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月忽然小声的道。
孟青瑶一笑:“你说的没错。”
不过第二日,文德帝那边就有了定论,结果当然是……议和。
只是真心议和还是假议和,谁知道的,毕竟之前安定侯府的闹剧,他也是亲眼见过的。
北国不是啥好玩意。
但是北国与南楚结亲的事,传出来后,最开心兴奋的人,当属荣庆公主了吧。
她母国的人要来南楚了,她终于可以接触到母国的人了,可以助她脱离这泥潭。
天知道,这些日子,她联络不到丝毫,昔日的旧部和线人,一身武功被废,身体也不好。
她就恍如一个瞎了聋了的人一般,日日都过的不踏实。
只要联络到母国的人,她就有救了。
她再也不想见到孟少亭那张无耻的嘴脸了,这些日子,她在孟府讨生活,几乎日日与孟少亭同床共枕。
想起她就觉的恶心。
“馨姨娘好开心啊。”
冷不丁的,孟青瑶的声音自身后想起,吓的荣庆公主一个激灵,回头,看着孟青瑶。
笑道:“自然是高兴,玉珠小姐就要入东宫了,我是替她高兴呢。”
“是吗?”
孟青瑶古古怪怪的一笑。
自上次吃了孟青瑶实实在在的亏后,荣庆公主在不敢对这个小丫头,掉以轻心了。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的原因,荣庆公主忽然觉的,此刻的孟青瑶,那双眼睛看着几分眼熟。
但是却想不起在那里见过。
“自然。”
孟青瑶与荣庆公主闲扯了几句后就走了。
北国的人就算前来,按照车马的速度,至少也是十天半个月以后才有音讯,此刻孟府迫在眉睫的,是孟玉珠的婚事。
虽不及正妃来的隆重,却也是别有几分体面。
这一日,孟玉珠一身杏红色的礼服盛装,坐在自己的闺房内,按照南楚的婚嫁规矩。
此刻家中姐姐妹妹都是要来填妆的。
孟青瑶自然也会来,只是府中就她一个小姐,此刻二人站在一起,望着铜镜中,孟玉珠这绮丽的姿态与容貌。
孟青瑶缓缓从婢女手中,接过自己的填妆,是一根白玉簪子,看上去有些简陋。
被她缓缓的插入,孟玉珠的发髻。
孟玉珠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待填完妆,孟青瑶似乎极满意的笑了笑,就听孟玉珠冷冷道:“我着实没想到,你竟真的让我入东宫了。”
入了东宫,虽是侧妃,但孟玉珠便不再是以前,任意她欺凌,任意她作践的孟玉珠了。
说不定将来她还可能成为贵妃,皇后……
“都一样。”
谁知孟青瑶对她的话,根本不在意,还挑衅道:“君逸尘我都没看在眼里,更何况是你,你多虑了,你入不入东宫,对我来说,意义不大,嗯,是不是带歪了?”
说完,她拔出簪子,又重新去待。
谁知待到一半,孟青瑶像是终于绷不住了,突然噗嗤一笑。
“你笑什么?”
孟玉珠大惊,已经孟青瑶没憋什么坏水,想害她。
孟青瑶赶忙摆手,“你别紧张,我就是想到了一件好笑的事情,与你无关。”
你要嫁的男人,现在是个太监。
“你……”
孟玉珠坐在铜镜前,一张面容艳丽,却气的有些微微扭曲,明明应该是她无比骄傲的时刻,为什么孟青瑶依旧觉的自己是跳梁小丑?
“你今日说的话,我有机会都会告诉太子殿下。”
“随便……你今日的妆容……”
孟青瑶根本没听她的,只是口中喃喃。
“我的妆容怎么了?”
“极好。”
我前世临死前,你就是这样一幅妆容,刚刚嫁于太子,春风得意,耀武扬威,却被七皇爷,一剑斩下头颅,在地上滚来滚去的。
说完,孟青瑶方才离开。
她的确不屑在孟玉珠婚礼上搞什么手段,都是跳梁小丑罢了。
至于孟玉珠独守空房的事,也注定只有她自己知道而已,君逸尘现在不行,但是又不能让人知道他不行。
自然是需要孟玉珠的配合了。
可怜孟玉珠与荣庆公主,之前准备了那么多的‘手段’,竟是没用上。
至于君逸尘身下的伤,嗯,他说养个一年半载就能好,但是这谁知道呢?
未来的事还未可知。
不过有功夫思考太子殿下与孟玉珠的婚后生活,孟青瑶还不如有空就去皇爷府,顺便磨一磨君玄澈手中的消息。
“北国那边,是真心议和吗?”
孟青瑶问。
此刻与君玄澈在屋内,点着红泥火炉,煮着茶,相对而坐,一个在吃零食,一个在看书。
闻言,君玄澈嗤笑:“三岁稚童都知道的事,你来问本王,你是瞧不起本王吗?”
北国并非真心议和。
那他们此来是做什么,做戏的?还是另有目的?
三岁稚童都知道,那文德帝肯定也知道了,所以为什么呢,难不成是:“引君入瓮?”
大约文德帝也意识到,北国细作无孔不入,甚至连假飞花夫人都能搞出来,他是真有些忌惮了。
所以这次,他有意让对方出手,然后看出破绽,一网打尽?
反正不是真心议和,大不了在打一架嘛,又不是没打过。
只是孟青瑶有些担忧啊,“玩鹰的,难免被会鹰啄了眼睛,陛下,当真就有万全的把握?”
不是看不起文德帝哦。
君玄澈仔细看了孟青瑶一眼,却没说话。
“看我做什么?”
君玄澈喃喃:“秋天到了,你到是熟了不少。”
孟青瑶:“……”
“那你什么时候吃掉我?”孟青瑶兴奋的问。
“本王的意思是,脑子熟了不少,”君玄澈知道自己又被调戏了,赶忙用书挡了挡视线。
被个小丫头调戏,他竟还想脸红,哎……
孟青瑶撇嘴,眉飞色舞的问:“我就是说脑子熟了不少啊,也没说别的,难道皇爷你刚才是指别的,哪啊……”
君玄澈:“……”又被忽悠套路了。
他拿下书,磕了磕桌面,严肃道:“说正事,你不想知道陛下的打算吗?”
“想。”
孟青瑶赶忙正襟危坐。
君玄澈方垂眸道:“他的确没有完全的把握,他唯一有的,只是我罢了。”
所幸,文德帝被君玄澈连续血虐了几次后,那个略微有些急功近利,脑子不太好使的皇兄,终于意识到,可以借力打力了。
利用他,来对付北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