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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墨两只手放在身前，紧紧的抓在一起，故意装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孙总看着唐墨，笑了一下，指了指前面的椅子说道：“坐吧，别紧张，怎么说你也是做企业的。”
“我跟您没法比，我那是私营企业。”唐墨谦虚的说道。
“那是没法比，民营企业……”孙总砸吧了几下嘴，显然对于民营企业很看不起，点着一根烟说道：“你不用担心不还你钱，这国企后面谁顶着啊？”
孙总略带几分醉意，说完，抽了一口烟，面前烟雾缭绕。
“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赊给你们了吗，可是没想到拖了这么长时间竟然还没有要过来货款，我那是小个厂子，扛不住这么多外账的。”唐墨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你说你那个企业叫什么来着？”孙总随口问道。
“天马电子，小厂子。”唐墨笑着说道。
“天马电子…你这个企业我怎么觉得在哪儿听过，感觉不像个小企业，哎呦，就是想不起来了。算了，看你还太年轻，我也不难为你，该说的，小林都跟你说了，明白吧？”孙总问道。
“明白。”唐墨点头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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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还是要多历练，懂点眼色，要不然，迟早要吃大亏的。”孙总叨逼叨的开始以一种长辈的身份教育了起来。
说着话孙总倒也打开了抽屉，掏出来一份制式合同，放在桌子上。
唐墨拿起这份合同，翻开看了几眼，说道：“孙总，这份合同是把电视机的账，变成煤炭的账嘛？”
“对啊，这不就是你要的嘛？”孙总抬起头问道。
“我真怕出意外，您能不能写成，这个账可以直接兑换煤炭？嘿嘿，我没别的意思，我那厂子虽然不大，但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也是有好几个股东的，我就是为了安抚董事会的其他成员，告诉他们我在这边已经有进展了，这样，也好说服他们凑出来那六百万啊。”唐墨试着说道。
“这不行！账只能是账，一旦写上对应多少煤炭，那是要出大问题的，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孙总警惕的看着唐墨。
“您别多想，不是写在合同的条款上面，您就拿笔在下面写一行字就行，我是给董事会的人看的。”
唐墨顿了顿，又一脸笑意的对孙总说道：“再说了，孙总，就算我要兑换成煤炭，不也得从您这买，还不是捏在您手心里？”
孙总一想也是，在他这种绝对实力面前，唐墨任凭怎么耍心眼也干不出什么事儿，他在唐墨面前就像是一座大山，一眼能把这个年轻人看穿。
不论对方什么想法，在他面前就像是个猴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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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万，可要快点啊！”孙总说着，还是拿起钢笔在下面写了一行字：本合同账款可兑元煤产品。
接着，孙总拿起章开始盖章，盖了章之后，对唐墨问道：“原先的账呢？”
“在这呢。”
唐墨赶紧从包里把原先的账单、收据，乱七八糟的全拿出来，给孙总递了过去。
孙总确认无误后，直接撕碎丢进了垃圾桶，把合同往唐墨面前一丢，说道：“行了。”
“谢谢孙总，林总说晚上他请客，星辰大道，希望您能赏个脸。”唐墨客气道。
“我晚上还有其他应酬，就不去了！”孙总直接拒绝了，因为他已经和那个蔓蔓约好了。
“好的孙总，那我改天再请您出去玩玩，告辞了。”
说完，唐墨就走出了办公室。
出了元煤的大门，唐墨看着手里的合同长舒一口气，叹道：“要账这种事儿，还是得靠脑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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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店，祝东风已经回来了，见到唐墨回来，便来到了他的房间。
“打听清楚了？”唐墨问道。
“打听清楚了，唐总，元同电力里面，排在前五的领导当中，最不正经的，是三把手姓马的一个副总，全名马雷同，这个人贪财好色。”祝东风向唐墨汇报道。
“那就找他了，知道他最近的活动安排吗？”唐墨问道。
“这个我也打听清楚了，今天晚上，他在星辰大道就有一个应酬。”祝东风说道。
“好。”唐墨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下午四点半。
“走，咱们先去吃点东西，然后去星光大道找这位马总。”
唐墨带着祝东风去了酒店的二楼，来到餐厅，随便点了两个菜，又吃了一点儿米饭。
吃完饭，两人就打车去了星辰大道。
来到门口，两人并没有进去，而是去了旁边的一个角落，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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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总，你是想借电力公司的手来帮咱要账吗？”祝东风给唐墨点了一根烟，然后问道。
“对。”唐墨吐了一口烟圈，眯着眼说道。
“可是，那个马雷同能帮咱们吗？”祝东风感觉这事有点儿悬，他们和这个电力公司的马副总非亲非故的，人家凭啥帮他们啊。
“只要他真的贪财，这个忙就肯定会帮的。”唐墨盯着大门口说道。
晚上六点半，一辆车停在了门口。
接着，一个矮胖矮胖的男人走了下来，看上去有四十来岁，小眼睛，大肚子，这模样，着实有几分丑陋。
“唐总，就是他，他就是马雷同！”祝东风看到这个人，立即指着对唐墨说道。
“我去！得亏他是在国企当领导，这要是在村里，铁定是要打光棍的。”唐墨看着这人，不由感叹道。
“可是，我听说这家伙在外面包了三四个情人呢！”祝东风说道。
“我去会会他，你先回去吧。”说完，唐墨便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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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动声色的跟在马雷同的后面，一起走进了星辰大道。
马雷同拿出大哥大，“我到了，在哪个包厢？”
挂了电话，马雷同来到二楼的一个包厢，看了一眼门上的牌子，然后就推门进去了。
唐墨继续往前走，当路过马雷同刚才进去的这个“盘丝洞”包厢时停下脚步看了几秒，然后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走了过去。
上了个厕所，站在洗手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唐墨打开水龙头，把冷水往脸上泼，撕扯开衣服领子，用手撩拨了一下头发，脸上带着水珠，微微眯起眼睛，带着几分迷离。
此时的唐墨，看起来很像是喝醉了的酒蒙子。感觉差不多，唐墨走出厕所，来到盘丝洞包厢门口，然后，一把将包间门推开，踉踉跄跄就冲了进去，大声喊道：“兄弟们，一起摇起来！”
此时的包厢内，灯光昏暗，屋顶上的彩灯摇曳，正有七八个男男女女正混乱的扭动着身体，即使唐墨进来，这些人也没有停下来，他们还以为是自己人。
一群人扭了好一会儿，这一首劲爆的曲子结束，人们才停了下来，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反应过来，打开灯纷纷看向唐墨。
唐墨刚停下来，站在那还站不稳，随着灯光亮起来，目光在现场扫视了一眼，看到算是陌生人，顿时，好像如梦方醒似的，急忙站起身，双手合十，道歉道：“抱歉啊，喝的有点多，走错包房了。”
“喝了多少啊这是，房间都能走错。”说话的，正是那位马雷同马副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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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不好意思，我...我应该是这边，出来转了向了。”唐墨笑着道。
道完歉，唐墨却并没有急着离开这个房间，而是从桌子上拿起一个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端起来说道：“祝几位大哥生意兴隆，来年发大财，我干了。”
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马雷同几人的目光在他身上打量着，问道：“你不是本地人啊？”
“我在东鲁开厂子，跑晋西这边要账来了，不怎么会喝酒，刚才被灌多了。”唐墨朝着几人很是真诚说道。“呵呵，我看你是故意进来的吧？”马雷同冷笑着说道。
“肯定没有，我真的是走错了，抱歉！”唐墨双手合十，歉意的对这些人说道，不过，他主要是对着马雷同说的。
“谁欠你账啊？”马雷同随口问道。
“元煤的，我现在手里拿着账，死活要不出来，想找人接手，也没人敢接，他们元煤倒是答应让我拉走等额的煤炭，可是，我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有煤也卖不出啊，所以，我现在就想着，哪怕亏个三五百万，只要能把这笔账兑出去就行啊。”唐墨面色发苦道。
元煤的煤炭？亏个三五百万？
“呵呵，小兄弟，相聚就是缘分，咱们坐这一起喝两杯！”马总朝着他招呼道。
唐墨坐了下来，旁边一个大哥把一瓶洋酒放在了他面前，马总点着一根烟，和唐墨碰了一下杯子，喝了一口洋酒，然后看向唐墨，问道：“元煤欠你多少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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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千四百万！”唐墨回道。
“这么多钱啊？没看出来，你年纪轻轻的，是你自己的厂子？”马总盯着唐墨问道。
“是我的厂子，在东鲁省那边，做电视机和vcd的。”唐墨回道。
“你刚才说亏个三五百万，也愿意出手？”马总抽了一口烟问道。
“是，我在这边是要关系没关系，要人脉没人脉的，这段时间把我折腾的，元煤那边还一直不肯还钱。”唐墨无奈的说道。
然后又把自己从东鲁不远千里的赶来，又是如何巴结元煤公司的那些领导，又是吃饭又是唱歌的，可是到现在却依然是一毛钱都没要出来。
唐墨把这些事儿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像是一个怨妇似的，不过，他是一边说着，一边把半瓶洋酒喝下了肚。
马总听了唐墨的这番诉说，抽着烟暗暗点头，然后问道：“两千四百万，那你打算多少钱出？”
“我现在已经不想那么多，刚来的时候，还想着全要回来，现在不敢想了，拖下去啥时候是个头，只要能变现，两千万也认，公司那边还欠着一屁股债呢，这钱要是再那不回去，估计马上就要停工倒闭了。”唐墨装出一副很惨的样子。
两千四百万的账，他只要两千万，如果是真的，那这里面可是有四百万的利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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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雷同怎么会不心动，但是，他也只是第一次见一个人，是真是假，没法判断。
这时，唐墨却站起身朝着马雷同和其他人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准备出门去。
“各位大哥，相遇也是缘分，你们继续，我得回去了，不耽误你们玩了！”
唐墨走了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伸手去拉开门，眼神微微的往后瞟了一眼，他故意八开门的动作慢了一下，拉开门，一步迈了出去，可是，对方还没动作。
“兄弟，你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