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6 章 弓弦(1 / 1)

“是吗?”明少居却并不在意道,“如果你真的不相信我的话,那我大可告诉你一件秘辛。”

“药玉阁楼主人手里有一盒鳞膏,它便是比市面上稀有高价的迷蝶还要贵重的药物,具体会产生什么作用想必有过此类经验的瑶铃女主人比我还要清楚。”

瑶铃女面色一凛,问道:“在这种时候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

“反正你也不信,不妨听一听啊?”明少居在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都还是镇静自若,口中蛊惑着瑶铃女道,“市面上的迷蝶无论被人怎样宣传,它的作用也就在那小范围内到此为止,因为迷蝶是死的,药玉阁楼主人手里的那盒鳞膏是活的。你不是一直在找如何诊治瑶娘疯病的药吗?病源就是那盒鳞膏,而解药,你自然也要向其主人讨要,当然,药玉阁楼里的人并不是什么大方的人,你一定是要不到的。”

瑶铃女质疑道:“刚刚是你说是我瑶铃女把瑶娘逼疯,现在你又变了说辞,岂不是自相矛盾!你在骗我!”

明少居恨恨道:“你们父子当然脱不了干系,要不是你们,瑶娘就不会变成那副德行,更何况。”明少居得意一笑,对此十分有把握道,“谢蕴难道没有对瑶娘下过药吗?而瑶娘难道不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不受控制地坏掉的吗?”

看着无话可说的瑶铃女,明少居不禁笑出声来,他一只手顺着抵住刀刃的长弓滑上来,在凌云片雪上捻了捻:“真可笑,这把无名刀因为谢蕴而被冠上了名字,最后却又用它杀了名字的起源人,瑶娘要是还清醒着,她一定不会把它给你,更不会教你半式招数——所以,你是偷来的吧。”

瑶铃女没有说话,双手压刀的力道却更重了。

明少居后退几步被他抵在墙上,全靠已被刀刃嵌入一小半的弓柄存活那一线生机,虽然情势对他而言一点都不安全,可他仍旧得意道:“啊,看来我又猜对了。”

“为什么你无法反驳呢?是因为这些都是事实。”明少居的气势高高在上道,“对吧。”

看着面色越发阴冷凶恶的瑶铃女,明少居语气一软,似乎才意识到自己的险境一般,带着点妥协温声笑道:“我心里的瑶娘早已被你们毁于一旦,现在活着的瑶娘只是一具支零破碎的行尸走肉而已,她既然已经坏掉了,我虽然深表遗憾,但再也没有去关注的兴趣和必要,她既然在当初义无反顾的选择谢蕴那个恶果,就算是里面有虫,也得把他吞下去,是不是?”

“可苏彦忻现在还是好好的,你不要把你身上从父辈遗传下来的的虫子传染给他,好吗?”

瑶铃女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到底听没听,手上又是一重,被刀刃嵌入的长弓裂口开始延长,他冷峻道:“你还骂我,我要杀你没商量。”

长弓应声而断,明少居丢弃断弓,用那只离刀最近的手一把抓住修长的刀身,掌心被割破血顺着缝隙和手上的纹路潺潺流出,眼神愉快意味深长道:“那可未必。”

话音未落,二人的形势已发生逆转,瑶铃女颈间伤口猛地一痛,凌云片雪被明少居用手抬过头顶,另一只手绞提着什么狠狠向墙上一甩,瑶铃女被拽着撞上了墙,额头磕在砖石上。

这么磕来磕去,人会变傻的吧。

瑶铃女刹那之间如此想道。

明少居夺了凌云片雪远远扔开,一手在半空绕了两下用力上提,一脚踩在瑶铃女肩胛骨上一点点下压,瑶铃女感觉有什么顺着破口割入脖颈,被迫仰着头,喉中不由自主“咔咔”的响着,脑子里还有点晕晕的喘不上气来。

身边断弓分散着躺在地面,之间并没有什么相连的弓弦。

明少居冷笑道:“想要杀了我?也不知到底谁在谁手上。”脚下狠狠一踩,瑶铃女的下巴也磕在地上,与此同时他痛苦的仰着脸,身上冷汗浸湿衣物,脖颈破口渐渐变长变深,血珠顺着嵌入皮肉的弓弦流入领内,和着汗水把前襟渗得泛起红潮。瑶铃女双手徒劳的抹着脖颈,根本就抠不出那根坚韧的丝弦,在这陌生昏暗的角落里,就算是瑶铃女主人在这里悄无声息的死掉也不会被谁所发现吧。

明少居似乎在这一刻得到了意外的惊喜,高兴又愤恨道:“去死吧,跟着你早亡的爹下了地狱,无论是瑶娘还是谢家还是药玉阁楼,这些都和你再无干系,反正你从小到大也只活成一个并不是你的瑶铃女主人,更是觉得这世上少有留恋,对不对?”

瑶铃女无论自己怎样想,都不愿被他这么说出来,脖颈上的丝弦越绞越紧,一时觉得自己的脖子都快被勒断了,疼痛窒息又屈辱使他通红的眼角涌上一层泪雾,在这生死攸关被人刀俎之时,瑶铃女摸到身上一柄小小的匕首。

他一只手顺着脖颈摸到后颈被提起的一段丝弦,另一只手迅速抽出匕首绕到脑后割了过去。

割开弓弦后,脖颈上那一圈还是牢牢地围在皮肉里,瑶铃女却来不及把它绞开,趁机把明少居踢开身子一滚拿到凌云片雪,一手在后颈松着弦头一手拄着凌云片雪起身,把沾了血的弓弦从伤口剥扯出来扔掉,瑶铃女怒气冲冲的朝原地看去,明少居却又不见了。

瑶铃女红着眼杀气腾腾誓不罢休地找了一圈,发现那个人又站在了高高的墙头,从背后箭筒里拉出一个比刚刚那把小一点的弓,搭上一支箭,慢条斯理的拉出一个满月,再一次瞄准了他。

苏子说心惊胆战的看着墙上那支箭,意识到瑶铃女已经知道自己拿他当做诱饵的事情,可苏子说用瑶铃女作诱饵的计划却还不如瑶铃女随随便便叫来的一个.妓.女有用。

窗外很静,但并不是静谧无声就是没有危险,瑶铃女和那些人现在在外面打成什么样的情景,他一点都看不到。

但是风倒是拔凉拔凉的,硬是把穿着十分清凉袒露的苏子说冻出几个喷嚏来。

不多时窗户那边传出动静,有人从外而内跃了进来。

苏子说正一个接一个的打着喷嚏,隔着雾蒙蒙的泪花认出瑶铃女阴沉沉的面孔,便含着鼻音弱弱地问道:“人呢?”

瑶铃女万分不爽道:“把箭用光了,当然是要跑的。”

苏子说没忍住:“啊吣!”

瑶铃女看了他一眼,走过来用被子把他裹了裹,抱起来离开这个两处吹风到处杂物的房间,推开自己原来的那间房的门扇,把苏子说放到床上为他松绑。

苏子说是被强行绑住的,期间不少次妄图挣开未果,留下一圈又一圈的淤青痕迹,尤其是手腕处,苏子说那里又被捆住又一直被自己的身体压着,麻的已经没了知觉。

苏子说耷拉着一双胳膊暂时也抬不起来,鼻子里又一阵阵发痒,身上一会儿冷一会儿热,他不禁疲惫的喘了口气。

等到手稍微能动起来,拉过一旁的被子沾了一把因为打喷嚏而跳出来的眼泪,朝着屋内为他解开束缚后便一言不发不知在做什么的瑶铃女看去。

瑶铃女小心翼翼无声无息的在梳妆镜前一层一层脱着衣裙,苏子说诧异的看着他血迹斑斑的衣物,不禁张大了嘴巴。

瑶铃女在镜子里看到他投来的视线,轻声说道:“你还有什么不舒服吗?”

苏子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表情,有点呆怔道:“你有空这么问某,还不如看看你现在的自己。”

瑶铃女背对着他笑了一声,铜镜反光,又在某个区域里照出的画面有些扭曲不甚清晰,瑶铃女好像刚刚根本就没跟人照死了干架似的,用着与平常无异的轻松语气说道:“那还在那干看着做什么?快过来帮我涂药包扎!”

话音一落,瑶铃女挽着头发把内衫褪下来,从背后来看也有多处或轻或重的伤口流着血,尤其最为严重危险的是脖颈一圈细而深的伤口,血线由上而下流淌贯穿了满背。

苏子说:“……”

“啊!啊!啊啊啊啊啊!”苏子说一下子就从感冒的呆愣中震惊的缓过神来,赶紧跳下床查看瑶铃女的伤势。

这么一看倒是又多了许多,额头磕破浮出一片淤青,已经肿了起来,下巴也破了皮,脖子上不知道怎么被勒的已经不忍看了,肩膀上被戳一个洞,腰上手臂有几道很深的擦伤,加上一些其他比较轻微的伤口,大大小小也得有十几处。

苏子说不知道瑶铃女为什么总是能摊上这种事,现在他身上携带的所有药都被瑶铃女一脚踢成谁也离不开谁的一锅粥,瑶铃女却把抽屉一拉,居然之前很有先见之明的准备了一堆止血治创的药物,几卷绷带,还有……一支痒痒挠?

喂!

苏子说刻意忽视了那根十分突兀的木条,对瑶铃女说道:“你哪里还有干净的衣物,某去厨房为你烧点热水。”

瑶铃女说道:“热水我已经让店家烧好了,你只需从锅里舀出一桶提上来就行,我换洗的衣物摆在床上,不嫌弃的话就尽管拿去穿吧。”

苏子说找到瑶铃女口中所说的换洗衣物,抖开一看是身裙子。

苏子说:“……”

苏子说强迫自己一鼓作气,最后只能将就穿了外套。

瑶铃女突然想起来什么,不禁问道:“你不是有许多下属,为什么自己还要下去?你还有点生病,恨不得还没桶把子有劲,既然没有勇气穿裙子,那为什么不让他们来帮你?”

苏子说羞愤道:“你闭嘴!人都成这样了嘴还那么气人吗!”

“可你……”瑶铃女忍不住又开口道。

苏子说赶快跑出去了。

光穿一件外套有点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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