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钱嬷嬷一慌,“我我我……”我了半天也不敢说。
此刻孟少亭才终于看出了不对,必定是他们有事瞒着他了,他作为一家之主,最是不能忍这个。
“说。”
当即粗声一喝,吓的钱嬷嬷更是哆哆嗦嗦。
“她不说你说,”孟少亭皱眉,又问孟青瑶。
孟青瑶却是面有难色,最后索性从凳子上跪在了地上,道:“女儿不敢说,太,太难以启齿了……”
难以启齿一说,所有人都变了脸色的。
钱嬷嬷这下憋不住了,也跪下来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现在京中谣言四起,说那清风道人其实就是个骗子,他今日从孟府出去,逢人就吹嘘在孟府骗了好多银钱,足有几百两,旁人不信,他就说……”
“他就说什么?”
孟少亭的脸色已经明显黑了。
老夫人陈氏此刻也是面色大变。
“他说……他与老夫人早有首尾,那些银子都是给老夫人给的,还拿出银子首饰炫耀,并且……有人认出,几件首饰都是将军府的东西……”
钱嬷嬷颤颤巍巍,越说越觉的天都要塌下来了,但是这件事已经瞒不住了,稍微能瞒住,她也不能这么说啊。
而听完钱嬷嬷的话,安堂内以前是鸦雀无声。
孟青瑶心中憋着笑,自是悄悄看戏,抬头,就见孟少亭那张脸,在闻言后,霎时间可以说是黑风弥漫,比死了爹时候还恐怖。
脑门嗡嗡的响。
但是他马上意识到,假的,一定是假的,陈氏不会做出那种不知羞耻的事情,那道人多半是贼,偷了他们的东西。
“报官,立刻报官,大胆贼人竟敢入府偷盗,竟还在外胡言乱语,败坏我孟家的名声……”
是的,只能是这样。
陈氏此刻也是脸色惨白,她能说什么,说东西是自己主动给出去的吗?不能,绝对不能。
所以只能是清风道人偷盗。
天哪,她就是想不明白,钱都花出去了,为什么那道人还要污蔑反咬她,简直丧尽天良啊。
只是真的要是报官了,将那道人抓起来,顶多招认出她耍手段的事,说不定还能拿回那二百两银子。
所以对于报官的事,陈氏还是支持的,如今已经是不得不弃车保帅了。
可惜,陈氏的这么点小愿望,很快也破碎了,因为孟少亭做官的缘故,背靠将军府,所以京城京兆府衙对案子的受理还是很快的。
但是在快也快不过那清风道人跑路的速度,他顶着压力,将谣言散播出去后,带着随身的三百两银子,买了一匹快马,就出了京城,估计也辈子也不会回来了。
待京兆府衙门的人去找人的时候,估计人早就出了京城百里之外了。
但是谣言已经散出去了,加上这件事本就魔幻,孟家也算官宦府邸,里里外外那么多奴仆,怎么可能让一个道士,光天化日的给偷了银子出来。
偏偏偷的还是老夫人的东西?
于是各种猜测沸沸扬扬。
当老夫人陈氏得知这些事情后,差点没一口老血吐出来,只道,京城套路太深,她想回农村。
原本是装病,这下到成了真病。
而那清风道人跑路后,坊间也多了不少他坑蒙拐骗的事,很多人都知道他就是个骗子。
这下,他之前在孟家说的什么八字,自然也就不成立了,沉香也就不用在去陈氏身边压着了。
陈氏只伤心着自己的名声被诬了,害的,一项还算对她孝顺的孟少亭,黑了好几天的脸,都不敢出去见人了。
她的孤寡老母亲,跟道士有首尾,虽说是假的,可是同僚面前让他怎么说,太丢人。
而且此时,可能还会影响他的升迁,如何不恼恨。
陈氏不敢招惹孟少亭了,一面又心疼那被骗了的二百两银子,辗转反侧之下,竟是真的病了,自然没什么力气在折腾什么幺蛾子了。
日日吃着汤药,又恨又堵。
孟玉珠得知后,也是暗恼这老太太竟是这么没用,偷鸡不成蚀把米,还赔了夫人又折兵。
到是那王氏,了解事情始末后,淡淡道:“或许不是那沉香。”
“为何这么说,孟青瑶如此不遗余力的要捞人,越发说明那沉香的重要,不是吗?”孟玉珠不懂。
“你不懂,”王氏摇头。
……
沉香重新回到孟青瑶的身边,而这一切落进蓝氏的眼底,却是另外一番体悟了。
她的女儿,小小年纪竟是被这府里的不公,逼的的生出了这般手段与想法,而她这个做母亲的,并未充当保护她的人。
反还成了她要解释的人,当真是……蓝氏竟是第一次对孟青瑶生出了几分复杂与愧疚。
但是,她终究还是不能与孟少亭和离。
“母亲。”
这时孟青瑶走过来,今日她坐下的桩桩件件,都是在蓝氏眼皮子底下的,此刻她不禁问:“母亲对今日这时有何想法,可觉的女儿做的不对?”
蓝氏摇头:“你没有不对,你做的很好,你做了母亲不会做,也一直做不来的事。”
无论手段如何,看到陈氏那泼妇作茧自缚,蓝氏心里是比谁都爽气的。
“那母亲为何不做,又为何做不来呢?”
蓝氏又不笨。
蓝氏只是对这个家没有心罢了。
第二日,天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本不适合出门,但是孟青瑶心里有事,还是出门,去了将军府。
平日孟少亭虽嘴上不说,但态度上却是不喜欢蓝氏和孟青瑶,常常往将军府跑的。
久而久之,孟青瑶回来的次数也不多了,不过如今的孟青瑶,才不会顾及孟少亭的感受,而她此来的目的,是为了自己的小舅舅,蓝玉成。
既然她的药王典籍能救活德王府的老夫人。
那多半也能治好蓝玉成的双腿,这才是她最大的愿望。
“老将军今日去了军营,不在府上,青瑶你可是难得过来,怎么,可是府上发生了什么事?”
徐氏迎到门口,拉着孟青瑶的手,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毕竟之前陈氏的谣言,可是好说不好听啊,都这般岁数的,竟是还能惹一身骚,也不知她是精明还是不精明。
徒的惹了一圈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