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后的话,让凤临澈眼中的犹豫顿时消失无踪。
白筝忍不住低下头,掩住了眼睛里的笑意。这个楚后果真是个狠角色,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就让白笙的求饶全白费了。
以前的性子如何,可与现在无关。毕竟自凤景炀重病之后,赵贵妃可是连大夫都杀过几个了。
还有什么事是她做不出来的?
不过,凤景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想到这里,凤临澈对着大太监沉声道:“熠儿说得对,这案子你既然已经查的差不多了,就先把查到的证据统统摆上来看看吧。”
“是。”大太监应道。
接着他就换了一副严肃的面孔,对着下头的翠珠问道:“你说陈二公子是你带进宫的,那你是如何带他进来的,走的又是哪些门?路上可有遇到什么人?”
翠珠跪直了身子,一一详细地回答着。
白筝心底冷笑。
这些问题自然难不倒翠珠,因为,陈建之本来就是翠珠带进的温瑞殿。
这件事也是最好查证的。
可到底是不是赵贵妃下的令,却因为没有人证,导致此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完全没法证明赵贵妃的清白。
也就是,赵贵妃这一回,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大太监还在问着:“陈公子此次进宫是为了给四殿下献心头血,那又为何会去二小姐房中?”
“陈公子本是在温瑞殿偏殿里候着贵妃娘娘,只等她应付完前头的宴席便一同去南熏殿的。
谁料中途却听说二小姐喝多了酒昏睡过去,被扶进了偏殿。
想是陈公子心里记挂放心不下,便托奴婢找借口支走了二小姐身边的紫苏姑娘,将他带到二小姐房中。
只是,奴婢实在是不知道,陈公子竟是那样照顾二小姐的呀!”翠珠可怜兮兮地答道。
陈建之忙接口:“我看笛儿喝醉了酒,躺在床上时,已经因为热而脱了外衫,玉肌外露甚是诱人,我实在忍受不住。这……哪个男人忍得住啊,我便……”
“放肆!原来是你对她用了强?”凤景煊实在听不下去了喝断了陈建之。他现在气得牙痒痒,只恨不得上前,给陈建之一剑了事。
凤景烨皱紧了眉:“建之,你可不要为了掩护白笛在这里乱说!我知道你的性子,虽说喜好美色,却最是胆小。若不是经得白笛同意,你怎敢对她用强?我看,是白笛见你进来,故意脱了外衫勾引你的吧?”
陈建之闻言,脸上满是隐忍,沉默不语。
这下,白笙和赵贵妃的脸就更青了。
陈建之的表情,比他说任何话都更有说服力。
这让众人不得不遐想连篇——
白笛喝多了酒,却在紫苏伺候着服了醒酒汤药后就恢复了些许神志。见到心爱之人进来,二人顿时干柴烈火情难自控,这才有了事后他们看到的那一幕。
就连白笛事后的崩溃大哭,也被众人解读成了奸情败露的崩溃,而不是发现自己失*身于陈建之的崩溃。
白笙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要一剑杀了陈建之的冲动,让自己冷静下来,冷声问道:“陈建之,你说你与笛儿早已两情相悦,我且问你,你是何时认识的笛儿,平时又是如何与她培养出的感情?”
陈建之低头,脸上飞来一抹绯红:“两月前,我在城郊偶然遇到了二小姐,对她一见钟情……”
“你撒谎!”白筝马上喝道。
她的内心有一些难以抑制的激动。
终于来了!
准备了这么久,谋划了这么久,终于到了自己送上白笛大礼的时刻!
想到这里,她的指节因为激动而有些微微泛白。
突然,一只有力的大手握住了她。
她抬头,就发现自己撞进了凤临渊满是温柔的目光里。
凤临渊脸上含笑,目光温柔而坚定,握着她的手上透着男子的甘冽温厚的气息,让白筝整个人都平静了下来。
她深吸了口气,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对陈建之道:“两个月前,也就是二月底时,那会子我记得二姐整日呆在家里,就没有踏出门过。怎会去到城郊?”
陈建之拢了拢眉心:“三小姐当然是不知道的。”
“可是我也不知道啊!”苏沐霄紧跟着说道,“笛儿无缘无故,怎会瞒着我与筝儿偷偷溜出去?她这人最怕冷了!”
陈建之低下头,支支吾吾:“二小姐确实没打算告诉你们……但她确实去了城郊。”
“二姐去城郊做什么事,还要瞒着我们?”白筝秀眉微拧,追问道。
陈建之视线转来转去,却怎么也不敢看向白筝,只是道:“这件事不能说,总之,我确实是在城郊见到了乔装打扮的二小姐。”
“真是越说越离谱了,二小姐去一趟城郊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还要乔装打扮?”凤临澈冷笑着道。
陈建之像是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猛地闭上了嘴。
白笙的脸色却彻底白了!
她终于发现,自己中了圈套,说错话了!
她原以为,对方设了今天这一局,目的只是想毁了白笛的名声和婚事。
其实根本不是!
她们,是要彻底毁了白笛!
她下意识地看向白筝,只见白筝虽一脸疑惑不解,可那嘴角却还噙着一抹笑意,分明是在嘲讽她。
嘲讽她的自以为是,嘲讽她的愚蠢。
嘲讽她一步一步,走进了对方设的局里,又亲手把白笛推进了一个没法翻身的坑里。
“陈建之!你最好把这件事解释清楚,若是胆敢胡说,便是欺君之罪!整个陈国公府都会被你连累!”楚后隐隐察觉到了不对,冲着陈建之厉声道。
陈建之吓了一跳,嘴巴嗫嚅着,却还是犹豫着不敢辩解。
还是翠珠看不下去,高声道:“陈公子,都到这时候了,你还护着二小姐做什么!你对二小姐深情厚谊,可二小姐是怎么对你的?事情一发生,她头一个将你推了出去让你背下所有的罪名!你就甘心为了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的女子,拖累整个陈国公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