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卿卿,我现在准备上飞机了,我要去往s市见你。”
奚沉卿刚喝进去的一口水措不及防被吓的喷出来,气管有些生疼,猛烈咳嗽几分,给白皙的面色染上几分红润。
电话那头传来燕隽的一声轻笑,语气带着微微调侃,“怎么,知道我来见你,这么开心?”
开心?她恨不得跳楼。
奚沉卿连忙抓起电话,“燕隽,你别来s市。”
燕隽声音委屈,“卿卿,你如此说,我真的很难过。”
“你来s市干什么?你还是乖乖待在那边,别来回奔波了。”她是真的怕燕隽来找她。
“谁说我要来回奔波,我见到你,我就不走了,我要和你在一起。”燕隽声音透露出笑意。
奚沉卿语气都有些皲裂,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燕隽,你别来找我,你让我安安静静待一会儿不行吗!”
“可是卿卿,我很想你,真的很想你。”燕隽的笑意淡了几分。
我想你往往要比我爱你更加动人。
燕隽的态度太过坚决,似有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趋势,没办法奚沉卿只能使出最后一招,“我是在担心你,这些年你惹了那么多人,仇家遍布,如果你来s市的消息一旦被人泄露,那些人肯定会无所不用其极来取你性命的,所以你待在那边是最安全的,你不可以任性,必须得为自己的生命安全考虑。”
不得不承认假意关心的这招果然是戳中了燕隽的心房,他的态度都变了几分,“想要我死的人多了去了,再说如果那些人这么轻易就能取走我的性命,那我就不是燕隽了。”
奚沉卿深吸一口气,开始放大招,“燕隽,别让我担心。”
燕隽沉默半晌,“卿卿,我听你的。”
“可是……”
奚沉卿心中瞬间警铃大作,难道是下的力度不够?
她攥紧手机,小心问,“又怎么了?”
燕隽声音低沉,透露出一抹隐忍,“卿卿,差一点躺在医院的那个人就是你了。”
奚沉卿心脏漏跳一拍。
——是啊,差一点躺在医院的那个人就是她了。
他的嗓音忽然夹杂几分杀意和狠辣,“卿卿,萧照夜居然敢这么对你,我替你杀了他,好不好?”
奚沉卿知道燕隽是没有开玩笑的,所以态度冷冽神色都决然几分,带着警告的意味,“燕隽,我说过,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处理好,我不希望有任何人插手。”
电话那头忽然没有了声音,静的有些可怕,若不是屏幕依旧亮着的通话记录,她都要以为电话早已经被挂断了。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事情发生,奚沉卿只能主动松口,“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也明白你是不希望我受伤,但是燕隽,这些事我想自己处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良久,燕隽吐声,“我听你的。”
奚沉卿终于松了口气。
“卿卿,我什么都听你的,你是不是也应该礼尚往来?”
她就知道燕隽的心思从来没有那么简单,没有利益的事他从来不沾边。
奚沉卿强迫自己沉住气,“你想要什么?”
他的声音很轻,就像是打在身上昏暗的薄光,“我想你从此以后,每天给我打一次电话。”
凭借着仅有的声音来抚慰那些无处安放的爱意。
奚沉卿细眉弯曲,“一个月一次吧。”
“一个月——”燕隽故意拖延着嗓音的尾调,“太长了。”
所有人都以为她离世的那三年,其实她一直都好好活在这个世界上,初入m洲和e洲的那几年,她的一切有很多都是靠燕隽那些人,虽然这其中也有她的努力,但是努力未必能够得到一切,契机的加持才能将自身的能力发挥到最大。
“那就半个月。”奚沉卿松口。
燕隽也持续讨价还价,“三天,可以吗?”
奚沉卿深吸一口气,下了最后的通牒,“一周,这是我最大的让步。”
“好,一周一次也好,只要能听听你的声音。”燕隽也顺着台阶而下。
骤然,房间的门被敲响,奚沉卿来不及挂断电话,一道低沉小心的声音便闯了进来——
“沉卿,饭已经好了,下楼吃饭吧。”商砚衡手指轻叩清脆的木板。
“好,我马上来。”奚沉卿连忙回应。
电话那头传来燕隽锐利的声音,仿佛是冰块里浸过的刀刃。
“为什么会有陌生男人的声音?卿卿,你现在在哪里,你和谁在一起?”
“朋友。”奚沉卿言简意赅。
燕隽的脑子在此刻变得格外灵光,“什么朋友,他刚刚喊你下楼吃饭,所以你们是住在一起了?”
“你烦不烦啊燕隽,难不成我刚刚说的话都白说了吗?既然你要如此干涉我的生活行事,你干脆就杀了我。”奚沉卿言语都开始不经过大脑的,毕竟也很难有人一直将耐心保持住。
奚沉卿一剂强心针下去,电话那头果然没有了声音,通话却迟迟没被挂断。
半晌传来燕隽低沉压抑的声音,“卿卿,你把电话挂了吧,我舍不得。”
奚沉卿:“……”
下一秒奚沉卿什么都没想,果断将电话挂断。
拉开门,商砚衡背对着她站在门外,劲瘦挺拔的身影略显几分孤寂。
“砚衡,你怎么没下去?”奚沉卿微微愣住。
商砚衡听到声音转过身来,嘴角荡漾出一丝不经意的缱绻,“等你。”
所以,他刚刚是都听到了吗?
奚沉卿心里七上八下的。
商砚衡似乎一眼将她的心思看穿,“这门隔音效果挺好的。”
奚沉卿一时语塞,“那……下去吃饭吧。”
商砚衡点点头,乖巧地跟在她的身后。
电梯在一楼停住的时候,哐当一声,似有所思的奚沉卿措不及防踉跄一番,碰巧跌进下意识上前一步的商砚衡的坚硬怀抱中,她的手被商砚衡的大手紧紧包裹住,冰凉的气息瞬间传来,还有那分明急促的呼吸声,奚沉卿浑身一肃,顿时离开他的怀抱,站直身子。
商砚衡看着落空的手,缓缓垂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十指暗中收紧,掌心似乎还残留着她的余温,几乎要将心底烫穿。
奚沉卿抬头便看到对面站着的柳嫂。
柳嫂正一脸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们,下一秒便立马转身离开,脸上写满“我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
“……”奚沉卿顿时语塞。
吃饭的时候,奚沉卿闲太过安静,将电视投屏给打开。
里面正好播放着最新的财经日报——
——据悉,赵氏重工涉嫌非法挪用、非法排放、偷工减料并致其建筑工人惨死于搅灌机中,事情一经曝出,很快便登上了热搜,事态的严重化不仅局限于经济犯罪。赵氏重工被法院查封,正式宣告破产,而赵氏重工总经理赵俊借手中职权,奸杀妇女、猥亵六到十二岁少女共九名,犯故意杀人罪、强奸罪、猥亵儿童罪、贪污罪、寻衅滋事罪,由最高人民法院宣判,判处死刑,立即执行。s市一大建筑工程企业就此落下帷幕,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事实证明,没有人能够逃脱法律的制裁,任何社会组织、政府、企业、团体和个人都必须牢记“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的社会主义法制的基本要求,心中有法才能走得长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