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玄澈挑眉,他之前也曾想过,若有一天,孟青瑶发现了他身上的诅咒和秘密,会怎么想。
会觉的,他之前的所作所为,都是另有所图吗?
然而现在……
孟青瑶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反倒一副自己另有所图的样子,在水中缓缓靠近君玄澈道:“我觉的这样很好,这样是不是就说明,皇爷一辈子只能与我同眠?这样皇爷就只属于我一个人了,是这样吗?”
说完,她还一副捡了天大便宜似的,开心一笑。
“你说的没错。”
至少理论上无懈可击,所以,原本在君玄澈眼里,可能会是一场灾难的事情,须臾间竟是烟消云散了?
这种感觉,没有令君玄澈感到高兴,反而是一种更不真实的感觉。
“孟青瑶,你最好说的都是实话。”
因为我信了。
很相信很相信,你若敢骗我……
“我发誓……那皇爷可以具体告诉我,你身上的病,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吧?为什么会突然失去理智?”
说不好奇是假的?
原来,这便是前世,君玄澈闭门不出,却嗜杀成性的真相。
究竟是什么样的病,能把他折磨成那样?想到那些,孟青瑶心里便没了之前轻松的心态,更多的则是有些心疼。
但是闻言,君玄澈却微微敛下了眉目,他已经很多年,没有与人说起过此事了。
“那不是病,是诅咒。”
“诅咒?”
孟青瑶自然听不懂。
君玄澈自然知道她听不懂,转而道。
“这是我本王最大的秘密,诅咒,一个据说与身俱来的诅咒,大约在本王十八岁的时候,开始在身上显现,一旦入眠,便会被梦魇所侵蚀,化作嗜血的罗刹,二十岁之后,开始彻底失控,也自那时起,本王已经数年没有好好安睡过了,每次安睡,必然引起府中动乱。”
“原来如此。”
这次孟青瑶听懂了,仿佛之前一直都想不明白的事,全都一通百通了,怪不得她初次去皇爷府,就与君玄澈共眠,那不是梦。
怪不得每次他休息的时候,屋外都是暗卫密布,戒备森严,原来戒备的从来不是刺客,而是他自己。
“那既然如此,为什么今晚我在你面前,你依旧还是失控了?”
孟青瑶问。
君玄澈抬头指了指天空,“月圆,那诅咒最强的时候,便是月圆,过去月圆,本王都是小心翼翼的度过,但自从你来到我身边……”
仿佛有了这世间最好的良药,以为只要她在身边,便可万事无忧,可到底还是发生了意外。
“可有根治之法?”
孟青瑶的眼底,在没了之前,能将君玄澈占为己有的那种窃喜,反而涌现了浓浓的担忧。
君玄澈闻言,莫名有些啼笑皆非,俊美如玉的脸孔上,像是看小孩子一般,看着她道:“若有法子根治,你便不会来到我身边了。”
说来有趣。
若是没有这诅咒,纵然他二人一世生活在一座城里,怕是他也难看到她。
不知是喜还是忧。
“那这么说,我还要感谢这诅咒喽?”孟青瑶复杂的道。
“你这么想也可以?”
君玄澈将双眸微微的眯了起来,像是对自己悲剧的现实,早已麻木了,谁知耳边却传来孟青瑶低低的声音。
“……所以你当年谋反,杀到孟府,竟是因为这个找我,可惜,我命薄……”
“你说什么?”
原本已经迷上眼眸的君玄澈,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却猛然睁开了眼,什么当年,他谋反,杀到孟府,那不是他之前预测到的未来吗?
“你……也知道那一日。”
孟青瑶点了点头,今日君玄澈将自己的秘密告诉了她,她没道理将自己的秘密埋在心里。
而她想要达到目的,日后说不定还需要君玄澈的帮助。
不过重生这种事,她一时也说不明白。
只道:“我前些日子做过一个噩梦,梦里,在未来的某一日,我父亲背叛了将军府,背叛了我们所有人,原来孟玉珠才是他的亲生女儿,他害死了我母亲,害死了我外祖父……他还将我囚禁起来折磨我,但是在我受尽磨难,弥留之际,却是皇爷你出现,替我报仇,可惜我命薄,并未在梦里向你道谢。”
如果这话,说给他人听,或许觉的,只是孟青瑶一个人的杞人忧天,所做的噩梦。
但是在君玄澈听来,一幕幕,却是熟悉无比,因为那也曾出现在他的预测梦境里。
唯一不同的,他披荆斩棘,杀了不知多少人,踏着血,一路赶到孟府,看到的却是她的最后一面。
原来,他们早在这之前就见过了吗?
“哈哈哈哈……”
君玄澈忽然觉的,上天似乎对他不错,让他受尽磨难之后,竟又给了他唯一的救赎。
所以他忽然肆无忌惮的大笑了起来。
孟青瑶也完全能体会的到,他情绪中的释放与痛苦。
口中则继续道:“后来梦醒之后,经过我调查,发现,我父亲的确是狼子野心,梦中的一切,可能都会成真……”
“那你为什么不干脆杀了你父亲?你若不敢动手,本王可以替你,”君玄澈直言不讳的道。
“杀了他固然一了百了,却不是我要的结果。”
孟青瑶也是想了很久,孟少亭固然可恶,可他到底没那么大的本事,前世能撼动将军府,撼动安定侯府。
孝王府或许是他的一个助力,但他背后应该还有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孟玉珠的母亲。
那个前世就十分神秘的女人,而且她大舅舅蓝书成的死,也与那个女人有些关系。
大舅舅死后,不但没有博得为国捐躯的美名,还很快查出通敌卖国的证据,一切就像病毒一样,迅速传到了将军府。
又通过内部关系,传到了安定侯府,这两座护佑孟青瑶的两座大山,很快轰然崩塌。
这背后的阴谋,若是孟青瑶不调查清楚,便算不得根除祸根。
所以她留着孟玉珠,留着孟少亭,就是为了钓一条大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