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青瑶急了。
闻言,沉月等人却是傻了,因为孟青瑶的决定不要太反常了好不好,平日素来也算有分寸的孟小姐,今日似乎格外的反常。
“小姐,可是这样也怕是追不上啊,因为皇爷下榻的地方……我们根本就不知道,”沉月无奈道。
莫说他们这些人没资格知道,怕是皇爷自己都不知道今晚会歇息在哪,一路变数太多。
小姐还以为是官宦出行吗?几时行几时走,都算的清清楚楚的。
“若是小姐非要去追皇爷,那恐怕,也只能去五湖剑会追了,”因为那是唯一他们知道的,皇爷行程。
“那,那怎么办……”
孟青瑶此刻才知,自己竟是毫无办法,难不成当真要眼睁睁看着君玄澈出事?
前世种种,越是焦急,那一字字一句句似乎都记忆的清清楚楚,越是清楚,越是焦躁。
孟青瑶急的竟是哭了起来。
“小姐你别哭……”
这下周围一圈人都乱了。
而也就在此时,皇爷府的门外,忽然想起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众人举目望去。
就见雨水停歇,可依旧模糊的视线里,皇爷府的护卫马队,正轰隆隆而来,而为首之人,虽裹着披风,但孟青瑶还是能一眼认出的。
她甚至都忘了哭,一下呆愣在了原地。
就见君玄澈拿下头上的竹笠,修长的身姿,跨下马来,因额间沾染了雨水,湿漉漉的,但渲染的一张脸,却是越发的白皙俊美。
他一脸古怪的走到孟青瑶的面前,问:“你在这里哭什么?”
“我以为你走了。”
孟青瑶如实乖乖道。
“你就哭了?”君玄澈觉的这个理由,简直啼笑皆非,“本王到没想到,你对本王已经到了片刻不见,都如隔三秋了。”
“可不是……”
孟青瑶厚着脸皮,随即想到,问:“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方才焦躁的心,此刻早已随着对方的出现,变得一片平和,仿佛有什么悬着的东西,终于落到了实处。
君玄澈闻言道:“本王是走了,不过还没出京,想到我那未婚小妻在为本王绣制荷包,临走总要讨来看看,讨不来两个,讨一个也是好的,不想我去了孟府,却被告知你来了这,本王便转了一圈回来了。”
孟青瑶噗嗤一笑,事情竟是这样。
“如此,我要感谢我的荷包了,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千里的快马,都能给我追回来。”
孟青瑶又哭又笑的把荷包拿出来。
君玄澈却不动,而是张开双臂,孟青瑶立刻会意,将其中一只鸳鸯戏水的荷包,系在了君玄澈的腰间。
这一刻,众目睽睽之下。
一个英俊威武。
一个娇嫩可爱。
两人彷如这世间最般配的璧人。
“那现在告诉本王,为何在这哭?”君玄澈又问。
虽然他要离京一段时间,也有些放不下这小丫头,但是还不至于令对方如此想念吧。
他可是很清楚,孟青瑶表面看着娇软幼齿,可若跟她斗起狠来,藏起来的爪牙也是厉害的很。
“你能不能不去五湖剑会?”
孟青瑶收起眼泪,这才想起正事,焦急的问。
君玄澈摇头:“不能,除了五湖剑会,本王还有别的事情。”
“天大的事情吗?就不能缓一缓,或者派别人前去?”
“不能。”
“就当为了我,也不能吗?”孟青瑶近乎哀求。
君玄澈终于皱起了眉,为了孟青瑶,他或许可以不去,但他多半是会后悔的,他不想后悔。
“别闹。”
他只能这么警告了一句。
“我没有闹,我……我刚才做了一个噩梦,梦里你出事了,你真的不能去这次的五湖剑会。”
“做梦而已,”君玄澈一以为然。
“这不是普通的梦……好吧,你不信,那你带上我行吗?我在你身边,总能照应你一二的,对吧?”
孟青瑶见求不来,只好改变了主意。
若是旁人说照应君玄澈,多半会被嗤之以鼻,但是孟青瑶是他的命定之人,自然意义不同的。
“阁老,你也说说话啊?”
孟青瑶侧头,发现阁老,云裳居然都在队伍里,他们竟是都去了,独独将她撇在京城吗?
之前孟青瑶还秉着,不给君玄澈添乱的思想,但此刻转念一想,如果不能劝她留下,那就同他一起。
哪怕是死了。
死在一起也是好的。
她竟是连与他同生共死的心都有了。
“咳咳,皇爷,我觉的孟小姐说的也不无道理,不如就带上吧,”阁老这才说了一句话。
“就是这次赶的有些急,一路上舟车劳顿的……”
“我不怕苦。”
孟青瑶立刻保证道。
“可孟小姐会纵马吗?就算会,能乘上这千里的快马吗?”
“我……”
这下孟青瑶彻底语塞了。
“罢了罢了,有你们这么为难一个小姑娘吗?若你们不照顾着,我来照顾着孟小姐就是了,绝不拖慢你们。”
云裳实在看不下去了,排众而出。
“谢云裳姑姑。”
“给她更衣。”
君玄澈只能默然一语。
说是更衣,其实就是给孟青瑶寻了个厚实点的斗篷,一路上风寒,她穿着薄衫,根本经受不住。
“我也能去吗?”
一说去五湖剑会,沉月自然也是跃跃欲试,毕竟她以前也是暗卫出身的。
不过沉香是去不了了,临走前只能千叮咛万嘱咐沉月,要照顾好小姐。
沉月满口答应:“你最近就别回孟府了,小姐跟我不在,当心那老太太为难你,你就回将军府小住吧。”
“我知道的。”
孟青瑶原以为她要跟云裳姑姑走的,不想君玄澈直接将她扔上了马背,随着孟青瑶一声无措的尖叫。
她已经落入了一个冰凉却宽阔的怀抱,随即绝尘而去,离开了京城。
等孟青瑶在马背上在回头的时候,京城已经被他们甩在了身后,变的越来越小。
而君玄澈之前说的有急事,需赶路,也不是跟她随便说说的,这一赶,竟是赶了整整一日。
直到天黑的时候,马队才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