到青芍的神情,白筝心中翻江倒海。她伸出了手,紧紧贴在青芍被捆着的双手上。
没有人看到,与此同时,青芍伸出了手指,在白筝的掌心一笔一划写了什么。
所有人都只在全神贯注地听着明棋皆下来的话:“奴才发现这丫头时,她手上已经受了刀伤,在擒获她的过程中包扎的布条掉落,奴才于心不忍便替她重新包扎,却在包扎时发现,她这刀伤形状甚是奇特……”
“奇特什么?”凤景炀接话道。
“这个……奴才不敢妄下定论。还是让查案的内官来看上一看吧。”明棋恭敬地道。
凤临渊冷笑一声。
这话几乎明摆着在说,青芍与郑嫣被害一案有关。
果然,高昌侯用一双吃人一样的眼睛瞪着白筝,抢在凤临澈之前,歇斯底里地喝道:“查!给我查!”
内官为难地看向凤临澈,只见他双眼微眯,良久,才沉声道:“查。”
内官得令,急忙走到青芍面前,示意白筝让开后,便仔细地检查了起了青芍的伤。
而此时的白筝低着头,长长的发丝垂在两侧,没有人能看清她的表情。
自然也不会知道,此刻的她脸上,满是无法遏制的震惊与愤怒。
“怎么了?”凤临渊察觉到了白筝的异样,走上前附在她耳畔,低声问道。
白筝嚅了嚅唇,沙哑出声:“郑嫣……真的是个傻姑娘。”
听到这话,凤临渊猛地看向青芍。
就见检查的内官面色凝重地起身,向上首的凤临澈恭敬地禀告道:“启禀陛下,这丫头手臂上的伤,像是被郑小姐遇害时,手中握的那把匕首划的。”
此话一出,举座哗然——
“原来真是三小姐杀的人!”
“莫不是她杀了人后,发现玉佩丢了,就派自己的丫头去偷四殿下的玉佩?”
“想不到这三小姐竟如此狠毒,分明是她自己勾引四殿下在先,还有脸杀人!这可是一条人命啊……”
而此时的林氏,早已吓晕了过去,竹苓扶着她手忙脚乱。白奕楠也早就想冲出来帮自己的女儿说话,却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侍卫死死拦住,动弹不得。
高昌侯只觉得胸口处气血翻滚,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指着白筝咬牙切齿:“你,果真是你!”
“大胆白筝,你该当何罪!”凤临澈一掌拍在龙椅上,帝王的权威在这声呵斥中尽数释放。
所有人吓得顿时噤了声。
白筝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收回了脸上的冷笑,恢复一脸惊愕与害怕,结结巴巴道:“陛陛陛陛下,陛下明察,不是臣女,臣女没有杀人!”
“你没有杀人?”凤临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你婢女这刀伤又该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