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听到了她的心声,在她眼皮颤颤的,马上要合上的时候,那个门终于被人给从外面给推开了。
沐浅浅视线很模糊,看不清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他,但看着那慌慌张张的冲过来的样子,应该是他了吧。
想跟他说句,她就知道他会过来的,但意识已经坚持不下去了,她重重的闭上了双眼,那双握紧拳头的手也瞬间卸了力。
“宝宝,别睡,我来了,你睁开眼看一下我好不好?”
耳畔好像传来了他那熟悉的声音,这让沐浅浅更加确定了是他,她一向很哄,想睁开眼回应他一下来着,但眼皮真的很沉重。
她用力挣扎,终于慢慢的将眼睛掀开了一条缝隙。
但身边却没了他的身影。
环视了下四周,这熟悉又陌生的环境,顿时让她有些发愣。
真回来了啊。
那狗男人怎么办?
他刚才喊自己,声音都颤抖了,光听着就知道他有多害怕,沐浅浅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哪怕是自己之前被车撞的时候,他都没有这样慌乱。
想着,她心脏就不自觉的疼了起来,她用力的按住胸口,开始边哭着边骂狗系统,不负责,把她丢在那就溜了。
又开始骂蒲华林那蠢货,居然连起死回生这些话都信。
还有姓郭的那些傻逼,为什么要用起死回生这个事来骗蒲华林。
能骂的人,她都骂了个遍。
最后哭累了骂累了,人倒在床上直接就睡着了过去。
没多久,她就做了个梦。
梦里,池砚深喊了几声,没能喊醒她,抱着她就快速的往外跑。
他把她抱去了医院,喊来了无数医生。
医生轮流检查了多少天,他就在旁边看了多少天,眼没合过,也不说话,就看着她。
明明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不知道为什么,光看着他这个样子,沐浅浅就知道他有难受。
她知道这是在梦里,但眼泪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想抬手摸摸他,却怎么都动不了。
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次医生过来向他摇头,检查室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他终于坚持不住,瘫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
手勾起她的手时,他还帮她理了理的头发:“别担心,那些废物医不了,我们再找人就是了。”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你坚持住,等我好不好?”
沐浅浅哭着想应他一声“好”,但奈何怎么都喊不出口,只能捂着嘴哭着看他。
不过一会,她被护士从检查室里推出来,换到了病房里。
池砚深坐在她床边,握紧了她的手。
刚一直在检查室门外的人这时,全都围上来了。
大家都没有说话,最后是沐景天轻叹了口气:“女婿,去休息会吧,我们来看着她。”
池砚深没动,只是问叶照彦,国外的医生联系得怎么样了?
叶照彦回的:“有一批快到了。”
他停顿几秒,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砚哥,你还是去休息一下吧,不然等下……”
“出去吧。”没等他说完,池砚深就又开了口。
见他们都没动,他声音加重了几分:“出去。”
众人那到嘴边的话只好再次咽了下去,纷纷往外走去了。
病房的门关上,又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许是听了他们的话,担心自己的身体扛不住,他握紧她的手,终于靠着椅背闭上了眼睛。
等再睁开双眼时,是房间里多了个人。
他还是猛地睁开的,都没看那个人,似乎就已经知道了是谁。
对方在他旁边站着,也不说话,只是看着躺在床上的沐浅浅,一种莫名的很难过的情绪从她身上传了出来。
池砚深也没说话,手轻轻的摩挲着沐浅浅的手背。
沉默许久,最后还是那个人先抬起了手,要拍一拍他的肩膀,但被他侧身躲开了。
那只被她保养得很好的手悬在了半空中,过了好几秒后,手的主人才把它给收了回去。
她还是没有说话,转身就要走了。
“哒哒哒”的高跟鞋声在安静的病房里响了起来,几秒后,池砚深自嘲的说了声:“你说得对,我就是个灾星、害人精。”
“跟我在一起的人,都不会得到好下场的。”
对方的脚步一下子就停住了。
病房里再次陷入了沉寂。
最后那人还是没有说一句话的,就走了。
池砚深靠在椅背上,又是自嘲的一笑。
他现在,或许能理解她了。
如果是他的话,他大概也会疯吧。
所以,沐浅浅你一定要醒过来。
还没反应过来的沐浅浅刚想摸一摸池砚深的头,但忽然画面一转,“哧哧”刺耳的几声,一场大型车祸出现在了她面前。
沐浅浅都没来得及捂嘴,就见到小池砚深在其中一辆被撞得车头都歪了的车里,被一个男人紧紧的抱住。
他似乎没事,但那个男人的头上全是鲜血。
画面再次一转。
小池砚深被那个男人牵着手走出幼儿园。
那个男人笑得很开心的问他:“今天生日,爸爸订了蛋糕,我们现在就去拿好不好?”
小池砚深长得稚气,但行为举止似乎有点早熟,听到他的话后,只点头应了声:“嗯。”
画面再转。
“妈,你怎么了妈,快开门啊!”小池砚深疯狂的拍打着房门,里面却没有丝毫动静。
等管家拿着备用钥匙过来打开门时,就见里面的人倒在了血泊中。
“为什么要救我!”
“为什么不让我去死,你个灾星,你个扫把星!”
“要不是你,他就不会死!”
“你怎么还能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
“怎么不是你去死!”
“都是你都是你!”
穿着病号服的女人用力的推着小池砚深,他被推到了也不说话,就重新爬起来站着继续给她推。
后面不知道反复了多少次,直到老太太过来,抱走了小池砚深,那个女人才停止了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