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黑暗沉寂的杂物间内,一名略微秃顶的中年男子闭着眼蜷缩在角落里,享受着独属于他的片刻宁静,与光幕门外熙熙攘攘走过的人群产生鲜明的对比。
“嘭!”这份寂静被一只踢进来的大脚生生打断。
“肖恩,你他妈这个欠打的东西,又敢躲在这里发呆,狗日的,又想加劳期了是不是,赶紧去餐厅把桌子擦了,东西收拾了。”
被一脚踹在了身上,名为肖恩的中年人也不恼,只是眼神木讷地看了来者一眼,随后缓缓站起身,赶在下一脚踹下来前离开了杂物间。
“呸,他妈的怂货,活该干一辈子的苦力。”
听到这话,肖恩脚步微微一顿,转息间恢复正常,只不过,川流的人群中,没人会关注他这么一个随处可见的勤务工。
“等会通知情报管控室,让他们派一支战斗机小队去看看,怎么回事,真以为自己是禁卫军就能无视军令了吗?”
舱道中,两名高阶军官与肖恩擦肩而过,肖恩故意放慢步伐,侧耳倾听着他们的谈话。
“副舰长,还是算了吧,禁卫军,咱们……”另一名军官面露难色,半响才艰难开口:“咱们,惹不起。”
“咱们没必要为这事得罪他们,我看还是按照以往,再给他们发去几次通讯,实在不行,怎么再报告母舰。”
被称之为副舰长的中年男人脸色数变,嘴中千言万语最后皆化为一口无奈的叹息,点了点头同意了。
随着两人越走越远,声音也在肖恩的耳中逐渐消失。
见状,肖恩眉头微皱,眼中精光频闪,显然在思索着什么,但伴随着一个拐弯,木讷的眼神再度浮现,肖恩又变成大家眼中的那个颓废没有上进的餐厅勤务工。
当他的叫刚跨入餐厅之时,一盆冷水瞬间浇在了他的脸上。
“欠锤的东西,走在我前面,比我还慢,想让我一个人收拾这么大的餐厅,你省事了是不是?老子我今天就要给你长个记性!”之前踹击肖恩的青年一把拽起肖恩的衣领,左拳高高昂起,作势就要挥下。
“嗯?”
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抓住,青年疑惑回头,见是一五十多岁的男人正抓着自己的手腕,青年眼神微惊,视线赶忙下意识的瞄向男人的肩部。
“少、少校阁下。”之前飞扬跋扈的模样瞬间消散,青年放下揪着肖恩衣领的手,对着中年少校点头哈腰的笑道:“阁下需要什么。”
中年少校松了松脖前的领结,“连续值了三班,饿死我了,餐厅里还剩下什么,都给我上一份。”
“是,是,您先坐,我马上就为您拿上来。”青年不敢怠慢,小跑着跑向后厨,他所在的这艘战舰只是一艘帝国最小吨位的驱逐舰,少校已经属于副舰长一级的人物,他得罪不起,至于收拾肖恩,呵,之后他有的是时间。
见青年离开,肖恩伸出手随意平了平褶皱的衣领,刚想迈步走向后厨,被中年少校一胳膊拦住。
“我帮你少挨了一顿打,你不应该感谢下我吗?”中年少校从一旁拉过悬浮座椅坐下,左手撑在桌上,倚着头笑着对肖恩说道。
“张毅森,觉醒阶,武器操控室二级主官,为人友善,这举动应该不是故意。”在直愣的眼神掩饰下,肖恩瞬间确定了眼前中年少校的身份,别看脚下只是一艘帝国吨位最小的驱逐舰,但上面的舰员也足有三千多人,能够从三千多人中瞬间分辨出一个的身份,肖恩的真实身份,显然不是一名普通的勤务工。
“谢,谢您。”肖恩脖子往前微伸,结巴的说道,将自己木讷的形象表演的淋漓尽致,说完,他迈开步伐,再次准备走进后厨。
“喂。”
听到身后传来的呼声,肖恩眉头一拧,随后一转身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死鱼脸。
“阁下,您,您还有,其他事吗?”
看着面前肖恩说话间也在不停轻摆的脑袋,张毅森笑着一摇头,对着他点了点下巴,“你是因为犯了什么事才被惩戒到这里来当劳工?”
说着话,张毅森用着好奇的眼神不停打量着肖恩。
“我,我是因为……”
“阁下,您要的食物来了。”肖恩的话被突然靠近的青年打断,后者故意用屁股将肖恩挤开,手里三大托盘的荤食放在桌上,一脸谄笑的望着张毅森。
见有人帮自己脱困,肖恩心里松了口气,刚想离开,却被青年用身体挡住。
“肖恩,阁下问你话呢,你听不见吗?”
青年远远便见到张毅森一脸兴趣的跟肖恩谈话,脸色顿时微变。
不同于其他舰员,青年和肖恩这种勤务工,实则都是因为触犯法律,被判在军舰上强制服役的囚犯,以劳作期限为牢期,只负责类似后厨一般的粗活脏活,他们本身没有任何权限,平时只能在舰上生活区域内行动,但如果被某些军官看上纳为负责生活的勤务员,那可就彻底摆脱了粗活脏活,每月甚至还有额外的经济补贴,但这个机会不是每个人都拥有,作为一名囚犯,自然在帝国军官士兵的眼中没有任何地位可言,尤其在以荣誉为生命的正规军中,情况更甚,冷言冷语相对,已经算是比较轻松的工作环境。
再说在这艘驱逐舰上,整个餐厅后厨只有他和肖恩两个勤务工,有肖恩这个受气葫芦在,他平时所受的气和应做的工作都完全可以转嫁到肖恩的身上,如果肖恩被张毅森看上调走,那他岂不是要全包餐厅所有的活?
“不行,这个机会肯定属于我,我就不信真有人能看上这个蠢货!”
用余光瞥了一眼足有上百张桌子的餐厅,青年眼神一眯,岂会让肖恩如此顺利离开,赶忙接上话头。
“阁下,您别看他那呆样,那都是他装的,他可是犯了猥亵罪才被惩戒到这里。”
“是吗?”张毅森神色不可思议的扫了一眼肖恩,目光一转到青年的身上,“那你呢?”
“我?嘿。”青年不太自在的抓了抓头,“我是因为盗窃港口物资,不过阁下,这其实跟我一点……”
“你去帮我倒杯热茶吧,用葛草粉、元阳星碎末……”张毅森一连报出十几种材料,对着肖恩说道,显然交流的兴趣完全转移到了青年的身上。
肖恩刚想应诺,却被身旁忙着讨好张毅森的青年抢过,“阁下,他蠢,哪里能记得住这么多材料,可别弄错了耽误您用餐的好心情,这事我来,我来。”
拍了拍胸膛,青年大步跑开,生怕慢了一步引起张毅森的不满。
张毅森面有所思的看了眼青年的背影,转回头看向肖恩,面含浓郁兴趣,“你原来是哪里的人?”
用余光偷偷瞥了一眼放在桌上的餐食,见张毅森完全没有动用的样子,完全和他之前所谓的饿死了不相符,肖恩心中顿时升起一丝怀疑,再加上张毅森老是有意无意间询问自己的底细,更进一步加深了他这一想法。
“罗吉尔杰帕修洛伊尔星。”敌不动我不动,虽然肖恩已经开始怀疑张毅森,但在没有确认自己暴露前,他不敢出手,毕竟,他身上还肩负着极其重要的任务。
“母星名字倒是说得挺顺溜,看来你也是个念旧的人。”张毅森用手肘将碍事的餐盘轻微一推,这一幕,让肖恩瞳孔一缩,骤然紧张起来。
就在这时,肖恩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就在肖恩犹豫要不要动手之时,略显焦急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
“少校,舰长让您立刻前往会议室,还有,舰长让我特别交代您,将盒子转交与我保存,他说您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哦,那个啊。”张毅森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军装,略微沉吟片刻,道:“它就放在我房间保密柜里,我等会用智脑给你远程打开,我先去开会,你自己去取吧。”
“是。”
听到身后脚步声逐渐远去,肖恩眼珠乱转。
盒子?
是什么盒子?
难道是我这次任务里提到的那个机密信息接收器吗?
嗯,有可能!
肖恩低垂下头,眼神微眯,怪不的他在舰上暗中搜索了两个月找不到,原来这东西一直在高阶军官中流动保管。
但,这会不会是他们故意演戏给我看,想要引我上钩?
一切太突然,又太巧合,肖恩生怕有诈,但细想如果不是青年自己拦下活去泡茶,自己是不是也听不见这段对话?
心存疑虑,肖恩虽然对自己的实力有绝对的信心,但为了任务能顺利完成,他决定还是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趁着肖恩胡思乱想的时间,这边张毅森已经整理好军容,从桌上拿起军帽戴在头上,左右挪了挪确保对齐,这才拍了拍肖恩的肩膀,“好了,你好好干活吧,下次告诉餐厅主厨,谁一大早上愿意吃这么油腻的东西。”
说完,张毅森从餐盘上扫了一眼,只将配餐的牛奶面包拿起,快步从餐厅离开。
望着已经空无一人的餐厅大门,肖恩眯了眯眼,若有所思。
“乓!”
突然,肖恩一转身,一改之前慢悠悠动作,双手快如闪电的抓去。
见自己挥出的拳头被挡住,青年没有发现肖恩的反常的力量,反而一脸怒容的朝着他喷道:“狗日的,少校阁下一点东西没吃,是不是你这张破嘴将阁下给气走了,就知道你不安好心,妈的,今天谁来都不好使,老子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疼。”
话音未落,青年将另一只手上托着的热茶直接泼向肖恩的脸庞,但被后者一个侧身轻松躲过。
“好,好,长本事了你,还敢躲。”青年顿时气急,没发现此时的肖恩面上表情已和平常完全不同,一个屈膝踢向肖恩肚子。
“嗯!”
沉重的闷哼声响起,但倒下的却是青年。
肖恩将拳头上沾染的血迹甩掉,忽然移动,给地上青年又再重重补上了几脚,直到青年进气多出气少这才停下。
“这是这两个月来的本息,如果你运气好,说不定可以活下去。”
………………还剩下700字,半小时,半小时,!!!
一间黑暗沉寂的杂物间内,一名略微秃顶的中年男子闭着眼蜷缩在角落里,享受着独属于他的片刻宁静,与光幕门外熙熙攘攘走过的人群产生鲜明的对比。
“嘭!”这份寂静被一只踢进来的大脚生生打断。
“肖恩,你他妈这个欠打的东西,又敢躲在这里发呆,狗日的,又想加劳期了是不是,赶紧去餐厅把桌子擦了,东西收拾了。”
被一脚踹在了身上,名为肖恩的中年人也不恼,只是眼神木讷地看了来者一眼,随后缓缓站起身,赶在下一脚踹下来前离开了杂物间。
“呸,他妈的怂货,活该干一辈子的苦力。”
听到这话,肖恩脚步微微一顿,转息间恢复正常,只不过,川流的人群中,没人会关注他这么一个随处可见的勤务工。
“等会通知情报管控室,让他们派一支战斗机小队去看看,怎么回事,真以为自己是禁卫军就能无视军令了吗?”
舱道中,两名高阶军官与肖恩擦肩而过,肖恩故意放慢步伐,侧耳倾听着他们的谈话。
“副舰长,还是算了吧,禁卫军,咱们……”另一名军官面露难色,半响才艰难开口:“咱们,惹不起。”
“咱们没必要为这事得罪他们,我看还是按照以往,再给他们发去几次通讯,实在不行,怎么再报告母舰。”
被称之为副舰长的中年男人脸色数变,嘴中千言万语最后皆化为一口无奈的叹息,点了点头同意了。
随着两人越走越远,声音也在肖恩的耳中逐渐消失。
见状,肖恩眉头微皱,眼中精光频闪,显然在思索着什么,但伴随着一个拐弯,木讷的眼神再度浮现,肖恩又变成大家眼中的那个颓废没有上进的餐厅勤务工。
当他的叫刚跨入餐厅之时,一盆冷水瞬间浇在了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