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雨涵不想再说自己的事,就转过来问成绮:“成宝宝,谈谈你的恋爱过程呗,说说你家老公是怎么向你表白的?他是觉得肥水不流外人田,所以把你给拿下了吗?”
因为陈旭习惯了叫成绮为成宝宝,所以赵雨涵也随着她一起叫。成绮又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挺起胸脯说了:“谁说的!是我向他表白的,一开始他还不愿意呢!”
两个八卦群众瞪大眼睛看着她,“你说的是真的吗?你才多大,怎么表白?快说给我们听听。”
成绮直挠头,“从何说起啊?一时有点不知道打哪说起才好。”
赵雨涵就说:“从头说起啊,说你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怎么一起生活的。”
成绮皱了皱小鼻子说:“那我们在一起都快20年了,说来话长了。”
赵雨涵却说:“没关系啊,你可以把它说成连续剧。说说嘛,正好现在没事。”
陈旭也被勾起了好奇心,两眼亮晶晶的看着成绮。成绮清了清嗓子,“那好吧,我就给你们说说我们刚遇到的那天吧,其实好多细节我都忘记了,是我老公后来又讲给我听的。今天就说初遇那天—————
成绮记忆中初次见到成功的时间总是与成功说的不一致,或许是因为当时成绮的年纪太小了,毕竟两个人相差了12岁。成功多次向成绮描述两个人初次见面的情景,但尽管如此,任成绮想破了脑袋也毫无印象。 不过成绮很乐意接受这样一个开始,毕竟这个开头听起来相对美好一些,据成功说___ 那是1997年的事,一个骄阳似火的七月,参加完中考的成功在一个建筑工地上做小工,准备赚取上高中的学费和住宿费。某天他随工地拉砖的卡车来到了一个砖场。当时正值正午,酷热难当。干了一会儿,成功热的实在受不了了,就跑到砖厂院子里的树荫下歇息。头上的汗不停地冒出来,怎么擦也擦不完,后来干脆不擦了。 额头上的汗流过了眉毛一直淌进了眼睛里。他觉得眼睛很不舒服,正准备再次机械地用手去擦额头上流下来的汗,突然眼前出现了一个小姑娘。一个穿着白纱裙的小女孩儿,费力的举着一瓶娃哈哈送到他的嘴边,奶声奶气的说:“哥哥给你喝,你别哭啦。”成功被弄得一愣,自己什么时候哭啦?想了一下才明白,大概是因为汗流过眼睛,让这个小女孩儿误以为自己哭了吧。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推辞道:“小妹妹,哥哥没哭,你自己喝吧。”
可是小女孩儿很执着的把手高高的举到他的嘴边说:“给你喝,可好喝了。”
成功的个子很高,比一般的成年人都高出了大半个头,尽管他是坐着,也比小女孩儿高出了许多,看着小女孩儿,举着饮料很费劲,他站起来伸手把她抱了起来。两个人视线一平了,成功感激地直视小女孩儿,“小妹妹,谢谢你!不过这个是给小朋友喝的,哥哥是大人了,你自己喝吧。”
说话间,砖厂的厂长张国安走了过来。他看小女孩儿不停地劝成功喝她的娃哈哈,不禁笑了,“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平时这丫头护食,她手里的吃的喝的,谁都要不出来。”
听了张厂长的话,成功不禁有些受宠若惊。他仔细打量起怀里的小女孩儿,只见小姑娘胖乎乎的,异常白皙。圆圆的脸蛋儿,小鼻子小嘴巴,眼睛倒不小, 头发略黄。大概她妈妈怕她热的缘故,在头顶上给她梳了个丸子头。 成功没有和这么小的孩子打交道的经验,他尽量柔声的问:“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是谁家的孩子呀?”
“ 我叫乞儿,我是我妈妈家的孩子。”
成功不知道她所说的“乞儿”是哪两个字,没往心里去,不过对她最后一句话忍俊不禁。张国安在旁说这是我家的孩子。成功把小乞儿放到了地上,因为天气太热了,他怕抱着乞儿她会热得不舒服。他真诚的对张国安说:“张厂长,您的女儿真可爱。”
张国安听女儿被成功夸奖,觉得脸上有光。他弯下腰对乞儿说:“丫头,给爸爸喝一口你的娃哈哈,啊____”,说着张开了嘴等着。不料乞儿身子一扭,不给。自己含着吸管喝了一口。张国安不服气地指着成功问乞儿:“为什么给他喝不给我喝?”
乞儿松开了吸管,认真地回答,:“因为哥哥是哥哥呀。”
乞儿孩子气的回答,让成功更加觉得小女孩儿可爱。
这时孩子的妈妈走了过来。成功知道这是厂长夫人,前几次只是远远地见过。他第一次认真地打量这位厂长夫人,只见她很年轻,也就20岁出头的样子,身高在一米六五左右,皮肤很白,大大的眼睛,挺直的鼻子,不大不小的嘴巴,唇形很好看。在少男成功的心里只有一句话可以形容面前的女人:她长得可真好看,一样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人家长得怎么就这么好看呢!张国安的个子与妻子看起来不相上下,单看还没有妻子高。他看起来30多岁的样子,长得黑黑的,貌不出众,让人不服气他为什么可以有那么漂亮的老婆。 乞儿的妈妈一把拉过乞儿训道:“你这个小要账鬼,又不听话,谁叫你到处乱跑的。”小胖妞,不服气地顶嘴,“我找哥哥玩儿。”
张国安在旁边,嘿嘿地笑了,“你说这么小的孩子,她咋就知道这小子年纪不大,知道叫哥哥呢,按说他的个子都快赶上电线杆子高了。”
他妻子白了他一眼,“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虎哇?”
说着转向成功,“小伙子,这个子长的跟篮球运动员似的,今年多大了,咋不念书了?”
成功赶紧回答,“嫂子,我今年十六了,下半年上高中,暑假出来干点儿零活儿。”
“我叫刘艳华,以后叫我刘姐吧!对了,你是16虚岁吧?”
成功不知道她何故细究年龄,但也不是什么大事,就照直回答是虚岁。刘艳点店头,“哦,怪不得!你和乞儿一个属相,挺有缘的。”
成功不禁低头又多看了乞儿几眼。刘艳华嫌天气热,要拉乞儿进屋。乞儿执拗地挣脱了妈妈的手走到成功旁边,拉着成功的裤子。刘艳华抱怨着天热,转身离去。成功低头看着小小的乞儿问她:“绮儿,你怎么不上幼儿园呢?”
在他的心目中,乞儿的‘绮’字一定是美好的意思。不等乞儿回答,张国安在一旁接过话说:“咱这郊区,离县里太远了,接送不方便,这孩子没人跟她玩儿也不行,你看她天天在厂里溜达来溜达去,谁都不搭理,也怪,你一来他就来找你玩儿了。”
听他这些话,成功不禁对乞儿生出几分同情,砖厂里只有一群忙忙碌碌的工人,谁有闲心逗小孩子玩。他蹲下身子,对乞儿说:“乞儿快点儿长大,等你长大了就可以去学校了,学校里有很多和你一样大的小同学,大家可以一起玩。”
乞儿笑了,露出几颗稀疏的小牙齿,“嗯,哥哥还有一口,给你喝。”
看得乞儿再次把娃哈哈的瓶子的执着地送到自己的嘴边,成功有些无可奈何了,这孩子为什么一定要让自己喝呢? 自己这么大个子了,怎么能和一个小孩儿争嘴。他不解地问,为什么一定要让哥哥喝呢?
“小成,赶紧来装车。”司机的一声大喊打断了成功和乞儿的对话。成功伸手摸了摸乞儿的小胖脸,“快进屋去吧,外面热。”
可他低估了乞儿的执着劲儿,她殷勤地把剩下的娃哈哈递到他的嘴边劝:“哥哥,喝一口。”
成功凑过去匆匆地在吸管轻轻的吸了一下。虽然这样做很丢脸,但他实在不忍心拂了乞儿的好意。乞儿满意地笑了。成功朝着他们父女俩挥挥手,急急忙忙跑回车旁,去砖垛前搬砖了。一个多小时后终于干完了,他松了一口气坐在车上,正准备随车离开。 这时乞儿跑过来,原本白皙的小脸儿,现在红彤彤的。她仰着头问:“哥哥,你明天还来吗?”
成功挠挠头,“我明天不一定会来,但是我以后一定还有机会来的,再见,你快回去吧,外面很热。”
车开动了,成功坐在砖上面,看着乞儿一直在那挥手,直至看不见。成功不知道一个和自己初次见面的小女孩儿,为什么会这么粘着自己。唯一能想到的解释就是和自己有缘。他口干舌燥的,舔了一下嘴,有淡淡的娃哈哈的味道。电视上反反复复的播放广告“喝了娃哈哈,吃饭就是香。”
但因为自己家境不好,从没喝过。今天在乞儿的坚持下尝了几滴,成功说从此记住了它的味道。
听完这段相遇的过程,赵雨涵和陈旭看了看彼此,然后一起看向成绮,“哇!成宝宝,你真太厉害了,你刚三岁就主动出击了,难怪我们两个比你大了四五岁的人,现在还是单身狗,跟你真没法比呀!”成绮瞪了她们两个一眼,说:“你们两个太坏了,骗我讲,讲完又笑话我。我说你们两个的关注点是不是有问题啊?难道你们没注意到我小时候叫‘乞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