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白月光的信物还是要给的，照秋一下子就把折扇丢到了江岫白的手里。
“你之前请了我吃馄饨，我现在送你一把折扇，够意思吧？”
江岫白手上一沉，脸上的表情可谓是变得丰富多彩了起来。
前一秒还在嘲笑的丑扇子，下一秒就被塞到了自己的手上，更诡异的是自己的心里居然还有一点小开心？
江岫白心想，自己肯定是疯了。
可虽然这么想着，身体还是诚实地把折扇塞进了自己的储物袋里面。
做完了这一切之后，江岫白硬邦邦地道谢：“谢谢了。”
照秋摇摇头：“不客气。”
毕竟那把扇子是真的丑，也亏江岫白能够收下，就算是冲着这个，照秋也对江岫白敬佩三分。
雨还在下，照秋的心情也的确算不上有多好，完成了小白的要求了之后，她象征性地朝着江岫白勾了勾唇又一头扎进了雨幕当中。
江岫白愣了一瞬，也跟着往前走去。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上一句话，倒是有前所未有的默契。
街上的人越来越少，雨也下得越来越大，照秋心里的情绪也不由得被放大了很多。
“小道士，你说小狐狸这样做究竟值得吗？”
她沿着街道，走到了护城河的附近，平时这边人烟聚集，现在却是一个人都没有，很适合照秋放空自己。
江岫白默默走到她的身边，也不回答照秋的问题。
他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都不要紧，要紧的是照秋的身边需要一个人去陪伴。
渐渐地，照秋觉得自己的眼眶中有火热的液体流出，混着冰冷雨水滴落到了地上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照秋知道自己哭了，可她唯一的感受就是觉得很惊讶，因为照秋想了半天也不知道为谁而哭。
妖类天生就是情感缺陷，但是只要一开窍，那情感就来得汹涌猛烈并且没有方向。
宋菀娘曾经也是一只骄傲爱美的小狐狸，若是以前的她肯定不会相信现在的自己会为了一个凡人书生甘愿放弃自己修行千百年的修为，只为了和他相守那么短暂的一辈子。
“你说彤彤会不会恨小狐狸？我希望彤彤恨她，但是彤彤真的恨她了的话，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小狐狸。”
“小道士，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奇怪啊？”
照秋继续絮絮叨叨地说着，眼底是一片荒芜。
也许是宋菀娘的事情让照秋受到了刺激，她神情恹恹地待在河边，看着偶尔在雨中穿行的行人们，时不时蹦出一两句莫名其妙的话语。
说的无非是一些让江岫白觉得很匪夷所思的话语，不过江岫白能够理解照秋的心情，所以也没去纠正她那些奇奇怪怪的价值观。
“叮铃”
“叮铃”
几声铃声一下子让照秋的神思回笼了过来。
只见护城河的对面，有一个游医方士打扮的人在雨幕中缓缓从着城内走了出来，他好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时候猛地朝着照秋站立的方向看了过来。
一双淡漠没有感情的双眸仿佛有一丝血色的闪过。
但是无论他如何打量，对面都是空空如也，没有人烟。
所以只是停顿了几步，那人便继续摇着手上的铃铛大步走出了城门。
对面的大榕树下，江岫白捂住了照秋的嘴巴把她整个人禁锢在树干后面，照秋眨了眨眼睛询问着江岫白。
“好了……他走了。”
“呼……”
这时，照秋高悬的心脏终于被放了下来。
其实如果没有江岫白的话，她自己也会找个地方躲起来的，那位方士虽然看着衣着普通，但她知道他绝对不像外表那样温和无害。
那方士之前看过来的眼神中，那凌厉的视线蕴含的冷冷的气息，仿佛要把照秋整个人给冰冻在其中。
解除了警报了之后，照秋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雨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停下了。
“那人是个修为很高的阴阳师，要是被他看见的话，你就完了。”
江岫白有些后怕地打量着对岸，整个人因为方士的离开而放松了起来。
照秋站在原地，背靠着大榕树，听完江岫白的话之后一双眼睛闪了一瞬。
“你是说，对面那个人是很厉害的阴阳师？”
“是啊。”
“他刚刚从哪里来？”
“城里……喂！！你别跑那么快！”
照秋根本没有等到江岫白的话说完，就猛地沿着护城河朝着城里跑去。
“叮铃”
“叮铃”
照秋的眼前一片迷茫，脸上全是冰冷的雨水，她的脑子嗡嗡的，之前方士走动时发出的声音一直在她的脑海里面回荡。
修为很高的阴阳师……
城里面，她知道的妖怪就是小狐狸啊！
“小兔子！！”
江岫白在照秋的后面奋力地追赶，慌张间喊出了照秋的真身。
可照秋还是不管不顾，就像没有听见似的一股脑儿地在街上奔跑。
她经过了那书画摊，又经过了人烟稀少的馄饨摊，身边的景色都在飞速地后退。
可渐渐离宋菀娘家越来越近的时候，照秋的脚步却突然停顿了下来。
不是不心急，而是近乡情怯。
“小兔子，你怎么了！”
江岫白终于追上了照秋，气喘吁吁地站在了她的身边休息。
大雨还在下，他说的话要很大声，但照秋就像没有听见一般双眼无神地慢慢地往前走。
江岫白一看就明白了照秋的顾忌，加快了脚步一下子越过了她往院子大门走了过去。
一路上全是泥泞的小路，这两个人又在路上跑了好久，身上自然已经狼狈不堪了。
也亏得他们不是普通的凡人，否则哪里经得住这般折腾。
突然间，照秋的鼻子动了一动，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小道士……”
她的声音很轻，一下子就被大雨掩盖了，但江岫白还是隐隐约约听到了：“怎么了？”
“小道士……”照秋的眼神说不出的凄风苦雨，“别进去了。”
江岫白感觉此时的照秋有些奇怪，为什么不能进去？她刚才那么拼命不就是想要来找宋菀娘吗？
手上一用力，江岫白发现门并没有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