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4 章 乖(1 / 1)

两人一问一答,礼貌又矜持,温和又平静。

苏彦忻:“……”

实打实熬了一夜,又困又乏,四肢酸软。

但在这情景之下,还好有纱帷遮挡,可以眼不见为净,不然他那根理智的弦一定会被“啪”一声崩断,羞耻心也毫不留情地直接踩住他的肩,居高临下举刀便砍:纳命来吧!苏彦忻!

可是,可是……

苏彦忻双手锁着瑶铃女的脖颈,上下眼皮打架,咬牙不肯放松。

这可是他累死累活熬了一个大夜才换来的,一天就是一天,就算把脸丢尽,谁也别想让他下去。

不是瑶铃女不是瑶镜,对喜爱无求对权欲淡薄,到底是谁这种问题通通都无所谓,就当他是在挖这个老滑头的墙脚好了!

可这墙脚也忒艮脚了,从听到玲珑谷开谷起就在挖,甚至他最近还参考了一下瑶铃女对自己使的各种破路子,这路子确实能把自己的危险性降低了一点点,但低头一看自己半截腰都快被掘出来的土给埋了,那怎么到现在还八字没一撇呢!

可是不管怎么样!

他实在是不肯承认自己费尽心思绕了那么一大圈!

都比不上那些东西!

不然也太浪费感情了!!!

从头到尾费尽心思,一直都在盯的人,怎么可能说撒就撒,半途而废!

瑶铃女已经把张文生带到餐桌旁,刚要把人放到身边的椅子上,头就被带的猛的一歪:“……唔!”

张文生关心道:“怎么了?”

瑶铃女仰着头挣了挣颈上突然被锁紧的手臂,悄声嘲讽道:“没什么,小点心睡得太香,发癔症呢。”

苏彦忻:“……”

张文生看着抱着人走了一路到现在也脸不红气不喘的瑶铃女,又低下头看着桌上放置的两大份粥饼和几样荤素相宜同样丰盛的菜点,心情复杂地应了一声:“这也难怪,太太……”张文生想了又想,才憋出词来,“丰神绰约,身强力壮,是有福之人,令人羡慕。”

瑶铃女听到他这么说就开心,随即笑道:“你是不知道,这儿居然还有一处兵械库,可谓宝藏之室,我甚钟爱之。打眼一看,就能见这旧主人,位高权重财大气粗,比我家那只爱珍宝美人地皮的死鬼要出息得多。或许在此处操演过私兵之故,所以里面的东西格外整齐完备,刀枪剑戟不论,其余琐杂之物……衬得这宅院都不值钱了,把里面不让留的东西收拢收拢要交上去,唉呀,我这心啊,疼的简直在滴血。”

张文生迟疑道:“交上去了?”

瑶铃女笑着感慨道:“当然要交了,如今我一介柔弱的女流之辈,即便再好刀棍,初到此地,连仆从都还没招来几个,怎好冒这种险呢?窃钩者贼,窃国者侯,成败得失都是天意,若照曾经……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种委屈,旧宅主就先代我受过吧,你若想去看看,吃完饭就就带你去,剩下能留的刀具武器还多的是呢,也算是闲余好消遣的绝妙去处。”

柔弱。

张文生连忙推脱道:“枉太太如此热情款待,不是我不识好歹,实在是,今日还有事,拖沓不得。”

瑶铃女也不生气,随即便道:“无所谓,不去也没什么……”说着,他提起怀里一层纱幕去看里面的人,见对方合眼熟睡的样子,就起身对客人说道,“你稍候,我把他放下,去去就来。”

说完,他就抱着人跑出去了。

跑到隔壁,瑶铃女就想要撒手。

苏彦忻困得不行,但在双脚落地那刻,还是倏地把眼睁开,锁住对方脖子不肯撒手。

瑶铃女别扭道:“你看你这么困,还是去找个软和凉快的床褥清静睡吧,我还要吃饭,腾不出手,不得劲,怀里被这么多层布捂着还特别热。”

“不行!”苏彦忻根本不吃他这套,“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昨天保证过的,一天都不撒手,你休想赖账。”

瑶铃女眼神复杂道:“真要这样吗?就不说饮水吃饭练刀,其他私事就算我能忍,那么你呢?”

“我……我什么?”

“人总有三急之时,难不成我还要把你当幼童把着去……”

苏彦忻连忙捂住他的嘴,红着脸让步道:“放手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得再补回来,我会掐着时间算的。”

“……”瑶铃女若有所思道:“能补回来……这么说,我这一天也不用再……”

“不行!”苏彦忻干脆地打断他狡猾的想法,坚持道,“除非不得已,你今天休想摆脱我!”

瑶铃女开始用嘲讽的语气去攻击他:“你阁楼的下属都在看呢,多大的人了,知不知羞。”

苏彦忻咬牙气愤道:“不听不听,拜你所赐,我现在是个聋子,什么都听不到!”

瑶铃女:“……”

苏彦忻:“……”

瑶铃女颇为可惜和不甘心,甚至还有些难受道:“可是吃饭不得劲……你那么大个人,又不是一丁丁点的小崽子,真的好碍事。”

苏彦忻箍着他的脖子,理直气壮地说道:“大不了我喂你,反正你的手不能从我身上挪开,也不能食言!”

瑶铃女叹气道:“我自己有手有脚的,能吃饭,只要你下来……”

苏彦忻:“做梦去吧!想都别想!还愣着干嘛,把我抱起来,我困死了!不就是想让他对瑶台的感情跑偏吗,赶紧坐回去我会装的特别乖的把你那碗饭给你喂下去,把他送走我还要睡觉呢!快!”

瑶铃女不情不愿地把他抱起来,当再次回到餐桌旁坐下后,在张文生诧异的目光中,颇有些逆来顺受地叹了口气。

苏彦忻:“……”

屋内桌旁恪尽职守角色扮演的阁楼下属:“……”

苏彦忻调整了一下姿势,把帽子取下来,递给一旁的下属,并将它左右扇了扇。

下属表情有点复杂地接过它放在一旁的架子上,而后很快地转变了神色,带着留在这里的其余下属离开了。

阁楼下属:“……”

苏掌事尸骨未寒!尸骨未寒呐!

这种事怎么也能无缝接力呢?未免也太肥水不流外人田了吧!

苏彦忻的脸上即便还有面具遮挡,在看到对方那刹那间绷不住复杂的目光后,即便那种感觉又被他飞快地掩饰起来,可此刻苏彦忻感觉自己的脸也快要裂开了。

苏掌事的清誉已经被败坏的差不多了,现在他换身份出关重来,而在别人眼里,他一撞见作为前下属郎情妾意(伪)的另一方瑶铃女时,其清誉就先自动折损一半。

可恶,哑巴吃黄连,根本不好解释!

瑶铃女招呼着张文生,见苏彦忻没有动静,便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苏彦忻头皮发麻,一口郁气堵在了半截腰,也不再想下去,任劳任怨地捧过粥碗,用勺子撇上面凉些的给他喝,而后取饼夹菜,替换而行。

瑶铃女自从学会用筷勺起,就亲力亲为,根本没有吃过感觉自己双手如此多余的一顿饭,也是浑身不自在,头皮发麻,嘴里的饭菜怎么嚼都不对劲。

对面的张文生埋头用饭之余,不期抬了抬眼,便又见眼前这二位黏在一起甜蜜恩爱,又想到昨夜对方说的话,顺着再想了一下瑶台的脸,一时间头皮发麻,脑子里乱七八糟糊里糊涂的,总觉得哪里不对但说不上来,又或许是本就藏此私心,此时此景,即便面对美味佳肴,他也有些食之无味了起来。

这一顿饭吃完,明明是清晨爽身之时,三个人却都大汗淋漓,纷纷松一口气。八壹中文網

张文生擦了擦嘴,正要告别,却又见那个面具人提起桌上的酒壶,斟两杯酒,一杯被推了过来,一杯又被他送到瑶铃女面前。

瑶铃女闻着面前酒水的味道,浓郁果香扑鼻而来,好像仅仅是一杯梅子被榨出的丰盈汁水,但在印象之中,它又实际带了些许辣嗓的刺激感,使得既不至于醉在其中,当然于苏彦忻的行事作风,也不至于在里面给他下药。

从宅院到饭菜,事无巨细,东西都是阁楼准备的,瑶铃女以苏彦忻之仇报复瑶台,用起阁楼来既不心疼也没客气,浑然不理会认真打理阁楼并把阁楼当成自己心肝宝贝的良卜当时那无比心痛的神情。

可不是自己的东西用起来就是不心疼啊。

瑶铃女莫名其妙地喝了下去。

张文生形影单只,心里也牵挂约定,来不及品味就匆匆喝掉打算起身告辞。

他放下杯子就起身抬手相别,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又被杯子碎在地上的声音打断顿住了。

苏彦忻一手把面具往上提起到头顶,一手拉下瑶铃女颈间的纱衣,突然俯口像吸盘一样牢牢含住瑶铃女的咽喉,好似要隔着皮肉间接截断酒液一般,他吞咽时自己也嘬饮吞咽,把正在小心咽酒的瑶铃女给吓一大跳,差点被呛住。

张文生看着这一幕飞快道:“多谢二位热情款待在下与人有约委实不能再耽搁多有歉疚会提礼致歉的后!会!有!期!”

说话间,瑶铃女惊诧之余朝他看了过去,然而张文生只匆匆回视了一眼,好像怕对方会出口挽留一般,脚下抹油迅速退离而去。

见人离去,瑶铃女连忙把嘴里的东西咕咚一声全咽掉,想要把他推开道:“人都走了,就不用再做这些了。”说着,见对方不撒手也不撒口,好似积攒了满腹的情绪心事无法发泄,此刻颇为破罐子破摔叛逆地不肯听话。便熟练地打开酒壶用筷子夹出一颗梅子,凑在他脸旁说道,“你吃过早饭吗?要不要也吃一些。”

苏彦忻迟疑地松开嘴,有些控诉地对他说道:“我当然吃过了,不然昨夜我怎么熬。”

瑶铃女目的已经达成,朝他笑了一下,把那颗梅子连带筷子一起放在碗碟上,扣住他头上的面具就要往他脸上压。

苏彦忻:“……”

瑶铃女得手后便顺手将他摁倒在怀里,另一只手还垫在他背下有些做作地拍着他,颠着腿柔声哄道:“你看看我这乖徒如此争气,一天一夜都没睡,真用功,乖,快睡吧,睡吧,睡吧,睡吧。”

苏彦忻:“……”

啊啊啊啊啊!!!!

他这么想方设法的折腾自己到底是为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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