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新婚的夫妻两口早早起了身,用过早饭之后,就乘着马车回了宋府。
元氏及宋城等人站在门口接待,江寂再混蛋,可始终是个王爷,上面还有个一直得宠的执掌凤印的沈贵妃。
如今宋婉带着他回门,即便他们不怎么喜欢,但也始终要给他面子。
宋府众人向着江寂与宋婉行礼,宋婉一时都还有些不适应,她如今竟然已经是王妃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在世家眼中,几乎都能让人忘却的宋家嫡长女。
江寂让众人平身,与众人进了正堂。
下人奴婢们立即上茶,日前宋婉掌家,规矩把得严,下人们这会儿上茶都是毕恭毕敬,进退有度。如今宋婉嫁出去了,可立的规矩还在,叫人来府了,也不会给贬斥府里分毫。
元氏道:“婉婉嫁出去得早,如今这府中的大小事反倒落在了我这个老婆子的身上,我年纪大了,是半分都不想管这些事了。”
这话江寂听在耳里,知道元氏是在拐弯抹角地说那道赐婚圣旨的事。那圣旨,确实是他进宫求的母妃,但他也是没法子,要耐着性子说动元氏,只怕婉婉满十七了,他还娶不着人呢。
宋婉道:“祖母,您之前教我如何掌家,现在也可以教韵妹妹,她一定能为您分担的。”
坐在一旁吃茶的宋韵突然被点中名字,立即祈求地看着宋婉,她不想天天见着祖母,她害怕祖母。她宁愿苏先生教,苏先生再凶也凶不过祖母啊。
元氏对宋韵也不是不喜欢,都是她的孙女她自然也是疼爱的,当下她看向宋韵,“你每日念完书,来我院中,我教你掌家。”
宋韵烂着脸,却也不得不应下,“是,祖母。”
宋婉可知道,元氏在教授人本事这方面是最好的老师,不仅张弛有度,也能放手让她去历练。
之前她与原氏在府里如何斗法,府中可算不得清净,祖母定也是知晓的,但她没有过问,而是放任她去斗、去反击。
元氏知道,若宋婉一味靠着她,终究长不大。
所以,宋婉如今她长成了,心中有主见,遇事也能沉着不慌。
宋婉可是牢牢记得,元氏是带过兵打过仗的,且从无败绩。她在军中一定是个极好的将领,否则朝中那么多老臣,甚至官家和太后都不可能敬着她。
元氏带着宋婉到了她院中,江寂则跟宋城一起在正堂说话。
祖孙两个坐在屋中吃茶,元氏问宋婉,“你嫁过去这两日,过得可好?”
宋婉笑着道:“我挺好的,祖母。”
“那裕昌王对你如何?没犯浑吧?”元氏问道。
宋婉道:“王爷待我极好,大小事都是随着我的。”
“他府里的账簿你可看了?”元氏一边吃茶一边问。
“看了。”宋婉剥着核桃,“他没怎么乱使钱,虽然爱去外面厮混,但心里是有分寸的。祖母,真的,他虽然不好,但也没那么坏的。”
元氏睨她一眼,“你才嫁过去两日,就为他说话了?”
宋婉道:“孙女也不是为他说话,孙女是实话实说。”
元氏见她眉梢都带着笑意,这女人啊,过得好不好,看面相都能看出来。瞧宋婉脸颊粉红如桃花,满脸幸福的模样,就知道江寂没亏待她。
这女人要是过得不好了,面色不光不好看,还带着强烈的怨气和凶狠。
一个好的夫君能让一个女人变得温柔似水,若是个不好的,自然也能让一个女人变得张牙舞爪。
宋婉现下过得这样好,元氏也就放心了。
她问道:“他身边贴身侍候的女婢有几个?”
江寂风流,元氏怀疑他身边的女婢与他不干净,估摸着有想上位做侍妾的。
宋婉想了想,“有四个,春夏、凝雪、暖冬、清荷,模样都是生得不错的。”
元氏觉得宋婉那么聪慧的小女孩儿,这会儿倒犯起傻来,“你还评判上她们样貌了,自己的夫君是个什么德性,要身边的奴婢与他同了榻,与你一样成了主子,才有得你烦的。”
宋婉笑得眉眼弯弯,“祖母真好,竟为孙女儿想到了这层,孙女儿是一点都没有想到。”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元氏问道。
宋婉道:“我让她们四个来我身边侍候我,如何?”
“你呀,你呀。”元氏点了点宋婉的眉心,“你这个傻丫头啊,若你夫君诚心要偷,要与她们乱来,你把她们四个叫到你身边去,也是无用的。”
宋婉道:“那该怎么办?”
宋婉心里其实是相信江寂的,就怕这四个丫头不安分。但若江寂无意,她们怎么勾引应该都是不行的。
元氏道:“你挑开了说去,让他裕昌王别做叫你难堪的事。”
宋婉觉得,祖母不愧是祖母。若背着江寂做这些事,难免让夫妻两人膈应,反倒挑开了说,就再也什么都不会发生了。
宋婉抱着元氏,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祖母,我的亲祖母,你真好。”
元氏摸了摸她的头,“都嫁出去做王妃了,还像个小孩子呢。你日后,还要当娘呢。”
宋婉抱着元氏,“孙女就想黏着主母嘛。”
祖孙俩在屋内聊了许久,到午饭的时候,两人才至正堂用饭。江寂爱吃扬州酱膏蟹,府里给备了不少。
江寂与宋城一起吃了许多酒,两人都吃得大醉,显然心情还不错。
宋婉扶着江寂到了她的闺房。这儿江寂是老熟客了,一点也不生疏。
江寂躺在榻上,高大的身躯几乎占满了宋婉整张床榻。他醉得迷迷糊糊的,模糊间瞧着宋婉拿着热帕子给他擦脸,他大手一捞,把宋婉抱在怀里。
“睡会儿。”
宋婉被他固定在身上,结实的手臂好似铜墙铁壁,宋婉挣都挣扎不开。她拍了拍他的脸,“六郎,放开我,我不想午睡。”
江寂浅嗯了一声,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放开了人,没一会儿就睡得沉。
宋婉起身至床边洗了帕子,拧干后,晾上。
晚饭江寂没再吃酒,夫妻两口在宋府用过晚饭后,就与宋婉乘着马车回了王府。
江寂身上烫如烈火,他稍稍握住宋婉的手,宋婉都觉得自己快被烫得融化掉。
宋婉以为他发烧了,踮脚去触碰他的额头,发现额头的温度又是正常的。
“你怎么了?”
江寂将她打横抱起来,他午时就在忍了,一直忍到夜晚。
“昨晚的鹿血,本王说吃一半,你非要本王全部吃完。”江寂抱着她大步往主卧里进,“现在本王欲火焚身,你得负责。”