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天不负有心人!
至少是瑶铃女这么想的。
门被一把推开,来人看清室内情形,不禁失声尖叫,把有心无力的瑶铃女震的差点感动到泪流满面。
惊叫过后,屋内顿时鸦鹊无声。
只有来者慌乱地再度跑出门去,靠着闭合的门票气愤又不稳的喘息和跺脚声。
“你们……你们……你们!”
顿了一会儿,才有人反应过来急急捞上衣服穿上追了出去,然后瑶铃女眼前突然出现衣衫不整甚至被撕扯的很是破烂褴褛的何正嘉,挂着他那身差点就蔽不了体的衣服,一抬手还会有碎布悠悠地飘落下去,三两脚跨过瑶铃女的身体,快速滑到被褥里去,看到对自己目不转睛尚还摸不清形势的瑶铃女,突然挤着一只眼睛向他调皮地眨了眨。
“闭眼。”何正嘉麻利的裹着被子坐在他身旁小声示意道。
瑶铃女犹犹豫豫又满脸复杂地闭上眼睛。
外面两人小声争吵几句,接着屋内又走进一个人,是少女懊恼又沮丧的声音,说道:“何大哥,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何正嘉先是有气无力地叹一口气,居然十分正经道:“哎,无妨,幸亏有你,不然,怕是……哎!”
“何大哥,你……没伤到哪里吧?”
何正嘉善解人意道:“除了之前包扎的伤口的绷带被扯到了一些,别的被扯就被扯吧,这不是你能控制的事情。而且我姐姐也还没有受到什么欺负,所以这对我来说已经很是及时了,你千万不要自责。你能来,我就很开心了。”
少女连忙道:“你伤的重吗?我爹已经向我保证不会再来这里,所以,你,你出来吧,我来给你重新包扎?”
何正嘉却拒绝道:“无甚大碍,多谢小姐好意,但此刻在下衣衫不整,就那样面见小姐有失礼数,只愿小姐先行离开,明日若有闲时,再来看我吧。明日小姐若能前来,我必穿戴整齐跪下向你敬上一杯热茶,以示感谢。”
“你,不必跪我……你在怪我吗?”
“哪里。感激不尽才是,只不过我现在余惊未消,想要静一静而已。”
少女恋恋不舍且忧伤地走了。
门被贴心合上之后,瑶铃女睁开眼睛,问道:“你真的看上那员外了吗?”
“你什么耳朵?”何正嘉惊讶道,“我让你注意的是那个小姐,又不是那个老头。”
瑶铃女又问道:“你成功了?”
何正嘉应道:“养在深闺里的人,又能有多难啊。先是一张好脸,第一印象做足,再透露点被逼无奈的苦水,这样就成一半了,接下来再欲拒还迎地顺顺她,要是遇到一些冲动的人,私奔也愿意的,你要是做你也能成。”
想着何正嘉刚刚的惨状,瑶铃女现在对此的兴致已消失殆尽,干脆拒绝道:“采花贼居然还有被回采的危险,我才不干。”
“这是特例,以前从没有过。”何正嘉反驳道,“还不都是因为你。”
瑶铃女苦恼道:“反正我也见识到了,这效果好像也起了些作用,要不然我就醒了吧。”
何正嘉却不假思索地拒绝道:“还不行,为了不和你一起背灭门这口黑锅,你得明天下午才能醒。”
瑶铃女:“……”
想了一会儿,瑶铃女犹豫道:“……其实……今天就走的话,还来得及……”
何正嘉拒绝道:“思来想去这次我做的牺牲也太大了点,有么快就走我不同意。”
瑶铃女欲言又止地闭上眼睛应道:“哎,那好吧。”
何正嘉心情很好地去换了衣服,瑶铃女却睡不着了。
于是坐起来对何正嘉说道:“你给我点什么解个闷吧,我实在睡不着了。”
何正嘉翻了一会儿,屋里没什么能玩的,就随手扔给他两本书。
瑶铃女打开封面看了两眼,上身便重重躺倒在床上。
何正嘉闻声看去,见瑶铃女已入酣睡之像,捡起从他腿上滑落至地面的书册前后翻看两眼,不外乎子经典籍诗词歌赋,不禁感慨道:“就算是那么说,但睡得还真快啊!”
瑶铃女晚上醒来正看见何正嘉边翻书边抱着碟点心吃。
瑶铃女觉得自己好长时间没有吃东西,腹内也有些饿意,便问道:“你又晚上吃点心的习惯吗?”
何正嘉看他醒了,便答道:“也不是,昨日拿来本是给你留的,你却不吃,既然如此,我也不能让它白白放着。”
瑶铃女问道:“什么馅的?”
何正嘉应道:“绿豆。”
瑶铃女:“……”
于是瑶铃女起床后收拾了一下,再度目不斜视地从他身旁经过,离开。
何正嘉见此叹气道:“这一域之主的伙食就是不一样,哎,挑食!”
瑶铃女这晚!和昨晚凄凄惨惨的情形自然不可相提并论,是大吃大喝!
趁着店家打烊前最热闹的时机,瑶铃女来到了昨夜根本就不敢靠近的饭桌前。
瑶铃女先是一阵大块朵硕填了肚子,然后心满意足地慢慢品尝剩下一点食物并竖起耳朵听别人闲谈。
不过潭歌人的言辞行事风格都太过浪漫,瑶铃女就算听见了也理解不能,便放弃了这一打算,很快就结帐走了。
瑶铃女又吃又玩了一夜,如果昨日回去是疲惫和困倦,那么今日绝对是开心和满足。
接下来,就只等到何正嘉让他“醒来”了。
席寒山心里十分没谱地好不容易独守到约好的时间,就赶忙跑去地点打算等待他们到达了。
远远的看见夜色里有两个人影和一匹马从对面朝着这边走来,席寒山加快脚步往客栈门口跑去,却在驻足于目的地时,只有一匹眼熟的马啪嗒啪嗒地走了过来。
席寒山一头雾水的在它身边转了一圈,刚刚那两个人影仿佛像是自己眼花所致,可这匹马的存在分明让他确定刚刚所见并非虚假。
“咦?”席寒山绕到马后环顾四周,子夜正是人少时,街上冷冷清清的,除了自己和这匹马,怎么看怎么等都没有人跟来。
席寒山不禁想道,不会是瑶铃女恶作剧故意耍戏自己,半路逃跑了吧。
随即回身,去翻找马鞍下瑶铃女藏挂的凌云片雪,一侧的长筒只是摆设,他没能打开,当转至另一侧时,解开长筒上绳子,轻松一拉筒盖,一柄锋利的细刃即被抽出。
如果他走了的话,兵器应该随身才是。
席寒山感觉蹊跷,下意识用手指捏着刀身按了按,不料刀身随着力道转动,刀柄从筒盖内脱出,席寒山诧异地扶住刀柄,再往筒盖内一看,里面叠着一张纸条。
何正嘉悠悠醒来,只是微微一晃而已,后颈的疼痛立即附上,根本就忽视不了。
本想爬起来,却在滚了两圈之后发现自己被牢牢绑着,角落里同样被绑住的瑶铃女还没有醒来。
咦?咦?咦?!
何正嘉双目无神地反应了一会儿,在窗外微熹的光线下,突然意识到自己半路被劫持的现状。
接着赶紧挪到瑶铃女身边,伸脚踢了踢他,直到把他踢醒。
瑶铃女睁开眼后茫然地看了他一会儿,接着眉头微微一皱往身后看了一眼,显然也已经感觉到后颈的不适。
何正嘉小声问道:“这是哪里?你知道吗?”
瑶铃女皱着眉想了一会儿,突然大声喊道:“来人啊!”
何正嘉被他的声音先是吓了一跳,接着门外锁声响后,出现的人又让他惊得赶紧把脸缩在瑶铃女身后。
几名满脸烦躁的大汉虽然除了表情凶些,其余也没什么不对。但在何正嘉脑海里这体型和面孔分明就是换掉了纱裙的那群金刚罗汉啊!
瑶铃女问道:“为何将我们捆在这里,尔等意欲何为?”
来人各找地方坐了,却都看着锁在后面避之不视的何正嘉,其中一个人虽也看着何正嘉,但还是回应瑶铃女道:“你们,谁是何正嘉?”
何正嘉心存侥幸小心翼翼的地探出一双眼睛来,霎时被好几双眼睛敏锐捕捉。
何正嘉:“……”
你们这眼神不是都知道了嘛!干嘛还要多此一问!
瑶铃女问道:“不知各位找何正嘉所为何事?”
那个与他应答的大汉看了他一眼,说道:“他应该知道自己看到过些什么。但很可惜,有人不愿听到他声张一些消息,所以呢,你们有两个选择,一是,留在这里,二是,和我们走。”
瑶铃女又问道:“留在这里几时?又要走去何处?”
大汉若有所思地从腰间摸下一柄沉重的斧子来,一边摸着斧面一边重复道:“是啊,留几时,去何处呢?”
瑶铃女见此十分干脆地选择道:“二!跟你们走。”
听到这里,大汉拎着斧头起身对瑶铃女道:“别想逃,你带着他,逃不走的。”
眼看着这些大汉陆续离去,门又被继续挂了锁。何正嘉心里慌得一批,不禁对瑶铃女说道:“他们怎么找到我们的,我们该怎么办?”
瑶铃女背过身和何正嘉互相解开绳结,神情并没有多少慌乱,只对他说道:“无妨,他们既然不直接让你死,这说明他们还需要你,所以你先照着他们说的做,再找机会逃脱。”
何正嘉叹气道:“又是我胡乱□□惹的祸,连累到你了,对不起。”
瑶铃女动作一顿,想到自己怀里那一包银票,委婉道:“有我在,他们伤不了你。”
何正嘉把身上的绳子摘下来,沮丧道:“本来想今天吃顿大餐呢,谁知道又被人抓起来吃起牢饭来了。”
瑶铃女警惕道:“大餐?席寒山怕是不会点吧。”
“当然不是他。”何正嘉摇了摇手道,“见到张员外之前他都快和我们一起上山吃土了,我在离开张家之前,我的悲惨遭遇打动了那个小姐,为了补偿她爹对我的一系列不可描述的不良行径,送我一包精神损失费来着。”
瑶铃女等了一会儿,有些奇异道:“没了?”
何正嘉反而诧异了,看着他反问道:“不然呢?”
瑶铃女犹豫道:“难道没有……让那小姐非你不嫁什么的……听别人说采花贼会这样那样……什么的……”
何正嘉不爽道:“我这只是习惯性靠脸吃饭而已,我本来只是个贼,但是因为在绣楼那里只靠脸就能吃香实在太方便了,于是慢慢的翻女儿家墙明显比别的墙次数多多了,时间久了就被叫成采花贼了。”
何正嘉想了想,还是说道:“当初我翻你的墙,也不是想对你干什么,女人我又不是没见过,只是为了趁着你入世不深时赶紧先诓你一笔钱来着。”
瑶铃女:“……”
何正嘉思索道:“其实采花贼这三个字还是挺有用的,我一爆出名号来,总有舍财防身之人,这样比那些看上我非要缠着我的人,更让我轻松得手了。”
被众女投食!你还真是只看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