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4 章 托刀(1 / 1)

阁楼主人喘了口气,疲惫道:“是你哪个主人要见我?”

茯姬闻言,上前一步应道:“谭仙子。”

“好。”阁楼主人叹气道,“她在这里吗?”

“不在。”茯姬答道,“据守在这边的下属回报,说阁楼主人出关与谢蝉风相聚,茯姬便携人先行从潭歌赶来,拦得阁楼主人稍等一等,您若不愿去潭歌,那么谭仙子不日就到,亲自来与您相会。”

阁楼主人:“……”

老头:“……”

守得可真够紧啊。

阁楼主人没有办法,瑶台就在前面,也不能像从前那样不急不缓的到处乱跑,只好说道:“是吗,那你也跟来吧,只不过这次出行不能太过招摇,着人给仙子送信,让她低调点来。”

答应的那么快,茯姬都不禁抬起头来,迟疑地看着他,虽然什么也看不到。

“跑不了。”阁楼主人起身,抬手示意四周蓄势待发的暗卫们继续蛰伏,唉声叹气道,“跟来吧。”

不过还好现在正处郊外,这么一堆大美女如果突然出现在街市,那绝对会很扎眼。

老头看了也无比羡慕道:“谭仙子仪仗不俗,即使是奴婢下属都打扮的那么漂亮,真有钱啊!”

茯姬闻声,应道:“无妨,既然如此,茯姬着人去送信便是,你们要做什么,我等不会多问,也不会耽搁。”说完,向众女使了一个眼色,她们见了,纷纷放下意欲攻击的手臂,行了一礼后后退几步,又向因此而暴露的阁楼暗卫那边四散开去。

茯姬转头看向老头,上下打量了两遍,又问道:“我们是不是见过?”

老头含糊道:“是啊,上次你抓苏掌事我也在场,还跟我打了一架。”

茯姬笑道:“难怪,得罪了,老伯莫怪。”

“不会不会。”老头开心道,“正好有你在,阁楼主人也不怕自己会孤零零的等在外面了。”

茯姬奇怪道:“孤零零?”

这四伏的暗卫,怎么可能会孤零零?

老头往车上一跳,热情道:“别总是站着啊,远道而来一定累了吧,来上车上车坐着休息休息。”

茯姬提起裙摆上了车,却止步于帘外,坐下后将一条纱巾从袖内抽出展开,蒙住了下半张脸系于脑后。

老头蹲在车顶,提着车帘催促道:“来者是客,你进去嘛。”

茯姬婉拒道:“不必,既然阁楼主人说了要见,那就不会跑,我坐这里就好。”

老头:“……”

外面就这点空,你坐这里,我坐哪儿?

也不能一路像猴似的蹲车顶啊,看来只能把良卜赶进去了。

等良卜换了一身粗衣,抱着自己原本穿的衣物再回来时,就看到车外多了个人。

良卜看到是谁后,下意识直接倒退了一大步。

茯姬:“……”

老头:“……”

显然见得多了,茯姬也不意外,平静地松开面纱,向良卜问候道:“刑君,久违了,近来可还安好?”

“好,好。”良卜迟疑道,“茯姬姑娘,你这是?”

茯姬三言两语,向他简单讲明。

良卜松了口气:“他还在啊,那就好那就好。”

老头又轻车熟路热情地向他招手道:“来来来,你进去,我再帮你收拾收拾。”

看着茯姬又将纱巾蒙上,良卜虽有些犹豫,但还是跑过来,跳上车来,飞快地钻了进去。

一进去,就见阁楼主人双手虽还安放在宽阔的袖内,却藏不住那紧握着纱帷衣角,露出的几枚指节紧绷僵硬,将手下的布料抓出了层层褶子。

良卜奇怪地凑过去轻声道:“怎么?你是被逼的吗?”

“不是。”阁楼主人却否认了,“就让她们跟来吧。”

良卜落座时下意识再看了一眼他从层叠衣物中露出的指节,紧绷力道不减分毫。

那怎么跟逼什么为什么似的。

老头紧随其后,托起良卜的脸,然后将他发髻右边雕成精致三角羽毛样式的双簪和固发的长带取掉。

良卜接住他手里的东西,笑道:“对了,还是你想的周到。”

老头从自己衣摆下撕出一条布来,咬在嘴边,手下将他即便微卷垂落而下依旧柔顺的长发乱挠了一通挠得凌乱了些,再重新给他梳理挽发,而后用布包好取长带系紧。

良卜被挠得有些缓不过来,等老头收拾完了,才晕乎乎道:“这么严谨吗?”

老头指着他手里两根簪子问道:“这是什么?”

良卜迟疑道:“这是……长针。”

老头笑道:“这是祖上传的,你娘留给你的遗物,好孩子。”

良卜:“……”

良卜道:“那你可真会就地取材啊,便宜爹。”

即便被卸换了一身东西,连一丝不苟的青丝也被挠得碎发丝丝缕缕凌乱地贴在脸旁,也依旧是剑眉星目唇红齿白面如冠玉气宇轩昂,他看了一眼手上那对弧度饱满羽毛一样的银质长针,想到对方的说辞不免笑了一声,缓和了正色时那肃穆严厉的气质,变成了好似没有什么心机的柔和样子。

阁楼里自有下属和苏掌事行事,所以良卜少有出现在众多人前的时候,稍有修饰应该也足够了。

老头熟练的从袖子里掏出个包的紧紧的手帕,将里面的东西倒在手心,原是一小把细土,看准目标直接吹了他一脸,然后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应道:“我们这就启程了,你在这里好好歇歇,我去赶车。”

“不行。”

良卜睁开眼睛,抬手将还悬飘在面前的细土挥了挥,对老头的安排本倒是没所谓,刚要顺口应下,却被一直沉默的人打断道:“不行,你留下,我还有话要对你说。”

良卜见此,不由分说,好像怕引火烧身那般,立马起身将老头硬按到座位上,然后直接撇下他从车内撤离了。

老头:“……”

你这小子,动作敢不敢再麻利一点。

良卜一离开,阁楼主人立即抓住老头的手腕,劲力之大,直拽得他下意识出手反击。

即便是达到目的后翻脸不认人,老头也还是及时收住力道,而见阁楼主人没有再像之前要攻来的架势,仅是将他拦住而已,老头看他不动不躲没有动静,便转而扣住攥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捏住虎口直接把它推了出去。

阁楼主人问道:“为什么停手。”

老头应道:“你出事,不止是阁楼,连潭歌都要对我不依不饶了。”

“是吗。”阁楼主人冷冰冰地问道,“刚刚你让茯姬进来,是什么意思。”

老头奇怪道:“还能有什么意思,你怎么就这么不体贴呢?”

阁楼主人不再追问下去,只是冷笑道:“你若为了脱身再把无关人等搅进来,我就杀了你。”

老头笑道:“我代表着什么,你不会舍得的。”

阁楼主人平静道:“不,我和你不一样,我知道自己是谁,也舍得这么做。”

老头闻言,眉头一皱,眼中开始弥漫杀气,语气也危险起来,手下按着爪杖,轻轻慢慢意味深长道:“好啊,可现在不是时候,等瑶台死了,你我再好好比试比试,不管你文比武比,用计用力,既然敢来杀我,就要先做好投胎的准备,阁楼主人,你向来都是懂我心意的,对吧。”

阁楼主人问道:“你会像追杀瑶台一样来杀我吗?”

老头冷笑道:“不会。”

阁楼主人倏地亮出一对匕首,勃然怒道:“我要杀了你!”

老头飞快地抽出爪杖抵挡,车里又是一阵叮叮当当猛烈的金属互相碰击摩擦声。

坐在外面的茯姬疑惑地转过头去,虽然什么也看不到。

良卜习以为常地向她介绍道:“不用担心,没事的,他们在……在玩一种很新的乐器。”

茯姬:“?”

良卜一边赶马,一边疲惫地叹气道:“哎,不拆车就不错了,打一路了,懒得理了,凑活去吧。”

茯姬见他态度松弛,便也点了点头,老头究竟是谁,又和阁楼有什么委托,与阁楼主人有什么争执,无论是哪种,皆依言没有多做询问,同样对车内乒乒乓乓噼里啪啦的动静充耳不闻。

但显然这次车里的两个人没那么好说话。

听着身后金属嗡鸣之中有脚步拍在车板上,茯姬反应很快,即便车轮还在辘辘前行,但她身形轻灵,蹬车翻跃而起,落时旋身单腿半跪在车顶之上,手撑住篷顶在颠簸之中稳住身形,而良卜手里还握着缰绳,一时不好松开,但也同时拉紧绳索,弹身坐在马背之上,俯身躲避从车里陆续跳出的二人。

确实是不拆车。

留神去看时,却见老头挥着爪杖连连后退躲避,阁楼主人手里握着的,是出了鞘的凌云片雪。

良卜赶紧将车马拉停,皱着眉头,不免有些疑惑。

凌云片雪……

凌云片雪不是瑶铃女的刀吗。

即便是替人寄存,可这……

寓意是不是不太妙。

茯姬也颦眉奇怪道:“凌云片雪?阁楼主人是瑶铃女假扮的?你们骗我!”

良卜摇了摇头,和茯姬对视一眼,又盯上了打斗的二人。

老头看着眼前连连逼近的刀尖,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从这个角度看它,冷锐锋利,尖刃急收,刀背弧度纤直底刃翘起,直往身前刺劈而来,一时若有所思。

阁楼主人乍然拿起,虽对它有些生疏,但底子还在,与从前所学也总有互通之处,几招过后,便从容自如起来。

可还不够。

老头趁他生疏,爪杖挑开刀身,于猝不及防间近身,突然将那碍事的帽子扯开甩远,帽子像飞盘一样倏地转来,良卜下意识伸手一接,在看到主人脸上的面具时才松一口气。

老头这才好似挑起兴致一样,对阁楼主人笑道:“原来,你是喜欢它啊,你要是喜欢,等瑶台死后,连刀带谱,我直接送给你好了。”

阁楼主人摆脱他的钳制,复攻上去,咬牙道:“谁稀罕,你既然会,为什么不自己用!”

“一解决掉瑶台,我就不会再用它了。”老头笑着,又翻杖缠住刀身,将他拉在身前轻声道,“我和它缘分已尽,送给你,比我拿更好,你不觉得吗。”

“不觉得。”

“凌云片雪,它很厉害的。”老头感慨道,“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不过就像我先前看瑶娘一样,可这不是重点。它是玲珑谷送给瑶娘的武器,真的是一把好刀,融合了自身和敌人的优势,合二为一,以胡克胡,以敌对敌,将对方的优势劣势抓在自己手里,借其锋刃克其旧主,有凌云之志气,片雪之冷锐,玲珑谷这才在孤立无援之中残存至今。你虽身有旧伤,练的又晚,用起来怕也比不得瑶娘和我的威力,但我不看这些,只爱惜刀而已,你在其他方面上,倒是令我中意得很。”

阁楼主人:“是吗,说的那么漂亮,那你留下来教我。”

老头不假思索,直接拒绝道:“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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