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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2 章 日与夜(1 / 1)

瑶铃女拎着药包一路默默无言地牵着同样默默无言的阿笙回到了住所,当看到自己的房门时,瑶铃女仿若突然回魂一般松开阿笙大步向前狠狠一脚踹开房门,甚至连找也不用找,拉开床头桌下的抽屉,就看到了那个躺在布垫上的拳头大小的大肚细颈的白色瓷瓶。

瑶铃女把药包放在桌上,拿起了瓷瓶。

拔开木塞,里面满满的药丸从未丢失过一颗。

瑶铃女不可避免地想起自己得到它时的场景,但这一次与先前任何一次想到时的心情都不同,不知道为何他的心里莫名升起一种令自己倍感屈辱的悲情。

阿笙看见他抱着瓶子眼泪急簇簇地流,因对突然的无声还尚有不适应,所以怔了一会儿,才急忙跑过去为他擦眼泪,本欲张嘴询问劝说些什么,可喉头一动便满脸痛苦,根本无法出声。

于是两个心慌意乱的孩子互相拥抱着哭泣,阿笙的头伏在瑶铃女肩上什么声音都无法发出,甚至连默默哭泣时几口气喘急了嗓耳都会痛。瑶铃女的头靠在阿笙肩窝,颇为怨悔道:“阿笙,如果我从早到晚翻箱倒柜找它半月,它才从哪个沾满尘土蛛网的墙角里顺着木棍滚出来,那该多好?”

没有人会听到并回应他。

即使是以往能言会道还比他高了一头的阿笙,现在也还拄着自己的肩哭的一塌糊涂,甚至瑶铃女还能感觉到那眼泪都已经渗到背上顺着往下淌起来了。

他已经不能再像从前那样,一脸匪夷所思理直气壮地打断自己那令他少见的,本无人问津的,也没有自觉的,轻言于口的怨毒。

以后都将是无声的喃喃自语而已。

何正嘉再来时,捧着两盘糕点,掌着明艳的灯笼,悠闲地用手肘推门而入,把手上的盘碟小心放在桌上,然后还不忘往嘴里塞了小小一块,正要准备把灯笼里的烛火取出时,不期照到床上的瑶铃女,登时就被瑶铃女面无表情地看向自己的那双黝黑的瞳仁吓得身形猛一哆嗦。

何正嘉嘴里东西还没咽下,甚至还没来得及多嚼两口,不由得口齿不清地询问道:“你,你没睡啊……”

瑶铃女起身,稍稍点了点头也不知是在打招呼还是在应答,表面虽然很平静但半阖的眼神里却沉淀着腾腾的杀气,就那样从余惊未消的何正嘉身边走过。

当门被人从外关闭之后,何正嘉才放松般喘一口粗气,接着肩头一松,把灯笼放在桌面上。

瑶铃女其实身上没钱,无法去买食物,但他也不饿。且即使在香气四溢的潭歌街道上散步,也没能缓解他沉重的情绪。

夜晚静悄悄的,风凉如水,倒是能够压抑一下他躁动的心。

瑶铃女在玲珑谷里受多方桎梏,即使难以开心却总能找到很多事做,早时的清晨有长老繁多琐碎的课程罗列,后而练武至晚间累睡,期间阿姜尚小时,闲暇之余还可去帮忙照看。后来她长大了一点,除了和阿笙一起去暗卫署练武,便常在闲暇时去陪伴瑶娘,而瑶铃女闲暇之余照看阿姜习惯了,她跑去别的地方,自己反而无事可做,闲得心里止不住的发凉,忍不住就跟去偷看,自己却无法接近。

这令他何等不甘,于是主动向瑶娘名为指教实为讨打,回去后阿笙看了那伤口都觉不忍,然而他却仿佛上了瘾般乐此不疲,不仅去的越发勤快,回来时无论手被包得十指不分还是胳膊脱臼,也拦不住他记录此次挨打过程。

凌云片雪刀法感悟,记下来总会占用一些空想时间的。

瑶铃女并非像他表现出的那样对任何事物都求知若渴,只是他怕空想使人悲悯而已,严重的偏科已经证明这点,自从出生起便被播下的种子,他发泄的方式和瑶娘频繁的任务执行之间的区别不过是大同小异而已。

他对何正嘉说自己晚上有事要做,却是在空无一人的冷风里闲逛,其实他还一点头绪都没有。

兴致勃勃地回了玲珑谷,当时怕是没料到会这般自讨没趣,又灰溜溜地逃出来。

苏子说若是看到自己突然人去楼空,即使早有此打算怕也是要被气死了。

他从未说过瑶娘和迷蝶有过关系,且还打算让瑶铃女置身事外,想必是已经有准确的方向了。

瑶铃女独自一人走了许久,先前总甩不掉的人自从分别后至此刻一面也没有再露过。

既然有了方向,那么就不用在试探自己这里花费时间浪费精力了吧。

瑶铃女这么一想,觉得十分有理,顿时自己被自己说服得服服帖帖。

可是忍不住的,他默默站在贴着何正嘉通缉令的墙下,盯着赏银看了一会儿,果断伸手把它撕了下来。

没事找事干也不是不行的。

瑶铃女把它叠了叠掖在怀里,疾跑几步奔入茫茫夜色中不见了。

瑶铃女回去后何正嘉还睡得正香,看见桌上那两盘点心瑶铃女倒是想塞两口,可那甜味总让他想起那颗疼痛的牙齿,阴影使他无法冒犯它们,便也索性没了想法。

他把何正嘉往里面轻轻推了推,和衣躺入被褥,累了一晚精神十分疲惫,沾枕便沉沉入睡了。

何正嘉未等鸡鸣便起了床,跳过尚在睡梦里的瑶铃女,开心得穿衣洗漱,照着镜子挤眉弄眼,学着少女撑着手帕半遮脸,又学着怨妇以袖掩面抽肩抹泪,老长时间过后,种种情态已无间隙变换了一遍,何正嘉这才得意一笑,颇为自信自恋。

对付男性当然绰绰有余,可是女性却并不会喜欢这样。

但难不倒何正嘉。

昨日时他已知道员外会想法设法把他老婆支出去一会儿,这对于他来说绝对是个不可错失的好机会。

何正嘉袅袅娜娜地出了门,这时节木叶萧萧,除了潭歌还在趁着余下的暖阳锲而不舍地植花移木,别处怕是除常青藤叶和红枫外百花早已凋煞,正结出最后的果实逐渐为冬雪腾出山头。

浅红蓬松的木莲被茎叶托举,随着晨光流逝不动声色地一点点打开了细腻的白边裙扇,单薄的霜露透着明亮又清艳的花色娇嫩欲滴,好像滚了蜜一样看着格外的香甜。

何正嘉似被它们吸引一般,跟着丛丛的木莲向前走去,即在露水未落之时,发现了被花丛簇拥的少女。

此刻隐约响起鸡鸣一声,何正嘉和少女在庭院行人尚少的情况下没有意外的目光相触,就在她陌生又好奇的视线里,何正嘉即使不发一言地浅浅抿唇一笑,眼里明媚的春意便泛滥成灾,顷刻淹没深秋清晨的冷寂。

向父母请安后正欲回房的少女只能上前迟疑问道:“你是何人?在我绣楼门外想做什么?”

何正嘉清楚地明白自己的外貌柔和俊丽,女装足够蒙骗众人,可矫揉造作并不适合所有场合,他的声线比女人粗沉,此刻扭捏拧嗓只会破坏这大好的情形。

于是他只是压低了声音,仿佛同样有些迷茫道:“小姐莫怪,我是客房的何姑娘。因心里有事总睡不着,无奈出来散步,仍是因为心神不宁只顾走路,便,迷路了。”

说着,何正嘉无力地叹了口气,询问道:“小姐可知我该从哪里走吗?”

“啊……”少女听到他的声音,看着他的目光逐渐警惕起来,“你是……何姑娘?是姑娘?”

何正嘉难以启齿般避而不答,叹气道:“唉,我还是自己找找看吧。”

“你等等!”少女连忙拉住他的衣服,见他没有反驳便又恐吓道:“你若不说实话,我就把你扭送给我娘,她若知道自己受骗收留个假姑娘,你就蹦哒不了几天了。”

何正嘉神色很是左右为难,似在权衡利弊般沉默两息,便愁容满面十分疲惫道:“这本也不是什么不敢见人的事情,告诉你也无妨,只是为了解除你对我的误会而已,我走后你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不然怕会惹来麻烦。”

少女犹疑地看着他,追问道:“好,我答应你了,你说。”

何正嘉神情无助,仍旧叹息道:“可现在天亮了,这里收拾的下人将越来越多,为了不让外人卷入,也无意冒犯,我不好张扬,你随便领我到哪里吧,我最多只能告诉你一个人。”

少女犹豫再三,看着他有口难言的样子,这才指向绣楼道:“你和我去那里说,不过我的女红先生还在休息,你不要出什么动静惊到她才好。”

何正嘉跟着她轻手轻脚地上了楼,然后悄悄进了一间书房。

何正嘉看着抱着门边不断张望的少女问道:“你不是可以下楼吗?为什么还要这么小心翼翼?”

少女轻轻关上门道:“我也只能在去请安的时候出去一小会儿,而且,外人是不能进来的。”

何正嘉依旧是那一副愁容,叹息道:“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当然有。”少女回答的不假思索,但仍是追问道,“不过你还是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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