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待所。
李静秋躺在床上,屋里漆黑一片。
现在已经是半夜了,可她却依然没有困意,双眼睁得大大的,看着墙壁发呆。
想到贺清说的话,就感觉脑袋发烫。
她把头埋进被子里,试图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赶走。
可不管怎么尝试,依旧无法静下心来睡觉。
于是她打开灯,坐在床上,开始回忆贺清在车上跟她说的话。
“静秋,我好像再也压制不住对你的喜欢了,”贺清的喉咙上下滚动,显然十分紧张。
“你愿意和我处对象吗?”
“你可以考虑几个月,不对,是多长时间都行,不需要立刻给我答复”
最终,她还是没有给贺清答复,像只缩进自己壳子的蜗牛,逃也似地离开了。
再回想起来,李静秋依旧觉得是脸红心跳。
她这是怎么了?
就算自己也喜欢贺清,也不能激动成这个样子吧。
这与前世生意场上,面对各种突发情况都面不改色的她,完全不一样了。
李静秋回忆起与贺清的相识。
好像从第一面她就有点喜欢他了。
因此得出了一个结论。
她是被贺清的美色给迷住了。
李静秋还有两天就要回豫南省了,接下来两天都是在首都医院照顾苗春英。
贺清中间来过一次,看望苗春英。
李静秋看见他,就直接躲了出去。
让她跟人谈生意,或者跟人吵架都不会这么狼狈。
苗春英的身体还是有些虚弱,因此还要再休息几天。
李静秋只能独自一人回豫南省了。
李默拜托贺清去火车站送她。
一路无话。
到了火车站,李静秋赶紧拿着自己的包下车。
“贺清,你先回去吧,不用送我了”
说完,李静秋想要扭头就跑。
可身上的包裹实在有些沉,她想跑快点也有心无力。
这时,停好车的贺清走过来,一把将她身上的包裹拿了过来,提在手上。
“走吧”
李静秋还在愣神的功夫,贺清已经离她好几米远了。
“这是我的包裹,还是我自己提吧”
“太沉了,还是我来吧。”
没办法,李静秋只好让贺清帮她提包裹。
火车站的人流量很大,李静秋害怕跟贺清离太远,找不到对方,便靠近了一些。
这时,有人急着往前赶,不小心碰了她一下。
她没有保持好平衡,差点往前摔去。
“小心,”贺清一手提着包裹,一手揽住李静秋的腰。
“谢谢,”李静秋红着脸说道。
“走吧。”
贺清朝前走去。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在拥挤的火车站里慢悠悠的晃着。
贺清一直在留意李静秋,但是李静秋并没有注意他。
李静秋一边走,一边又开始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事情。
当时贺清的表白确实惊倒她了。
她承认自己喜欢上贺清了。
可是,仔细想来,她好像又没做任何谈恋爱准备。
想起刚才跟贺清的亲密接触,李静秋的脸更红了。
这时,一阵嘈杂声传入耳中。
"哎哟!看着点路啊"
有人摔倒在地上。
"让开,让开,别挡着老娘。"
罪魁祸首是一个穿着灰色线衫的中年妇女,她没有管地上那个被她撞倒的人,继续往前走去。
中年妇女推搡着一个女孩。
女孩穿着高领毛衣和深蓝色长裤,头发挽起扎成一个马尾辫,皮肤雪白,看起来非常青春漂亮。
李静秋不由得多看了两眼,然而当目光落在她的手上时,微微一愣。
只见女孩右手腕处有一条明显的伤痕,像是被勒的。
还没仔细看,李静秋前面又过去一大片人。
等再看向中年妇女和那女孩时,人已经不见了。
奇怪,怎么会有这种伤呢?
李静秋皱眉思索着。
"怎么了?"贺清察觉到李静秋的异样。
李静秋摇摇头,"没什么。"
希望是自己多想了。
两人继续往前走,不久后便到了火车站大厅。
李静秋拿出自己的身份证,登记好车票后,就坐在候车厅里等。
贺清则站在她旁边,时不时关切地问:"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李静秋摇摇头。
"我不饿。"
贺清就没有再说话。
两人都有些尴尬,气氛也有些凝固。
两人在候车厅里等了许久,开往豫南省的火车终于开始到了。
李静秋向贺清告别,然后独自坐上了火车。
火车缓缓行驶,窗外景物飞速变化,很快就消失在李静秋眼帘。
李静秋望着窗外飞逝而过的景色,以及身影逐渐消失的贺清,心里莫名升腾起一股淡淡惆怅。
下回再见面又要好几个月了吧。
李静秋暗暗叹口气,将这股惆怅强压在心底。她坐在火车里,一个人闷闷不乐。
突然,两个熟悉的身影从李静秋身旁经过。
竟是在首都火车站遇见的中年妇女和年轻女孩。
李静秋抬眸望去,看见年轻女孩被中年女人搀扶着,应该是去上洗手间。
李静秋没在意,继续用双手托着下巴,开始发呆。
过了一会儿,中年妇女和年轻女孩从洗手间出来了。
李静秋瞟了一眼,不小心和年轻女孩的视线对上。
李静秋愣了一下,朝着女孩笑了一下,连忙移开视线。
两人走过后,那个女孩又忍不住回头朝李静秋看了两眼。
李静秋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对方看她的眼神怪怪的。
眼里带着慌张,还有哀求。
李静秋皱起眉头。
难道......
突然,李静秋想起之前在首都火车站看见贺清和那个女人时的情形,还有刚刚中年妇女抓着年轻女孩的姿势,再加上现在女孩看她的那个眼神。
她猛然反应过来。
这女孩可能是被拐卖了!
李静秋顿时感到一阵怒气从心底冒出,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将年轻女孩抢下来。
但是理智却告诉她,千万不能冲动,万一弄巧成拙,可就麻烦了。
火车车厢另一边,王婆在暗处,狠狠地掐了年轻女孩朱洁胳膊上的肉。
这处的皮肉最细嫩,掐起来很疼,而且不容让人看出来。
朱洁疼得面容扭曲,可依旧不敢发出声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