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办人员传出消息，省卫健委领导和院领导正在商量一件大事：
为江寒专开一个诊室！
开一个诊室，算大事吗？
根本不算大事。
开间诊室而已，也不是建一个楼，桌椅、电脑、检查床什么的，花不了几个钱。
但是专为某一位医生专开一个诊室，这就是大事了！
为医生专开诊室，必须是聘请的名医，专门设一个诊室，收费标准高。
这种名医往往特别忙，各种活动特别多，这种专家号得提前预约。
这种稀缺的专家号，号贩子盯得最紧。
经黄牛党一转手，价格能翻好几倍。
现在，院领导想为江寒专开诊室！
为一个实习生开诊室，不说在省医是破天荒头一遭。
哪怕放到全国，也是绝无仅有的头一例！
此事还在研究之中，就已经在省医掀起了轩然大波。
一个实习生能有单开诊室的待遇，堪比中医大家！
江寒何德何能？
有人不服，有人佩服。
各种群里都热烈讨论起来。
细数之下，大家骇然发现，从医术上来看，江寒完全配得上这种待遇。
有人提出来省医奖励给江寒的100万元和一套别墅。
大家马上释然。
与物质、金钱的奖励相比，一间诊室真算不了什么。
对这些议论，江寒还不知道，他正带着郭新方和邹康两个助手去门诊楼的中医科诊室。
郭新方近来表现不错，终于获得了出诊的资格！
根据《门诊医师出诊管理制度》，普通门诊安排高年资住院医师以上出诊。
在中医科，郭新方是最年轻的住院医。
能够获得出诊的机会，郭新方兴奋至极。
进入中医科诊室，郭新方坐在桌子前。
江寒和邹康在郭新方后面坐下来。
时间到了，开始准备接诊患者。
等了大概在10分钟左右，来了一名患者。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带着一个10岁左右的女孩进来了。
女孩正在上五年级，长得很文静。
刚坐下，女孩就时不时地把舌头伸出来，马上又缩回去。
“孩子怎么了？”郭新方问道。
女人板着脸，拿出了一堆检查报告。
女孩叫卢梓涵，得病有一年了。
辗转了多家医院都没有效果，最后在人介绍之下，才来到省医中医科。
没想到省医中医科现在也有人推荐了。
郭新方不由心里一喜。
“医生，我老公在银行，我在信托公司，就只有这一个女儿。以前，梓涵是我们的骄傲，听话，懂事，但是一上五年级，就得了这个病。”
“女孩儿家，应该是温柔可爱，落落大方，但老是伸舌头，算怎么回事？”
“带她出去表演，一边弹钢琴，一边吐舌头！真把我的脸给丢尽了呀！”
郭新方说道：“嗯，我先看看病历。”
谨慎起见，郭新方仔细翻看着其他医院的诊断报告和治疗情况。
女人对病历很是熟悉，郭新方看到哪里，她就解释到哪里：
“市一院太过份了，我们去检查，他们说是大脑发育异常！水平太低了。我和我老公，学历都不低，身体都很好，女儿大脑怎么会发育异常？”
“我女儿聪明得很，拿过全市小学生作文大赛一等奖，全市小主持人大赛一等奖，小学生英语口语大赛一等奖，脑子发育异常，这不是笑话吗？”
郭新方把这个检查结果直接略过。
“这个是市中心医院的，给我们检测了一下微量元素，说是缺锌，我们喝了葡萄糖酸锌，病情没有丝毫减轻！”
郭新方把市中心医院的诊断放到一边。
“这是你们省医的，说我们梓涵总是伸舌头，是抽动症。”
“医生，抽动症你知道吧？”
女人的问话，让郭新方不由得尴尬起来，抽动症，他还真不了解。
女人没注意到郭新方的表情，继续说起来：
“我专门查过了，抽动症，也叫抽动-秽语综合症，是一种复杂的慢性神经精神障碍，以多发性不自主的抽动为特征。这就更离谱了。我女儿，怎么可能有精神障碍？”
女人把所有的诊断全都否定了。
郭新方心里真没底了，这是什么病？
从脑海中搜了搜，医书里好像没有这种舌头乱伸的记载。
郭新方是第一次出诊，就遇到了这种情况。
不由自主地转头：
“江医生，抽动症，在中医叫啥？”
女人有些生气，我女儿的病这么严重，你居然还有心教育实习生？
“郭医生，抽动症，在中医上可归于疳证、虚烦、不寐、妄动、妄为等范畴。”
郭新方点点头：“嗯，不错，继续说。”
女人想说话，又咽下了。
“中医对其病因的认识分为先后天因素和后天因素。先天因素是：孕妇妊娠期间的健康状况，是不是曾经用过药物，还有难产、早产、剖腹产所致的小儿颅脑外伤或缺血、缺氧致患儿身体虚弱，阴阳失调。”
“后天因素呢？”郭新方此时已经不自觉地改变了状态。
从门诊医生的模式切换到了江寒助手的状态。
江寒也乐于解释，如果郭新方听懂了，或者是患者听懂了，那就可以算作是“普及中医知识有成效”。
普及中医知识见效，每人可为自己提供5点经验值。
江寒继续回答：“后天因素也有很多，比如饮食不当，营养不良，可造成孩子气血亏虚，心肝失养，血脉不畅；情感不舒，精神抑郁，可造成肝气郁结，肝郁日久，化火动风；情绪过于激动，阳亢无制，均可造成气血逆乱，而心神失养。”
郭新方满意地点了点头。
但系统没有任何提示音。
如此看来，自己所讲的知识，郭新方并未理解透彻。
郭新方都没理解，更不用说邹康和患者母女了。
江寒问道：“郭医生，你听懂了？”
郭新方脸一红，点点头。
江寒沉下脸：“我看你，根本就没有懂。”
郭新方的脸更红了，江寒怎么看出来了？
因为郭新方刚进诊室的时候很兴奋，面对患者的病症无头绪，心发慌。
刚才问江寒，并不是请教知识的，而是想让江寒说出来怎么治，具体就是开什么方。
所以，对江寒说的这些，郭新方并没有认真听。
不认真听，当然也就谈不上懂不懂。
女人这下子愣了，这什么情况？
郭新方是门诊医生，刚才居然不是考校实习生的！
实习生居然不是回答问题，而是问门诊医生有没有听懂！
这还不算，这个实习生还批评门诊医生根本就没有听懂！
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门诊医生的水平太低，还是实习生的水平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